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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程的足球生涯很順,就像他一次次成功的出擊,不到20歲已成中超豪門的主力門將,還代表中青隊參加了世界大賽;楊程的足球生涯又不太順,就像他時不時出現的失誤,在與隊友的位置競爭中,經歷了一番沈浮。但不管順還是不順,都改不了他張揚的『天津嘴子』的本色。
當門將事出偶然
楊程父母都在天津的事業單位工作,家境談不上多好,但在城裡也算小康一類。和大多數家長一樣,希望孩子能上大學,然後找一份穩定、體面的工作,本是楊程媽媽最初為他設計的道路。直到兒子已經小有名氣的現在,楊程媽媽提起兒子學業的中斷時還有些遺憾,『小學時楊程的成績在同齡人中算是不錯的,那時我們給他立下一個規距,要想繼續踢球,必須先把學習成績搞上去,否則就不能踢了。這孩子也挺自覺,每天踢完球回家做完作業再吃飯。但他剛上初一沒多久,基本上就專心踢球了。』
楊程開始在天津一家區體校踢球,直到後來被火車頭俱樂部選中,正式開始了足球生涯。和大多數門將一樣,楊程做守門員也是半路出家,7歲開始踢球,楊程一直是前鋒或前衛,『我的技術在我們那一撥也算好的,連續參加了兩次全國的「貝貝杯」,一次踢前鋒,一次踢前衛,踢得都還不錯。』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楊程選擇了與球門為伴。楊程說:『當時覺得自己的身體條件和性格更適合乾這個活。於是,我就徹底轉了行,專心做起門將。』對於這個位置,楊程有自己的理解,『大家可以看一看,國際足壇好的門將,首先性格非常張揚,張揚的性格在球場上纔能有激情的表現。選擇做門將可能就是因為我性格比較外向,站在球門前,我感覺那就是我最好的舞臺。但我知道,我的選擇也使自己成為在場上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守門員這個位置很特殊,在比賽中一個前鋒89分鍾發揮不好,但在最後一分鍾能夠打進制勝一球,他就是功臣;一個門將89分鍾都非常出色,最後一分鍾卻有一個失誤,他便是罪人了。』
『第五門』一躍衝天
2000年,只有15歲的楊程和萬程、關震、苑維瑋等8名火車頭年輕隊員一起,被魯能選中。在濟南,楊程正式踏上了自己的職業足球之路。進入這家國內非常有名的俱樂部後,楊程和其他隊友一起被安排在魯能足校接受青年比賽的鍛煉。從這裡一起步,楊程就體會到了職業足球競爭的殘酷,同批門將中楊程和關震是比較出色的,因為年齡比楊程稍大幾個月,關震被分在了U-17隊,而楊程則被分在U-15隊。這一分配也直接導致後來楊程得到的參賽機會要少得多,關震此後順利地進入中青隊,而楊程則始終與國字號無緣。
但楊程的實力最終還是得到了教練的認可。2002年10月,楊程和關震、萬程一道被時任魯能泰山隊主教練的涅波破格提拔到一隊接受考察,很短的一段時間後,楊程甚至第一次代表泰山隊參加了與韓國富川SK隊的一場友誼賽。第一次代表泰山隊出場的楊程格外激動,直到現在,他對那一次的記憶還非常真切,『當時茂臻還在隊裡,和邵延傑、李霄鵬這些大腕一起參加比賽,當時真的很激動。』年少輕狂的楊程在此後的一段時間,甚至都在憧憬自己站在聯賽賽場上的情形,但這種激動的心情並沒能維持多久。前進的道路突然在2003年遭遇又一次坎坷。那時候,已在一線隊逐漸站穩腳跟的楊程因為『一些事情處理不當』而被下放到預備隊。因為楊程上調一隊的時間很短,也僅僅代表泰山隊參加了一場友誼賽,因此這位年輕門將的被『貶』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甚至連常年隨隊采訪泰山隊的記者,也是在楊程的提醒下纔回憶起他三年前的那段往事。
