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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時候,離開比留下更需要勇氣。無論中國女足如何不堪,裴恩纔繼續苦熬個一年半載再相機而動,是符合傳統的中國人事哲學的。他選擇了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離去方式,彰顯出其對女足已經無可救藥現狀的清醒認知,以及知難而退的非凡勇氣。稱裴是大智大勇之人,並不為過。
如果人們對『上帝執教中國足球也痛哭流涕』的笑話還留有記憶的話,就不應該對謝亞龍獨排眾議將裴恩纔扶上馬橫加指責。老裴不行,誰又行呢?馬良行、張海濤……指望『元老』選出一個點石成金的人來,怕只是癡人說夢。何況,就像一個報社總編大可以將一個賣馬桶的找來當首席編輯一樣,作為中國足協的掌門,謝亞龍也完全有權利敲定他認為合適的人選,哪怕是以獨斷專行的方式。重要的是,他得為他的決定承擔責任。沒有這樣的一種制度保證,換了誰選帥,其實都是一個鳥樣。
不可忽視的背景是,和當年主動辭職的賈秀全類似,裴恩纔其實已經找好了下家。正常的話,不久後他就將獲得一份報酬豐厚的合同。以政治經濟學的常識而言,裴的辭職,是建立在物質利益有充分保障基礎上的,沒有這個前提,哪怕被億萬人的口水吞沒,他可能也會像個孫子似地挺到足協勒令他走人的那一天。屢遭戲弄的王海鳴,或是一個典型案例。
辭掉女足的破帥位,老子有大把更好的選擇,可以賺錢更多活得更瀟灑,這就是裴氏辭職的真相所在,更體現出市場經濟的要旨。你可以炒我的魷魚,我也可以炒你的魷魚——這是多麼值得期待的景象。
可悲的是,與來去自由業已市場化的教練圈、球員圈相比,中國足協堪稱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除了一個因人事斗爭無立足之地的李曉光,你幾曾見到過足協的要員們主動辭職?去留由組織決定是屁話,除了當官,不少人什麼都不會,到街上修皮鞋、賣早點都嫌多,這纔是問題的根本。
一旦辭職或下崗,說不定比賣力氣的民工還不如,如此情況下,足協的要員們怎能不一門心思在官場上鑽營到死。官本位、政績工程、官官相護、口碑再差也要死守、使盡一切手段往上爬……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裴恩纔辭職,一點也不稀奇。我關心的是,謝亞龍能不能辭職?假如有一天中國足協的官位不再被視為金飯碗,假如有一天進足協工作的人只能心虛地說『咱沒別的本事只能當官』,假如有一天謝亞龍也像裴恩纔一般來去自如,我敢說,中國女足、男足的復興之日纔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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