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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專業體育體制內生活過的人,大概很難想象其對人性深入徹底的摧殘。在體制內,運動員幾乎不被當成人看,而淪為了制造成績的工具。說得更難聽一點,和拉磨的騾子沒有任何區別——運動員的性別,通常也被忽視。
所謂物極必反,你對人性的壓制越厲害,它反彈的力量就越大。當年我有幸在體育院校讀了四年書,幾乎天天都能接觸到這樣的例子。打架、斗毆、酗酒,這都不叫事兒,濫交、殺人、被殺,一年到頭也不曾斷過……出於維護母校名聲的考慮,請恕我不一一道來。
當然,人性被異化之後的種種荒謬,不僅存在於專業體育領域,而是在每一個人的身邊。就連狗在狗窩裡被關久了,出來後也是滿眼綠光、四處亂吠。
談到足球運動員的吃喝嫖賭之類,許多人立馬義憤填膺,進而怒斥中國足球的墮落。我想說的是,道德的力量實在太微弱,它永遠斗不過運動員體內的荷爾蒙。荷爾蒙代表著朴素的人性,它的發泄也體現了基本的人權,運動員身體壯,荷爾蒙比一般人多得多,清規戒律可以得逞一時,不能得逞一世。翻圍牆、爬窗戶、撬門鎖,所有這些,都能證明荷爾蒙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人性的力量,從來都是戰無不勝。
生活中,越是道貌岸然的,壞起來往往是一肚子壞水;看起來越是清純無邪的,淫蕩起來常常比誰都下流……這樣的道理,想必不難理解。有些人平時特壓抑,一旦找著了發泄機會,那絕對是不瘋則已,一瘋驚人;不High則已,一High衝天。
我反對職業化帶來了運動員『五毒俱全』的說法。顯而易見,專業化比職業化更壓抑人性,更異化人性,專業時代的丑惡現象絕對不會比現在少,只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近一段時間以來,中國足協頻繁爆發球員違規違紀的丑聞,要尋找原因的話,只能說我們職業化還不夠徹底,我們是以職業化之名行專業化之實,我們依然把球員當成了被圈養的動物。問題出在體制而不是個人。
當然,無論體育未來發展到哪一個階段,像吃喝嫖賭這樣的丑聞,肯定還是會有的,因為它本身就屬於人性的部分——或許是惡的一部分。人們要做的,應該是合理地引導這部分惡的人性,譬如,讓運動員多讀點兒書。
無論如何,我發自內心同情那些被唾罵的所謂球霸,其實他們又何嘗願意自我放縱,只是體內的激素讓他們不由自主。任何體育運動的初衷,都應該尊重荷蘭蒙,尊重人性,而不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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