2004年,肯定是楊程終生難忘的一個年份,對他來說,這是非常『傳奇』的一年。賽季之初,楊程還只是魯能泰山隊的第五號門將,根本沒有多少人會去關注他。但在賽季剛過半程,魯能泰山隊在門將位置上連續出現意外,王軍退役,張蓬生和鄧小飛先後受傷,關震上調中青隊,剛剛從天津引進來的宗壘在比賽中的表現也非常不穩定,圖拔冒險起用楊程,沒想到楊程抓住機會一下子成為球隊的主力門將。從主場戰沈陽金德開始,楊程第一次代表泰山隊參加聯賽,首戰表現不錯,也得到眾人的交口稱贊,但誰也沒想到,這位第五門將竟然一舉奠定了自己的主力位置,此後的比賽中,泰山隊連戰連勝。作為主力門將,楊程還和球隊一道連奪中超杯和足協杯兩個冠軍。
這對於還不到20歲的楊程來說,是十分幸運的,而賽季之初他還僅僅是第五門將。一位隊友當時就形容他走了『狗屎運』。楊程在承認幸運的同時,卻不認為自己全憑沾了『幸運』的光,『我可以一次、兩次幸運,但能一直幸運嗎?像一句老話說的那樣,機遇只垂青有准備的人。』楊程還特意提起三年前的那次出場,『要知道,那時候我已經有機會出場了,此後大家認為我是第五門將,可能是覺得隊裡除了兩位老門將,就只有我不是國字號球員吧。』但很快,楊程也進入了中青隊,在卡塔爾邀請賽中連續有出場記錄。
『不要光盯著我的失誤』
楊程的世青賽之旅,和他在泰山隊的經歷一樣,上過天堂也下過地獄,既有精彩救險,同樣也有低級失誤。八強戰遭遇德國隊,中青隊所丟第一球,出擊失誤的楊程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電視鏡頭前,楊程與生俱來的豪氣讓人印象深刻,『今天的比賽我有失誤,我也可以來承擔這個責任,這就是成長,這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我看到球迷們哭,我也很想流淚,但我是一個球員,站在場上代表著中國人的形象,不可以這樣。我們沒有必要低著頭走出來,因為我們能走到現在,已經有值得我們驕傲的東西了。』直到前幾天有記者再次采訪時,楊程也一再表示自己的世青賽並沒有大的遺憾,『雖然也有遺憾的地方,但總體來說,收獲大於遺憾。我收獲了大賽經驗,當然也遺憾沒能走得更遠。這次世青賽,失敗與成功對我來講都足夠多。我真不在意外界對我怎麼評價,因為我知道我一直都做得很好,我對我的工作很認真,我在默默地進步。』
代表泰山隊參加比賽時,楊程同樣得到過掌聲也受到過『討伐』。今年主場戰罷大連,不少媒體都提到一件事——楊程處理球不當,引得巴辛非常生氣。直到現在,楊程對此也有些不平衡,『我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那麼說我,為什麼認為我有失誤,我自己覺得那場比賽自己踢得非常好。可能是大家一直覺得我原來是第五門將吧,有些人不希望我站在泰山隊的大門前。說我幸運,我能連續200多天都這麼幸運嗎?如果我沒有這個實力,為什麼今年新來的守門員教練也認可我,繼續讓我把守大門。我是有失誤,是有不足,但希望大家不要光盯著我的失誤,大家應該縱向地,根據長時間的觀察來判斷一個隊員。就像世青賽的丟球,我承認我自己有失誤,我也承擔自己的責任,但門將這個位置確實很特殊,有些東西也很偶然。就像那個球,我可能平時撲一百個都不會丟,但那一瞬間就是鬼使神差地丟了,就像卡恩在世界杯決賽上的失誤,你能就此說卡恩能力不行嗎?我有失誤,但我也有實力,請大家相信我。』
『外國女友?沒有的事!
