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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漂多久鄭智,在國內效力的中國頭號球星,一個喜歡安穩的人,一個希望留在家鄉效力一生的人,卻在陰差陽錯中踏上了漂泊的不歸路。但正是這條路,纔成就了今天的鄭智,也在延伸著他的未來。漂泊——我也曾希望代表家鄉隊一直踢下去對於足球運動員來說,漂泊往往更多是一種無奈。我還在遼青的時候,就非常羡慕那些直到退役都是在一支球隊的球員,我也曾經希望能夠代表家鄉的球隊一直踢下去,但是現實的情況並不允許,所以我只好漂泊。初到深圳的那段時間我感覺非常無助,出門在外的感覺對於一名年輕的球員來說很不好受。但是,環境迫使我必須接受這種異鄉生活的現實。剛剛適應深圳,卻又不得不重新起步,因為在那裡已經沒有我繼續發展的空間。
魯能俱樂部提供給我們球員的環境,始終是較為職業的。一年前經歷了被長時間拖欠工資、獎金的磨礪,對於山東穩定的環境更珍惜。只是,對於歐洲聯賽的憧憬,讓我不得不在這一次漂泊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又開始醞釀下一次的漂泊。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活在漂泊之中度過,但對於球員來說,選擇了這份職業便幾乎等於已經提前選擇了這種生活,對於一名中國球員來說尤其如此。我不知道自己漂泊的生活還會持續多久,但是我希望自己在漂泊的過程中能夠不停地有所收獲,就像航海一樣,總是在不經意間有驚喜的發現。這樣的話,漂泊便不再是一種苦,而是一種享受。
Profile
現場上位置:中場
出生日期:1980年8月20日
身高:181厘米
體重:75公斤
現效力球隊:山東魯能隊
國家隊號碼:10號
血型:O
喜愛顏色:藍色,白色
業餘愛好:看書,聽音樂東方賓館大堂吧的沙發,窗外細雨。把玩著手中的Nokia7270手機,鄭智看上去有點享受這份難得的庸懶,那正好是國家隊和聯賽之間僅有的一天休息。但他說,這種狀態纔體現自己的真實一面:『一天的訓練比賽下來,最渴望的已經不再是所謂的精彩,能夠安靜地獨處或者與家人在一起,這纔是我享受的感覺。因為這時的我纔最真實,也最自在,什麼都可以想,又什麼都可以不想。』很難想象這樣的話出自25歲的中國足球先生之口,出自足球場上那個驍勇善戰、活力無限的10號。就像七個月前,當他輾轉試訓德甲與英超,最終卻只能空手而歸一樣,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當時人們的想法非常簡單:如果連鄭智都失敗了,那麼國內還有誰能到海外踢球?
『別人沒有選擇我,首先當然是因為我還不夠出色。但我並不覺得失敗,更不會放棄,我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鄭智能在歐洲聯賽中佔上一席之地。』這位東北小伙的語氣鏗鏘有力,讓人難以相信他有過諸多的不如意:『其實,從五年前開始,那是2000年,我無球可踢,只能飄來飄去,爭取實現自己踢球的夢想,哪裡能讓我踢好球,我就飄向哪裡。飄來飄去就是我的命,只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下一站只會是歐洲。』
第一站——
深圳這座城市本身其實並不適合足球運動員的發展,有太快的變化、太多的誘惑。
