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跟李毅面對面聊天,你會發現他的雙脣真的有著強大的爆發力,非常人思路所能及。但是,『快人一步』的人也有懶得追趕的事情。李毅開玩笑說,以前有人說與他同樣來自安徽蚌埠的足協副主席楊一民是他舅舅,而每當別人問起此事,他就側面做一個假設——如果我在《中國式離婚》裡演個小角色,是不是大家就要傳『蚌埠人』蔣雯麗是我表姐?
話題1 我的護球像亨利
『怎麼說呢,我們贏得了一場最難贏得的勝利,是人,都會有得意忘形的時候。』
聽到這個說法,李毅笑了,『如果我說,亨利是我的偶像,恐怕就沒有人笑話我了。或者再換個說法——我應該像亨利那樣護球,肯定大家都會認為:這纔是中國前鋒應有的態度。』
『5月25日和水原三星隊比賽後,《體壇周報》記者王軍采訪我的時候,我對他說過類似的話。記者沒有歪曲我的意思,球迷事後看到這篇報道後可能感覺我這個人是不是太狂了,竟然拿亨利跟自己比?!其實怎麼說呢,當時我們隊贏得了一場最難贏得的勝利,是人,都會有得意忘形的時候。我當時衝口說出的那句話,並不是我一時衝動,而是這麼多年來,亨利給我印象最深的技術動作就是他的護球。而我,也一直在效仿他。』
像一個人在夢中脫口而出的夢話一樣,這兩年,朱廣滬對李毅念叨最多的就是『要像亨利那樣』。李毅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朱廣滬平日跟我說的話,有百分之八十是在談足球;這其中,有百分之八十是在談英超;而英超的話題中,又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在聊亨利,『朱指導老是跟我說,看看人家亨利在領先後對球的處理。你小子遇到這種情況,必須給我記住——帶球拉邊,用你的身體護住它(球),讓對手來踢你、鏟你,然後你就給我倒地……』
話題2 亞洲杯錯失單刀球
『作為前鋒隊員,進球是應該的,不進球就是該死的!因為你就是乾這個的。』
李毅也很困惑,除了亞冠小組賽對磐田喜悅和越南的黃安嘉萊,今年以來,他就再也沒有過得分的記錄。『我真的感覺,作為一名前鋒,你面對的其實不是對方的一座球門,而是特別脆弱的一層窗戶紙。』而這層看似薄薄的『紙』,竟然有的時候堅硬得像一塊鋼板。
李毅也不能『免俗』,除了強調左腿的傷確實是他狀態低靡的主因之外,更對球迷的漫罵和譏諷不寒而栗。『在國家隊和深圳隊比賽完全不同。在深圳,就算你錯過了3次必進的機會,隊友和球迷也都會鼓勵你、相信你。但是在國家隊不同,你不能喪失任何一個機會,因為全國的輿論和球迷都在盯著你、議論你。而作為前鋒隊員,你的職責就是進球,哪怕你和前衛隊員都失去了同樣的得分機會,別人也會把更多的指責砸向你。進球是應該的,不進球就是該死的!因為你就是乾這個的。』
李毅說他到過那麼多國家,感覺中國的輿論壓力和球迷的壓力是最大的。他給記者講了自己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2001年的時候,米盧有一次把我招進國家隊。都說能進國家隊是一個運動員一生最大的榮譽,這話雖然不假,但是真的進去了,真的穿上了國家隊的隊服上場比賽了,那種緊張勁,就和什麼榮譽都完全脫離了關系。代表國家隊第一次比賽的時候,米盧下半場讓我上場,我當時滿腦子想的不是怎麼樣進個球,而是千萬別出現什麼失誤。腦子一旦這麼想,人就很自然地往沒球的地方躲。』
在眾多喪失的得分機會中,最讓李毅刻骨銘心的,是去年亞洲杯決賽對日本隊踢丟的那個單刀球,『比賽結束後,教練組還專門給我分析,我也反復看了比賽錄像。怎麼說呢,球沒進,別人說什麼我都無話可說。但是我當時選擇過對方門將的做法是正確的,只是球的路線太直了。前鋒的命運就是這樣,成者王侯敗者寇。』說起那個球,李毅總是在自責和嘆息。也許從那之後,李毅一直存在著『工體心理障礙』。
話題3 天亮了
『他一再強調自己是心直口快的人,就像早晨睡醒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跑向廁所,而是奔到窗前拉開遮擋住陽光的窗簾。』
對於深圳健力寶隊此前那一段發生在將帥之間的不愉快歷史,李毅一直在躲閃著,一如他第一次代表國家隊比賽時躲著球跑一樣。但是他一再強調,自己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就像早晨睡醒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跑向廁所,而是要奔到窗前拉開遮擋住陽光的窗簾。
『深圳隊其實真的很好帶。我們隊完全不像外邊傳的那樣,有好幾個幫派、山頭,大家彼此互不往來、難以溝通。你可以問問其他隊員,這麼多年來從其他俱樂部轉會過來的人,是不是都和深圳原先的隊友相處得十分融洽?』李毅為『球隊風氣不正之說』辯解道:『為什麼我們隊的氣氛不像有些中超的球隊?我覺得還是跟深圳這個城市的特點有關系——大家為了生存,就必須要容納對方,即使他什麼都不是,也不會踩著人家去撈取自己的榮譽。我在深圳也待了快六年了,這些年我有很多機會可以轉到其他俱樂部踢球,但我為什麼沒走?一個原因,就是喜歡、適應了深圳人與人相處的方式。我們來這兒乾什麼來了?還不是為了踢好球,多賺點錢,讓自己和父母的生活好一點?』
話題4 我是最好的前鋒
『好前鋒一定出自好球隊,好球隊必須要由好教練來帶領。我跟著朱指導,一定會長久受益。』
采訪過李毅的記者大概都有個共識——他這人很『硬』。他與十幾年如影隨形的李瑋峰口氣都不小,一個自稱是亞洲最好的後衛,一個堅持自己是國內最出色的前鋒。
李毅有一個『固執』的觀點:好前鋒一定出自好的球隊,好的球隊必須要由好的教練來帶領。所以,言談中,一個前提不斷地讓他提及——朱廣滬。『朱指導太聰明了,從原來在深圳隊到現在的國家隊,我跟著他,一定會長久地受益。』
雖然那場讓他飽受爭議的中哥首戰不堪回首,但是他還是對朱廣滬設計的角球戰術贊嘆不已,『我們全隊,除了小肇和孫祥事先知道那個戰術,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見識。』
李毅否認了事後報紙上所說的,中國隊在賽前訓練中專門演練過這個戰術的說法,『這種戰術,賽前根本不可能演練。我們其他的人其實就像一名觀眾,他則像一個導演。比賽前的時候我看他專門找小肇和孫祥說了什麼,等到要罰那個角球的時候,其他隊員還以為像普通的戰術一樣呢,像我和大智還拼命跟哥斯達黎加的隊員爭位置,結果我們一扭頭,咦,怎麼球都到禁區邊上了?』
一壺『香片』就能洗刷得掉長時間以來四濺在身上的『口水』嗎?當記者在茶館門口與李毅分手時,雨後寧靜的夜晚中,他的嘴角擠出了一句充滿詩意的歌詞——傷痛的心,已經分不清是非;會哭的人,不一定流淚。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