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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就知道網絡上有人說「嫁人就嫁劉國正」那句話了,當時我沒上網去看。但是打完比賽,我的朋友告訴了我。我也不好說是什麼感覺,當時小,更不可能有什麼領悟。反正,我覺得每個人在他的生命中都會扮演一種角色吧,至少在打球中,我就是扮演的是這樣的角色,可能就是讓人放心吧。我感覺,關鍵是自己乾什麼事情都能堅持。和隊友,朋友相處,我都是用一種隨和的態度,大家和我開玩笑,我也不在意,沒必要因為這些事較真兒。』
憨憨的劉國正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根本談不上英俊;他還沒有取得一個單項世界冠軍,沒有張揚的資本。
但這個專為驚天逆轉而生的武漢小伙子,卻在四年的時間裡,從大阪到上海,用自己死水微瀾般的冷靜和乾柴烈火般的熱血,讓對手在距離勝利的咫尺之遙無功而返;讓觀眾在經歷了絕望到狂喜的冰火兩重天後激情彭湃;讓勝負逐漸被淡忘;讓兩場『希區柯克式』的經典懸念在乒壇永恆地定格。
對手扼腕悲涼,國人蕩氣回腸。
『4年前,他從金擇洙手裡挽救7個賽點後,媒體說「嫁人要嫁劉國正」。很形象!這小孩太可愛了,我想明天各媒體又要舊事重提!這次比賽應該說對他有很重大的影響,起到質的改變,開始了一個新的起點。』蔡振華如是說。
『這場比賽是能夠載入乒乓球史冊的經典之戰,對劉國正本人,對中國男隊都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劉國梁如是說。
他們說這番話前的三個小時,劉國正實現逆轉擊敗波爾。之後他激情擁抱了劉國梁。
『Wanna Marry?Marry GuoZheng Liu(Again)!(嫁人就嫁劉國正)』一個外國記者捕捉到流傳在中國記者中的這句極具煽動性和號召性的婚戀建議,敲錄下來,第一時間發往整個世界。
『嫁人就嫁劉國正』,這並非一廂情願的牽線搭橋,更不是癡情女兒的癡語夢囈,而是來自數以萬計狂熱女球迷的心聲,是對劉國正的膽識與功績的由衷褒獎。
關於逆轉波爾
如果用絕處逢生來形容四年前劉國正在大阪上演的奇跡,那麼對手從廉頗老矣的金擇洙換成了年富力強的波爾,四年後,劉國正在上海再次自導自演的大逆轉也可以被稱作是九死一生了。
我們不知道金擇洙是否在現場觀看了這場比賽,更不知道如果觀看了,他的心情會如何。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今天的波爾比昨天的金擇洙生猛,今天的劉國正少了點『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底氣,卻多了歷經磨難的成熟。當初,金擇洙走下賽場時捶足頓胸卻欲哭無淚;如今,波爾拒絕了行走的方式,他選擇了就地坐在場邊回味那懊惱的瞬間。因此,可以推出,劉國正贏得不比四年前容易。
盡管劉國正的父親和劉國正自己都非常肯定地表示,在賽前就堅信勝利的結果,但是在賽前,看好劉國正的人恐怕不及半數。賽後,就連劉國梁也表示,『這場球,國正在技術上並不佔優勢,他勝在了堅硬如鐵的意志上,而這恰恰正是波爾的軟肋。』
『有韌勁,但是不夠自信,容易犯嘀咕。』這是肖戰對劉國正的評價。那麼,這也就可以解釋肖戰被罰出場外之後,劉國梁專門移到離球臺最近的包廂就座的行為,對劉國正而言為什麼起到『定心丸』的作用。『我並不是想在戰術上給他說什麼,他當時已經完全進入狀態了,就算我說了,他也不一定聽得進去。但國正平時不夠自信,我坐在那裡,至少他打球心裡更有數。』抹著一頭驚魂未定的冷汗,國梁勉強擠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波爾成名後,我們只在正式的公開賽中碰過一次,就是去年的德國公開賽。我是2比0領先,最後輸掉的。最後一局,他發揮得確實好,我沒任何辦法,畢竟是在德國比賽,是他的主場,他打得比較瘋。而且我上場比賽都是根據賽前通過看比賽錄相而制定的戰術,實際上,他在場上變化很大,有了不少突破,尤其是搏殺性的強行突破,我當時有點亂了。