堅定不移地離開深圳,這是鄭智去年聯賽還沒有結束就作出的決定。捧起聯賽冠軍獎杯的當天晚上,慶功宴後隊友們都三五成群,繼續狂歡,只有他一個人在安靜的宿捨裡收拾東西,第二天,他在深圳的所有家當就都被打包托運回了沈陽的家中。『當時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是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這座城市。倒不單是因為俱樂部拖欠了我們幾乎整整一個賽季的工資獎金,還因為深圳這座城市本身其實並不適合球員的發展,有太快的變化以及太多的誘惑,這對一名球員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情。』喝上一口面前的紅茶,他仿佛在說一件已很久遠的事情。
2001年來深圳的時候,鄭智已經整整一年無球可踢,但當他以租借球員的身份出現在深圳平安的訓練場上,心中卻豪氣乾雲,用他的話說,就是『對自己的信心簡直到了狂妄自大的地步,我堅信自己打中國最高水平的聯賽一點問題都沒有。』然而,等他真正到場上,卻發現一切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樣,身體、意識以及球感全都跟不上節奏。這樣的狀況持續了至少有半年,他覺得憑能力,自己甚至沒法打上主力。意識到這一點,年少氣盛的鄭智異常痛苦,甚至對自己的潛力都產生了懷疑。『我必須感謝朱導,那個時候他不斷地幫助我尋找問題並樹立信心,而且頂著各方壓力堅持用我打主力,對一名年輕球員來說,再沒什麼比這種充分的信任更具有激勵作用了。所以,當我2002年獲得足球先生的稱號時,我認為這不僅是對我個人能力的肯定,也是對朱導最好的回報。』
逐漸成熟的鄭智開始有閑暇來了解自己身處的這個城市:『就像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個性一樣,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不同特質。我所理解的深圳,就是每一個背井離鄉到這座移民城市的人幾乎都在想盡辦法賺錢,讓自己盡可能快地富起來。對每一個具體的人來說,這樣的想法或者說追求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當這樣的追求成為城市文化的重要內容時,浮躁、盲目等一系列問題便不可避免地會表現出來。與這座城市的關系越密切,要想置身於這些問題之外就越困難。我的性格不適合這些,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離開,而且是必須離開,這樣的環境已經成了我踢球的阻力。』
話雖如此,鄭智對深圳在自己職業生涯中的重要性還是心存感激:『我在深圳總共踢了四年球,這四年對我的足球生涯或是整個人生所具有的意義是很難用語言來表達的。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要長大,總是要經歷一個過程一樣,在深圳的這幾年時間於我的生活就像是這個必不可少的階段吧,我整個生理、心理乃至思想的成熟,都是在深圳這四年時間裡完成的。雖然來深圳之前很多人就已通過國奧認識了我,但我相信,我留在球迷心中的形象,都是與深圳息息相關的。』
2004年初,上海申花找到鄭智的經紀人,直接為他開出了高達600萬元的年薪,鄭智卻選擇了留下:『原因很簡單,第一是因為朱導,他一直都希望能夠帶領深圳隊奪得一次聯賽的冠軍,第二是因為深圳這座城市給我的機遇,我非常想為深圳隊、為朱導做些什麼,這個決定也可以說是為了了自己的一個心願吧。』
中超元年,刻在冠軍獎杯的名字是健力寶,鄭智的心願實現了,與深圳的緣分也隨之畫上了老實講,自己的努力能夠贏得大家的認可,我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但是,如果說我在歐洲聯賽中證明自己的願望始終還是無法實現的話,當這樣的所謂核心又有什麼意義?
