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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謝暉一起醞釀寫這本書,是在2004年的4月。那時他正官司纏身。走到哪裡,手邊一個大包包,仿佛一個職業白領,拉鏈都合不攏,大堆的文件翹在外面,不是與力帆的早期合同,就是律師的文件……坦率地說,那時候的謝暉有點『祥林嫂』,話裡話外都是合同、官司、國際足聯和『我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還在張羅著自己的一個小酒吧———一個命名為『7』的白色小吧,全白色真皮沙發,永遠有最好的足球比賽轉播。也是在那時候,他開始想不少事情,比如,寫下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給自己總結,也給同齡人看看自己的心跡。
斷斷續續的,我開始跟謝暉交談,跟他的家人交談……一起走進他的回憶的同時,生活中,他開始再次走進申花隊、走進國家隊……30歲的謝暉又回到了人們視線裡,在如此低落的足球環境裡,一位球員在而立之年到來前的自白,有愛情、有困惑、還有復雜的家史……這裡,我們從《謝暉:這就是生活》中摘出來兩段,讓《申》報的讀者先睹為快。
書序:有旋律的人生
30歲,我明白了,在這一生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多麼重要。從最想做的事情當中得到快樂,是多麼的幸福。我沒有懷疑過,甚至在那兩年沒有球踢的日子裡,我也堅信,我一定還能重返球場,踢球是我想做的事情,我還不想結束。
今天,我不但重返了球場,還重返國家隊,為國家隊效力、進球,很想對那些一起長大的隊友們說,沒有結束,只要心中存著對足球的熱愛和激情,我們的足球生涯不是一張『准賽令』可以結束或者開始的,自己纔是自己的終結者。只有自己,纔是生命這首旋律的作曲者和演唱者。
我熱愛音樂
回想1995年多次深夜逃出江灣基地,最常去的地方是復旦大學後門的HARDROKE,由幾個復旦同樣酷愛音樂的學生開辦,我深深迷陷在那小酒館裡永遠的nirvana那超凡的旋律裡。我承認,KurtCobain的音樂頹廢,頹廢到潦倒,有時候聽得我感覺到恐懼,他似乎已經把我帶到人類靈魂的邊緣……我喜歡他的音樂,卻不贊同他對生命的理解。他的人生仿佛打一個響指,『吧噠』一聲瞬間滑過人間。而今,我的車裡仍然有他的唱片,可是,他已經不再是我如今生活的主旋律。
我熱愛生命,正如我熱愛旋律。
現在,我更愛聽歡快輕松的『放克』,80年代最紅的redhotchillypipper,仿佛是聽到有人從家裡二樓的樓梯輕快地顛下來,聽上去感覺就是漂亮!他們的underthebridge和諧明媚!還有coolplay純美國風格的linkinpark,明媚的愛爾蘭樂隊TheWhiteStripes那首sevennationarmy,如果你還沒有聽過,我真的建議去嘗試。
作為一個球員,在這本書的開始,不寫足球,而寫對音樂的愛,是想跟我的同齡人說,每個人的人生都仿佛一曲旋律,獨特、優美而難以把握,而無論何時都不要忘了,這首旋律的作曲者是我們自己。
這,就是生活。
我被根寶淘汰過……
我並不是被徐根寶一眼看中的。一開始他說我『還年輕,以後再說罷!』,當時我真是失望極了……後來我和吳承瑛、張家平被國家青年隊看中,接到通知去報到。但是我心裡還是一心想去徐根寶執教的上海隊。因為在那個年代,無論是在國家隊還是在青年隊,北方隊員都更受歡迎和重視,南方隊員裡也只有廣東隊員能引起重視。在國青隊試訓的南方其他省市的隊員往往是匆匆過客。作為上海球員,我深知自己在國青隊的前景並不樂觀,因此更希望加盟上海隊,何況上海隊又有徐根寶這樣的知名教練帶隊。但既然進不了上海一隊,國青隊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畢竟國青隊總比上海青年隊要強很多。
就在出發前的頭天晚上,父母親和我在家裡看電視。突然,電話鈴響了,父親拿起電話,居然是徐根寶親自打來的:『我是徐根寶,我們決定錄取謝暉了,明天讓他到江灣訓練基地報到。』老爸簡直是大喜過望,但又有些不放心,追問道:『但是謝暉去國青隊的手續已經辦好,飛機票也買了……』徐根寶說:『飛機票你們自己去退,手續問題我們會與國青隊協調的,明天就讓謝暉帶上日常生活用品來報到,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帶了,隊裡都有的。』
德國的球迷太棒了!
在德國,當球隊比賽的時候,全場球迷都在唱歌,每個球隊的球迷有自己的『隊歌』。直到現在,那歌曲的旋律還回旋在我的腦子裡,那種感覺、氣氛跟國內簡直是兩碼事,不可同日而語。不過,申花的藍魔已經很有西方正宗球迷的模樣了,不過就人數上同德國球迷相比,實在是太少了。那邊一撮就是兩萬人。十幾歲的年輕人一到場就放煙花,氣溫在攝氏零度以下的時候,他們都會把衣服脫掉,差不多每場比賽都在狂歡。那種投入,在國內是看不到的,或許在中國人看來那簡直就是在發瘋或者在發泄吧。即便球隊輸了球,他們也是那麼起勁。要是換了上海人,估計老早就會說:『踢得太臭了,不看了,下課下課!』
不錯,德國球迷也會叫『下課』,但那是在真正憤怒的時候,而不像上海有些球迷那樣,隨時隨地把『下課』掛在嘴邊,聽上去總有點起哄的味道。
德國的球迷做事很認真。如果有什麼疑問,他們會集體坐在球員乘坐的巴士前面抗議,要求俱樂部給球迷一個球隊輸球的說法,他們的一切活動都是有組織的。如果球隊莫名其妙地輸球,他們會真的不開心!要是贏了,城市各個酒吧的生意就會火紅!酒都能賣空了。不少球迷,他們在球場上的座位號是從他們祖輩那裡傳下來的。我就聽到幾個老擁躉親口告訴我,他的那個座位,從前就是他爺爺看球時坐的。在他很小時候,就被爸爸抱來坐在這一個座位上看球。這真是些絕對忠誠的球迷啊。
我還有一個德國朋友,他自己是亞琛隊的球迷,而他老婆喜歡另一個球隊。看兩隊比賽的時候,老婆穿自己喜歡的球隊的衣服,他自己就穿亞琛隊的衣服。不管那場對決的輸贏是誰,注定總會有一個人不開心。這樣的事在德國不少,甚至有夫妻為此鬧離婚的呢。你說這是忠誠也好,是癡迷也好,但是這種執著的精神確實很可愛。在德國,球迷是跟著球隊一起長大的。他們會說:我是亞琛的!就好像他整個人就是亞琛的,亞琛已經深入到他的生命裡,好比他已經嫁給亞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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