賽前備戰,肖指導(肖戰)幫我做了一個多小時的周密准備。他要求我在比賽中必須拉住波爾的反手位,因為波爾的反手不大會防守帶側旋的弧圈球。另外,要敢去他的正手,接著再去牽制他的反手。當然,最難的還是怕波爾先上手,一旦他上手之後,節奏、速度發揮出來,他打球的靈感也隨著技術出來了,那會相當麻煩。
上場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勝率有多大,但我堅信,自己肯定能贏。我也沒顧及外界怎麼說,就想好好發揮,肯定沒有問題。從1比0領先,到1比2落後,前6局,我倆每局的比分懸殊都很大。我從波爾的眼神看得出來,他的壓力比我大。剛上場時,他擊球的質量不行,但他比我打得還要好一點。我主要是無謂失誤多,因為太想拿下比賽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心裡非常想贏。
決勝局,在比分上我以3:8落後。當時揀球的時候,我發現肖指導已經被罰出場外了,而國梁就坐在離我最近的包廂上說:『搓長球,反拉,一定要堅決。』此前,我一直在用直線去控制波爾,但是控制不住,於是乾脆就把球劈長了讓他拉,反正那個時候他拉過來的球質量已經很低了。以往比賽,波爾拉過來的球是很難反拉的,比較吊,弧線也比較低,結果他一緊張了,就想控制弧線,想上臺,質量自然下降了,我反拉也就能對得上點了。這一局,波爾似乎是緊張到了極點,我第一個球搓他的反手斜線長球,他沒有拉上。但波爾的球在這兩、三年中成熟了很多,技術非常過硬,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容易手軟。從0:1到8:3,包括11:10領先時候的幾個球,波爾打得都非常果斷。3:8落後5分時,我的局勢已經非常困難了。落後這麼多分,我哪裡還能有什麼想法,就是能贏一分抓住一分,把比分咬回去。人嗎,往往都是在領先或者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容易僥幸和保守。但我當時已經不能保守了,橫豎都是死,只有豁出去這一條道了。這場比賽,我有三個賽點,他有兩個,打他的幾個賽點時,我也沒有想到四年前大阪的比賽,更沒有想自己會輸,當時就是一個贏的信念。
贏下來之後,我感覺那真是一種解脫。打了一個多小時,身體、心理都非常緊張。走出場地的一剎那,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舒暢了許多。自己這幾年的在逆境中憋著的東西,仿佛也通過這一場比賽釋放了出來。是的,我落淚了,但那是因為太激動了,是一種控制不住情緒的感覺。四年前贏金擇洙,也是這樣,就是被壓了一個多小時,那種壓力突然都釋放出來了,完全是來自解脫的快感。
波爾是一個職業素養很高的球員。當時贏了之後,我拍了拍他,我們也擁抱了一下。平時比賽,我們也會見面打招呼,關系還算融洽。我覺得,他之所以在世乒賽和奧運會時沒有打好,就是因為沒有過心理關,他在這方面還不如老金。老金在意志上還是比較過硬的,輸給我,他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
關於輸給馬林
或許是『上帝』選擇了劉國正,在世乒賽的歷史上去書寫這麼兩筆有著驚人相似的逆轉大作。劉國正自己也認為,這完全是一種隨機的偶然,因為誰都不喜歡打落後球。
那麼,根據抽簽結果,劉國正兩次在46、48屆世乒賽8進4的比賽中和馬林相遇,也只是一種偶然。