受山東當地一家媒體的邀請,楊程在世青賽後發表了長達萬字的系列日記,其中有一段話引起了媒體和球迷的廣泛關注。楊程寫道:『雖然今天是放松休息日,但我的情緒並不很高,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我真的對一個girl動心了吧。也許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因為這段話,楊程回國後飽受困擾,『最近我接到的電話幾乎都是問這個的?我是球員,不是藝人,沒想到大家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
幾天前,在濟南一家咖啡吧,記者再次提到了這個話題,楊程同樣沒有回避。『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我絕對沒有女朋友。至於日記中提到的這個女孩,確實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不是中國女孩,但並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樣,她就是我的女朋友。這麼說吧,我和這個女孩有過接觸,對她印象不錯,可能某一瞬間也有感覺,但我們怎麼可能會是那種關系,雖然我的英語還可以說幾句,但我絕對沒有可以達到能表達自己感情的地步,而且我們也沒有更多的接觸。』
『那你為什麼會在日記中提到這個女孩,如果你想到這會引來大家如此的關注,你還會提這件事嗎?』楊程說:『當時,我的一個記者朋友請我給他們寫日記。日記肯定不是比賽和訓練日志,既然是日記,我想就應該記錄下生活中真實的我。日記裡,我只是想向大家展現一個球員的真實生活,我希望大家知道,我在感受和享受足球的同時,我也在享受著生活。你是過來人,肯定有體會,日記裡提到的那一天,可能是某一瞬間或某一場景引起了自己對這個女孩的某種感覺,我就把她寫進去了。我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即使我喜歡一個女孩,也沒什麼不應該呀。如果喜歡,我就不會躲躲藏藏,我們都是熱愛生活的人,陽光、空氣、愛情,這樣的生活多美好。』
中青隊的第一『侃爺』
和印象中的大多數天津人一樣,楊程也是一個特別能侃的人。平時和隊友或者生活中的朋友在一起,楊程注定是人群中最能說的一個,而且說起話來總是一套一套的,時不時還冒出些大道理。楊程逗起樂來絕對是一個語言高手,反應機敏、非常幽默。聯賽之初,他參加魯能俱樂部官方網站一次聊天,主持人問他,『你覺得自己是偶像派還是實力派?』楊程張口就來:『既不是偶像派也不是實力派,我是巧克力派。』
世青賽上,訓練比賽之餘,楊程和幾名北京記者聊天,面對北京『侃爺』,楊程竟然也把他們侃得不斷捧腹。一位記者事後寫道:『出生在天津的楊程,很有天津人那種傳統的曲藝細胞,在采訪中他經常會不時地幽默一把,甚至有時會把枯燥的采訪,變成一段精彩的對口相聲。一些和楊程相熟的記者都說,采訪楊程是件有趣的事,他假如不當球員,最適合他的職業就是當一名相聲演員。』但楊程描述的版本則有所不同,『當時那位記者開玩笑,說我該去當相聲演員。我說,「我不該去當相聲演員,我該去當記者,和你去搶飯吃。」呵呵,他怎麼光寫前半截,不寫後半截呀!』當時,坐在旁邊的盧琳和郜林搭嘴勸記者:『你們就別跟他斗嘴了,隊裡都知道他是第一「侃爺」。』
楊程是個個性張揚的人,經常會說一些在外人看來有點出格的『大話』,與中國人一貫的內斂很不相符。比如他在世青賽上口口聲聲地叫嚷『一定要角逐本次世青賽的最佳門將』。回國後,在一次訪談中他再次表示『爭取當亞洲同年齡段最好的門將』。對自己的張揚個性,楊程有自己的說辭:『之所以總要給自己定下很高的目標,就是想激勵自己,只有內心有這種不斷的激勵,纔能向前。』
瘋狂的小球癡
回憶小時候,楊程說:『父母雖然很疼我,但對我管得非常嚴。』采訪楊程媽媽時,她也不斷地把『批評』『教育』這類字眼掛在嘴邊:『從小我就教育他,一定要自信、自立、自強,即使不成材也要先成人,不能球沒踢好人也白瞎了。剛上小學那陣兒,楊程是個瘋狂的小球癡。有一天中午,天特熱,大人都在睡覺,他卻偷偷跑出去在樓下自己踢球,一不小心就把一個鄰居的儲物間的房門給踢破了。踢壞了人家的東西,肯定要批評他,但看著他曬得通紅的臉,我又有些不忍心,當時真是又生氣又心疼。』好在楊程犯這種錯誤的次數不多,並沒有讓父母太操心。最初楊程踢球時,只有喜歡運動的爸爸支持他。但看到兒子確實喜歡踢球,媽媽也不再堅持,現在更是成了堅定的支持者,『每次有楊程比賽,無論多晚,我和他爸都守在電視機前。世青賽這幾場,我一場也沒落下。』因為平時看不到泰山隊的比賽轉播,購買第二天的體育報紙就成了楊程爸爸的重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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