『核心』這個詞其實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它並不像市長或者隊長那樣有一個明確的含義,而要成為核心也必然與很多責任與義務聯系在一起,不能因為你是核心了其餘人就都得圍著你來轉。恰恰相反,作為核心,必須在場上、場下都起到帶頭作用。至少我的理解是,核心所指應該並不僅僅是足球技戰術范疇的東西,它應該還包含了精神力量的因素在內。
我當然希望能夠成為俱樂部隊乃至國家隊的核心,但是,我也清楚要肩負起這樣的重任,我確實還有很多需要提高的地方,需要更進一步地努力與磨練。但是,即便有朝一日走到了那一步,我也依然會提醒自己:別人把你當作核心可以,但是你不能真的陶醉於『核心』的稱號之中,否則,從你自以為是擺不正自己位置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這支隊伍的核心!核心起不到帶頭與引導的作用,這個核心便沒有存在的價值與必要。
一句話,『核心』二字對我來說意味著榮譽更意味著責任,在成為一名真正的核心之前,必須先盡到自己的義務。句號,這是一個必然的結局。
第二站——
在這裡踢球真的有一種在家的感覺,而自己為俱樂部、球隊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為家人做什麼一樣。
2005年1月6日,一覺醒來時,鄭智已經不屬於深圳健力寶,而成了山東魯能的新寵。1300萬元,中國球員國內轉會的最高紀錄,幸好他的表現,證明山東魯能的這筆投入物超所值。而對於選擇山東魯能這個新東家,鄭智也同樣慶幸不已:『事實證明,轉會山東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在這裡踢球真的有一種在家的感覺,而自己為俱樂部、球隊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為家人做什麼一樣。』
提到濟南,鄭智挪了挪身體,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怎麼說呢?就像現在這種感覺吧,很安靜,很祥和。到山東的這半年時間,我終於可以考慮非常純粹的足球問題,不用再去在乎足球之外的其它東西。在這裡球員永遠都是第一位的,你只要踢好球就行了,其餘的事自然會有人幫你處理好。其實我一直向往的職業俱樂部應該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在濟南,鄭智依然是走訓,他在燕子山租了一個三房兩廳的房子,將父母與女朋友都一起接過來。每天訓練或比賽結束後就回家,可以吃上可口的飯菜,還有家人相伴,鄭智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上、下班一樣簡單自然:『踢球這麼多年,突然有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其實這也就是濟南這座城市纔有的好處,雖然看上去它不及深圳那麼喧鬧、時尚,但這種踏踏實實的感覺,來得更為真實,至少也更有利於像我這樣的球員的發展。』
鄭智的到來,使本來就已是強隊的山東魯能實力又得到了增強,但對於鄭智屢屢在比賽中所表現出來的『獨』,山東球迷顯然看法不一。對此,鄭智淡淡一笑:『其實獨還是不獨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在我看來,只要對球隊贏得比賽有幫助的,無論是誰多帶些球都不是問題。當然,足球畢竟是一個集體項目,對球迷所說的「獨」,我會認真聽取意見。但坦率地說,具體到了場上時,我依然會按照自己對足球的理解踢球:該帶的時候帶,該傳的時候傳,只要是對自己球隊有利的,便不應該存在獨或不獨的問題。』當屢獲進球的鄭智因為『獨』而收獲山東球迷的噓聲時,主教練圖拔站了出來:『鄭智多帶球是我允許的!』顯然,在圖拔這樣的職業教練看來,只有進球並贏得比賽纔是最重要的,更何況,鄭智的『獨』在短短3個多月時間內就為山東魯能奉獻了兩次帽子戲法以及十幾粒進球。
與部分山東球迷的質疑形成鮮明對比的,還有亞足聯對亞冠小組賽階段比賽的『小結』,獨進5球的鄭智當選了最佳球員。面對這一榮譽,鄭智看得很淡:『小組出線本來就是我們的底線,我在這個過程中做了自己應該做出的貢獻,其實並沒有什麼。反過來想,如果我們隊沒有出線,亞足聯還會把這個最佳給我嗎?當然不可能!所以說,這個最佳實際上是對我們隊6戰全勝的嘉獎,而並非只是針對個人,我的表現也只有在這樣的前提下纔會被襯托出來。』
山東魯能在亞冠四分之一決賽中將遭遇衛冕冠軍伊蒂哈德隊,而且賽程也是於己不利的先主後客,不過鄭智明顯不以為意:『進入淘汰賽,比賽本來就不好打,碰到誰都是正常的。伊蒂哈德又如何?我們不妨換一個思維,伊蒂哈德實力很強,那麼只要我們將它拿下來,接下來的比賽不就容易打了嗎?再說了,當我們在感嘆這個簽不太好的時候,對方說不定也一樣擔心,我們既沒有必要自以為是,也不應該妄自菲薄。』