可是,在充當了逆轉英雄之後,劉國正兩次都被馬林擋在4強之外,恐怕就是一種偶然中的必然了。在大阪,21分制,劉國正2比3落敗;在上海,11分制,2比4。
盡管很多球迷希望這位神奇小子能再續神奇,但國正還是在第六局9:10落後時,把那個高球殺下網了。馬林的又一次險勝,劉國正的再一遭『英雄淚滿襟』,伴隨而來的是一些人的歡呼和多一些人的嘆息。
出於無奈還是出於感悟,劉國正對於自己在世乒賽單打比賽經歷的定性讓人有些瞠目,『我一直感覺,命運就是在捉弄人,我在世乒賽中扮演的歷史角色就是清道夫,就是替別人開路的。而我自己,距離冠軍總有一段邁不過去的障礙。』
顯然,劉國正並非宿命論者。所以,希望他的這番話,也只是在經歷了惡戰卻在希望面前屢戰屢敗時,暫時表現出的無奈。
我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運動員沒有喜歡落後的,大家都喜歡領先。落後了,壓力大,尤其是對中國運動員而言。我比別人強的,就是落後的時候很少想,自己一旦輸了怎麼辦?所以,我有很強的信念去拼到最後一分。當然,這種放得開的心態,恐怕也是雙刃劍。放得開,不會有太大的壓力;放得太開了,就是容易失去霸氣。
46屆輸給馬林和這次輸給馬林還是多少有些不一樣的。上次輸,很多球都有機會,自己輸在急躁的心態和不夠成熟上。和馬林打球,必須算計得細,否則一個小的機會被他抓住了,就會滿盤皆輸。這次比賽,我是輸在了一些細節上。實在是太想贏了,我總感覺自己有機會,而且贏了之後,進入決賽的機會很大。因為,不管你是什麼水平的運動員,只要進了決賽,就算球很下風,也能搏一下。像去年足球歐錦賽希臘隊奪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第一局,我打得比較差,0:8落後,追到11:10。如果贏下來,機會很大。我也是第一次在大型比賽中看到了馬林無奈的表情。所以,我想發個長球偷一下,但是自己也太緊張了,心理出現了波動,拋球歪了,所以失誤了。
2比1領先時,我又感覺到自己能贏,於是又保守、又著急,總想能把他一、兩下打死。其實馬林那場比賽的球質量一般,只是抓漏洞很好。打著打著,我控制球就不果斷了,機會到了馬林的手裡。第3、4局都是一度3:0領先。最後一分,那個高球有些意外。我從6:10,追到9:10,馬林退臺放起高球的時候,我就感覺有機會了,也想耐心去殺,結果用力稍微有些大,加上來球又很飄,所以下網了。我想,馬林想贏的程度,不會亞於我,但是他處理得不錯,很多落後球,處理得都比較硬,不像以往,總是保守一點。
我倆從小就在一起打球,我輸得還是多了一點,心理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陰影。歷史選擇我成為這種清道夫,我也沒辦法,命運總是在捉弄人。對於這個結果,我不可能不遺憾。但比賽就是你盡力去打,盡量把外國人都打掉,其它很多東西,包括比賽結果都不是我們自己的意志能夠最終決定的。
『無遮擋發球』讓我一度考慮退役
2000年45屆世乒賽團體決賽擊敗卡爾松,2000年悉尼奧運會進入男單八強,劉國正在大阪世乒賽之前的道路走得一帆風順,所以,灑在大阪的淚,也許只是一種青春道路上的例行儀式。
2003年,經歷了巴黎世乒賽被科貝爾逆轉淘汰的噩夢後,劉國正似乎已經被球迷們淡忘了。2001年後出臺的『無遮擋發球』規則,給劉國正帶來了巨大的負面影響,由於鑽了牛角尖,他一度在技術上走入了絕境。
劉國正坦言:『在那幾年中,有些時候我遇到了技術上和比賽中的困難,確實想到過放棄。但好在,最終我堅持下來了,堅持到了今天。』
2003年,王皜橫空出世,邱貽可一戰成名;2004年,陳(王+己)異軍突起,郝帥來勢洶洶。孔令輝的狀態依舊平穩,王勵勤和馬林則牢牢坐上了頭兩把交椅。劉國正感覺有些窒息,前面的人跑得更快了,後面的人追得更猛了,怎麼辦?
