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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甚至感動。
這樣的感覺已經離我們太遙遠,所以一旦來臨,彌足珍貴。
落後,扳平,然後反超,再被扳平,甚至被罰下一人,然後再反超,直至最後勝利……不知道,有幾個人能從記憶中為中國足球再搜索出這樣的場面。但是,在荷蘭小城烏德勒支,在朱挺酣暢淋漓的凌空掃射中,在崔鵬笑得像一朵花的臉上,我們心甘情願地被突然來臨的幸福所打動。
每個人都喜歡陽光燦爛的日子,沒有人習慣潮濕陰暗的角落,可我們,和太多還願意堅守在中國足球身邊的人,卻不得不在絕大多數時間裡,被迫面對許多令人沮喪的事實。現在,最起碼,這群年輕人把我們帶回到一種純粹的只屬於足球本身的快樂當中。
一個人,在被剝去了最後一層遮羞布之後,只能有兩種選擇,一是毫無羞恥感地徹底墮落,一是在恥辱中重新找回尊嚴。我們希望在這個夜晚,可以不算勉為其難地告訴自己,中國足球正在選擇後一種能夠體面地活下去的理由。
否極泰來是屬於宿命論的哲學,但是往往能印證很多東西。否則,中國足球不可能在11·17這樣可恥可笑到極點的淪喪之後,卻能迎來一大堆本來我們無力制造的經典。比如,山東魯能對橫濱水手的完勝,比如,深圳健力寶對水原藍翼的頑強,比如,趙旭日那完美的外腳背弧線,再比如,這樣一波三折後暢快的笑容……
所以,我們寧願認為,這群年輕人所做的絕不僅僅是兩戰全勝,提前一輪鐵定小組出線,而更像是中國足球在長期休克之後,一絲低微的呻吟,一抹手指尖輕微的顫動。我們為勝利高喊,我們更為醒來而驚呼。
如果不算90年代初期成長於巴西的健力寶青年隊,這批從實德三線隊或者魯能足校裡走出來的年輕人,是不折不扣地由職業聯賽培養出來的第二代球員。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每個人都需要對眼前的欣喜保持一種更加老成持重的態度,我們無法回避他們身上那些被成年人聯賽所浸泡的陋習,我們絕不可能再輕易喊出『超白金一代』的口號,我們甚至一時還不敢把自己太多的情感和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但是,在這樣一個久違的美妙夜晚,哪怕我們的快樂太簡單,哪怕我們的感動太輕浮,我們也只能放任自己喉頭爆發的吼聲。在黑暗中停留得太久了,有一絲泄漏的光線,你就相信它是來自於燦爛的陽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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