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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記得2003年7月26日上午萬人空巷的情景,一個賣冰棍兒的老太太在人潮中揮舞著冰棍歡迎皇馬的到來,那支冰棍在昆明清朗而熱烈的空氣中逐漸融化,而老太太轉過頭來問:『皇馬級別大,還是紅塔級別大?』
我還記得一周之後的北京飯店拍賣會,貝克漢姆用過的一套酒店睡衣賣了16000人民幣,而那套一次性牙刷也被一個小女孩的父親花了1500元買走,女孩走時,臉上燦爛如花。
大家必須記得,當時號稱『龍之隊』的主隊在賽後蜂擁而上圍追皇馬巨星合影,楊晨好歹擠到了不知是羅納爾多還是齊達內的身後,謙遜地把手搭在前排的一只衣角上。
那是一個朝聖的季節,在非典肆虐過後,飢渴的中國人民突然遭遇到來自銀河的巨星們,必然頂禮膜拜,必然報復性消費,這是人類或者娛樂消費群體最正常的身心反應。
然而朝聖時代結束了,一個娛樂的時代卻開始了。在西甲四大皆空的皇家馬德裡三年內二度來華,已不再作為一個神,或者一個星河的傳說,它只是『銀河艦隊』在行將解體時利用餘光在遠東的一次商業遠足,是對『此地人傻、錢多、速來』流言的配合,在這三年中,中國球迷見得太多,消費得太多,所以『銀河游戲』的2005版與2003版已不可同日而語,所以這場比賽很難重演萬人空巷的盛景。前兩年有部網絡小說叫《一夜情不夠,多夜情好嗎》,如果說第一次的皇馬之行是中國人民遭遇了『一夜情』,那麼這麼多時日的歷煉已讓我們激情不再,當一夜情變成多夜情,有的只是慣性,只是娛樂行為的延伸。
皇馬來了,皇馬又來了,我們的一個編輯曾調皮地把標題做成『蝗螞來了』,這在編輯部內部有過不大不小的一場爭論,相信這樣的爭論這兩天在市面上也會時時發生,最後我們達成的一致是:我們相信皇馬是一支優秀的球隊,但皇馬的到來與中國足球提昇沒有太多邏輯關系,它只是在一個娛樂時代的必然產物,是對中超麻木不仁的視覺拯救,也是對佩雷斯日漸空蕩腰包的拯救。
從個人角度而言,我並不完全同意維拉潘說的『這是對亞洲足球的掠奪式開發』,因為我認為這太沈重,太玩道德化。皇馬VS國安雖然只是一場人為安排的商業比賽,但無論如何它比大連實德VS四川冠城這種人為安排的比賽更地道,更有觀賞性,它即使沒有朝聖意義也有足球意義,即使沒有足球意義也有娛樂意義,即使沒有娛樂意義也有商業意義,至少也可填充我們被中超強奸得一塌糊涂的眼膜——但不要玩崇高,不要玩肉麻,皇馬二度來華招商行動的局促,北京市民反應的降溫,街頭廣告的稀少以及媒體報道的理性已證明——沒有人再把皇馬當成基度世界傳說中的『聖杯』來供奉了,它只是一次自然的娛樂和六年商業合同的履約而已。
二千多萬人民幣!二千多萬可以養活一支遼寧隊一個賽季的基本開銷,趙本山忽悠的口氣再大也沒有皇馬的人氣大,這是一次成功的炒作還是一次炫耀性消費?它對中國足球究竟有多少幫助,最後只能用數據和時間來說話,2003年鑠古震今的皇馬中國行並沒有拯救中國足球,中國足球反而在次年就遭遇了臭名昭著的11.17,就像歷史上我們曾經歷過的對桑普多利亞大捷一樣,然後中國足球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了。
好在我們這個時代還可以有娛樂,還可以用皇馬、曼聯這樣的大腕對中超進行情感擺脫——歡迎娛樂巨星的駕臨。我的意思是,我們完全可以在這幾天歡快得像一群快樂的青蛙,但不要以為這樣一個聖人來撫摸過頭頂就沾上某絲仙氣,皇馬是皇馬,中國足球是中國足球。然後我們只能打開電視,看各地方臺轉播那些雞零狗碎的中國聯賽。
一個朝聖的時代結束了,如果一定要找出皇馬二度中國行的意義,就是皇馬+國安的合作能否按照理想化模式完成,中國足球更需要的不是用一支中超球隊整年的口糧請來一支『旅游團』,而是引進真正國際化的管理模式和理念,但一切尚未揭開謎底,在西班牙首相薩帕特羅隨皇馬蒞臨北京與北京市續簽二十年『友好城市』時,我們纔從聖人的仙氣中俯首沈思,『中國足球究竟要什麼?』
理想,當然不是兩年前昆明那個賣冰棍的老太太手中漸融漸化的冰棍,或者,花1500買了把貝克漢姆用過的一次性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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