『劉國正現在在隊裡的處境比較尷尬,前面有人,後面有人,就像在夾縫中一樣。』劉國梁在2004年年底這樣形象地比喻。
變則通,通則久。在近乎狹小,並日益難以容身的生存空間中,劉國正爆發了求生的強大動力,已經形成定式數年的技術風格,被肖戰和他肢解了。
『無所謂成敗,輸也要體現新的技術風格!』劉國正抱著這種近乎於破釜沈舟的決心,拿到了世乒賽的入場券,也上演了擊敗波爾的神話。因此,劉國正灑在上海的淚,除了形式上的相同點以外,比大阪的淚水多了幾分對艱辛付出的釋懷。
回來了,那個神奇的劉國正,大阪一別後,他走得是那樣地匆匆,消失在球迷的視線之中。上海重現後,他竟然來得那樣迅猛。
應該說,1999年到2001年之間,我體現了一種全新的技術風格,所以讓很多對手都不適應。世乒賽之後,馬上改了無遮擋發球,無論從心態,還是到局勢、自我評價,我都像是從一個高點轉到了一個低點上,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雖然技術還沒有到達頂峰,但我一直感覺自己的球還行,就沒有去嘗試新的技術。
這其實是一個誤區,當我發現到這個問題時,應該是巴黎世乒賽之前,但當時全新的打法風格還沒有定型,自己也只是做了一些細枝末節的變化。巴黎世乒賽之後,通過和當時的主管教練劉國梁的交流,我發現,這個問題必須要非常認真地去對待了。我當時主要存在毛病的是反手位,還有發球後的上手能力。改了發球規則之後,如果我喪失發搶,就直接進入相持階段,而我的相持水平又不是最突出的。如果沒有新的技術風格,我很難回到頂峰。
巴黎世乒賽期間,國梁主管我,對我幫助很大。他和我的溝通很多,雖然當時我的新技術風格還不成熟,但是我們倆配合得比較默契。國梁當男隊主教練之後,肖戰開始帶我。肖指導認為,不管球如何,但是你的風格要體現,必須要有新的風格。我每次封閉訓練都練得不錯,就是不敢用。這次比賽前,肖指導一再給我打氣,『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反手,你反手現在並不弱。中國人的習慣,就是落後了,拼命地用正手,這是一個觀念上的問題。』
我很少和肖戰因為訓練而產生實質性的衝突和矛盾。肖戰脾氣比較急,但是非常敬業,我倆在一起更像是彼此信任的朋友。一般都是他說什麼,我就聽著,聽完了再去嘗試,再去交流。我們之前有過這樣的約定,肖戰說:『我說的不管你感覺怎麼樣,必須去嘗試,從實踐中去體會。完了之後,我們可以下來再談感想。』
於是我嘗試變化,但還沒有全新的認識,變得不夠徹底。就算平時練了不少,但是一到比賽,我就想用正手,就覺得正手有數,其實當時我的反手已經不錯了。促進我在技術上進行改頭換面的變化,還是卡塔爾團體世乒賽第一場險勝意大利的蒙戴羅。他此前贏了吳尚垠,狀態不錯。我一上來0比2落後,最後3比2險勝。比賽中,一些好技術根本不敢用,就是怕輸,就想贏下來。但是贏得比較狼狽,我當時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嘗試新的技術,就是要輸,也要體現出新的技術風格。
王皜這些年輕隊員紛紛崛起以後,我感到了很大的壓力,就是那種處在夾縫中的感覺。他們起來了,對我也是促進。所以,在技術上進行了努力之後,我憑借兩次大循環的成績拿到了世乒賽的參賽名額,但當時只是說有參賽機會,但是並不知道自己就能打單打。兩站熱身賽,我打得不錯,肖戰告訴我:『教練聊天也說,你的技術風格體現得不錯。』於是,我就對世乒賽更有信心了。回頭想想,能重新殺回來,就是因為自己這半年、一年的時間沒有浪費,但今後還有很大的上昇空間,還要不斷地努力。
2008,我也有機會
世乒賽後,采訪了王勵勤,也采訪了馬林,他倆都說自己一定會打到2008年北京奧運會。劉國正也是如此,但和前兩者志在必得的態度相比,國正顯得更平和,『目標是定在2008年,但是成績不是定出來的,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你有多情劍,我有無情刀。你有癡情環,我有消魂掌。你有龍蛇之蟄,我有水依山形。既然是勇士,我們又何愁劉國正不能續寫神奇呢?