於鄭智而言,山東亦只是一個暫時的停泊處:『同去年在深圳時一樣,我希望自己能夠為球隊爭奪冠軍頭銜貢獻出自己的力量,然後不留任何遺憾地離開。』聯賽冠軍他已有了,他所在意的,顯然是亞冠的冠軍頭銜。
下一站——
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在歐洲立足,讓更多的人認同我的表現與能力,當然,也包括那些曾經看不上我的人。
在魯能初步成功,並不能彌補之前試訓德甲英超失敗的遺憾,不過,鄭智旅歐之心不會因為挫折而淡薄,還有點不服氣。他端起面前的紅茶,大大地喝下一口,嗓門提高了幾度:『很多人認為這兩次試訓的不成功會是對信心的一種打擊,我倒沒有這麼悲觀,去之前我就已經對各種困難做了足夠的思想准備,最終沒能取得成功的原因都是我自己所不能左右的:在德國時遇到轉會名額的限制,在英超時則是因為主教練不欣賞。而且,我始終認為,只要我自己不放棄,只要我具備了在歐洲立足的能力,那麼到歐洲踢球這個夢想,我是肯定可以實現的。』
鄭智覺得,自己的性格雖說不上與世無爭,可也算順其自然,不在能力范圍內的便不會去刻意爭取。可是,只要覺得應該是可以得到的東西,也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去爭取,絕不半途而廢。這樣的性格決定了他對去歐洲踢球的堅持:『就像現在這樣,我覺得自己已經具備了到歐洲闖蕩的實力,當然沒有理由因為這一點點挫折就馬上放棄。』
對於這份執著,不少人覺得沒什麼必要,他在國內的表現,已經足以證明自己的實力,甚至他的女友也持這樣的觀點。但是鄭智不這麼想,他覺得中國足球的水平並不高,在國內得到認並不意味著多高的水平。』在我看來,只有在歐洲得到了認可,纔是最具有說服力的。現在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在歐洲立足,讓更多的人認同我的表現與能力,當然,也包括那些曾經看不上我的人。』
出國踢球的念頭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鄭智對於5年或更長遠之後的事情根本就不作考慮:『對我來說,考慮那麼遠的東西沒有意義,以我的年齡,每往後拖一年,出去的可能性便呈幾何級數地降低。我今年25歲,正是足球運動員的黃金年齡,過了這個年齡,價值會越來越小。所以只要有機會,我就會爭取在最近兩年出去闖一闖,等到28歲以後,可能決心再大也只好放棄了。我並不強求自己一定要在這個領域有多麼大的成就,我只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為自己的家人提供一個平平安安的生活環境而已。對我來說,能夠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每個人都健康,就是很圓滿的一件事情了。』
就在采訪的過程中,鄭智接到了女友的電話,兩人竊竊私語,聊的是結婚戒指。對於這位自己在一年多前通過朋友結識的女友,鄭智的描述非常簡單:『她是一位典型的東北女孩,她非常理解並支持我的事業,我們倆在一起一直都感覺很愉快,雖然具體的婚期現在還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感情生活非常穩定。』再想多問一些關於他女友的情況,鄭智就不願意說了:『我希望自己的生活是淡泊而平靜的,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夠給我的家人足夠的私人空間,我不希望他們的生活有太多的曝光。』
——這是個模糊的概念核心
Experience
1987年小學二年級時被沈陽市體委選去打網球
1989年被綠茵足校一位學生家長看中,開始足球生涯
1995年入選廉勝必執教的國少隊
1996-1997年在遼寧青年隊
1997年入選陳金鋼執教的國青隊
1998年成為霍頓組建國奧隊的主力右後衛,是國奧隊中最年輕的球員
1998-2000年隨遼寧創業隊(原遼青)征戰乙級聯賽
2000年鄭智等六名遼青隊員因與俱樂部的糾紛而處於無球可踢狀態
2001年加入當時戰績不佳的深圳平安隊
2002年12月4日第一次入選國家隊
2002年12月9日當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國足球先生
2004年率領深圳健力寶隊獲得首屆中超冠軍
2005年轉會至山東魯能隊並立即成為隊內核心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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