這次比賽,我沒有拿到一個冠軍,但是對我堅信自己的實力,並不斷地打下去太有幫助了。我的技術不是最先進的,年齡也沒有優勢,但最起碼,2008年我還是有一定機會的,自己在希望不斷地向上走。至於確定性的目標,我只能說,目標定在了2008年,成績還是要去爭取。但三年的時間,有很多突發性因素,這是我們不能預料的。另外,年輕選手的崛起給我們壓力很大,可我是這種人,壓力越大,我就在壓力中越能發揮出自己的水平。隊裡做心理測試的時候,老師就說,『結果顯示,劉國正在被動情況下扭轉局面的能力很強。』
肖指導告訴我,『你平時還是需要一些壓力,那樣,你纔能發揮得更好,人無壓力輕飄飄。』這三年時間裡,我年齡要變大,所以對身體恢復能力的要求就更高了。我身體條件不是很好,而力量和耐力等因素都決定了你技術的發揮,所以,保持體能和素質是很重要的。
由於身高的關系,我在步法上的困難可能比別人要大,打球的時候,我總感覺,從正手回反手比較難。但是仔細想一想,這個問題練一練也能彌補,雖然我步法練得沒有馬林苦,但還是努力了不少的。我認為,個子高有高的好處,矮有矮的好處,矮的起動快,重心轉換快。其實,我理想中乒乓球運動員的身高還是175cm左右。(笑)
采訪手記:『嫁人就嫁劉國正』的由來
5月4日,從攝影記者席、文字記者席、比賽場地、混合采訪區等四塊不同的區域裡,《乒乓世界》的同事們和大家一樣親眼見證了劉國正第二次創造世乒賽逆轉奇跡的全過程。於是,大家商定,第七期要好好寫寫國正,因為,他太不容易了。出於難以抑制的激情,出於一種對他的好奇,本來不負責『人物』版塊的我主動申請下了這個任務。
5月6日,世乒賽落幕,男隊一行9人從上海奔赴江蘇通州參加LG中韓對抗賽。晚餐間隙,我告訴了國正關於采訪的意向,他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並讓我定時間。國正很疲憊,從他睡眼朦朧的樣子裡一眼就能看得出。上海到通州,通州再回上海,上海到日本,日本回北京,然後還要去美國,世乒賽之後,劉國正的行程安排得很滿。由於不忍心打擾他的休息,在通州我放棄了采訪,但把采訪地點約在了北京。『我已經好久沒有上過封面了』,國正半開玩笑地對我說。
5月22日,夏娃拍板,本期封面上劉國正。
5月25日,在劉國正所住小區的會所裡,我們聊了兩個小時,與其說是采訪,不如說這是一次空間跨越大阪到上海,時間跨越四年的心路回味。
國正的好脾氣,是記者、親友、隊友(尤其是女隊員)一致公認的,以致於18歲的曹臻一時興起,給他起了一個喚作『圓圓』的外號。『臉圓,肚子圓,多可愛!』曹臻說得挺正經,劉國正笑得很無奈。
經過考證,『嫁人就嫁劉國正』這句話,是網友『社評』於北京時間2001年4月28日在新浪網體育頻道的留言板上敲下的。那天,劉國正經歷了7個賽點,把中國隊送入了男團決賽,讓韓國人(尤其是金擇洙)從大喜的夢幻跌落到大悲的現實,同時,他書寫了乒壇歷史上一段生動的逆轉傳奇。
4年之後,新浪網負責世乒賽報道的資深編輯龍淵,在劉國正擊敗波爾之後,把當年的留言板翻了出來,又重新發布了一遍。據統計,新留言多達1030條,這也算是一個奇跡。
姑且算是一種對於本文的補充和話外音吧,讓我們一起回味幾條2001年和2005年關於劉國正的網友留言:
2001年留言
mouse2號:『一個英雄從此誕生了!劉國正,謝謝你,你給了我一種比熱戀更激動的感覺!!!國球就是國球!』
的人:『我明白了為什麼在足球場上中國男人永遠贏不了韓國男人,也明白了在乒球臺上韓國人永遠會被國手壓在掌下。』
Cx9998:『賽前請什麼心理醫生都是白搭,應該組織國足好好看乒乓球隊的這場比賽,一遍不行,二遍,二遍不行,三遍,三遍不行四遍。米盧現在一定後悔,當初選國家隊成員時,應該全部讓乒乓球隊客串。』
陽春白雪12:『國正力挽狂瀾於既倒,切扶大廈之將傾!建議其他國手玩蹦極游戲,當體會了生死於一發的終極感受後,心理承受能力會增強。國正的肌肉酸了,我的嗓子啞了!』
lzj888999:『看這場比賽,我吃了速效救心丸。耶!』
2005年留言
2005-05-05,00:21:49,網友:『劉國正讓金牌變得沒有意義。他給了我們真正的比賽。乒乓球從運動上昇為精神,劉國正演繹了中國人的這種精神!即使絕境,也決不放棄!』
2005-05-04,23:51:58,網友:『太牛了,做人做到這樣,我沒有什麼偶像,但是今晚的劉國正是我一生的偶像。』
2005-05-04,23:47:51,plancs:『一個讓13億中國人熱血沸騰的男人。4年前劉國正讓我熱淚盈眶,高唱國歌。4前後,他仍然沒讓我失望。作為一個30歲的男人,我對他沒有一絲妒忌,我真的想對女孩子們說:「嫁人要嫁劉國正!」』
2005-05-04,23:33:26,網友:『看了這場比賽後,不知道想嫁劉國正的女孩子又多了多少?』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國正的私生活。當然,大家也許通過其它媒體的報道知道了劉國正已經有女朋友了(這似乎對追隨他的女球迷有些殘酷),而其它細節,我們也不方便一一交待。劉國正生活得很幸福,很充實,也很簡單,不管怎樣,還是讓我們祝福他吧,因為國正真的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
多面劉國正
性格:開朗(只有不熟悉的人說我內向)
愛好:流行音樂、電腦游戲、中國歷史、汽車
駕駛狀況:至今尚無坐駕;會開車,但沒有駕照(沒時間考),對交規還不熟悉
喜歡的寵物:狗(曾經養過一只雪納瑞,一種像長得像驢的小獵犬)
喜歡的歌曲:流行的新歌(最近覺得林俊傑的不錯)
喜歡的電影:以前喜歡中文電影,看了《魔戒》之後開始接觸歐美電影
退役之後的打算:做生意,從起步開始學;不排除當教練;和體育有關系沒關系的都可以嘗試,反正不想讓別人掌握自己的命運,希望自己掌握生活的節奏
對自己的經典評價:喜歡時髦,但不追求誇張;什麼新事物都樂於接受,但不至於癡迷
性格自我評價:雖然長著一張娃娃臉,但是早熟,辦事比較穩重;有責任感;隨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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