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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別隊員積攢礦泉水瓶
換零花錢
在記者的調查結果中,大多數女足隊員對自己的收入不滿,『錢發得少,也只能緊著點花。如果出去打比賽的話要經常和家人朋友聯系,都是長途漫游,電話費都交不起。』而據業內人士稱,一支男足中等水平的甲A隊伍,一年的運營費最少2000萬元(編者注:花費高的甚至近億元)。可中國全部14支女足俱樂部隊,加上國家青年女足選拔A隊、B隊,全年經費合計也達不到一支男足俱樂部隊的投入。
各個女足地方隊的成績往往也與資金的多少成正比。在資金方面位於前三位的北京、上海、大連三支地方球隊,同樣在比賽成績上也名列前三名。有了錢,隊裡的一切開銷都有保障,訓練條件也相對寬裕,從這個意義上說,有『錢途』即意味著有『前途』。
盡管名列三甲,但北京城建女足的日子只能算得上溫飽。雖然是打著北京城建集團的旗子打比賽,但贊助商一方每年只提供固定數額的贊助費,隊伍吃住訓練則都歸屬於先農壇體育運動學校。隊裡1987、1988年隊員的平均工薪在800元~1000元,更小的隊員基本上只有400多元的工資,一般都要向家裡張口要錢。家裡條件差的青年隊員甚至每個月都要積攢其他隊員喝過的礦泉水瓶,賣了以後換點零花錢用。
在生活條件方面,以北京城建為例,隊員住在只有10平方米的集體宿捨,每間屋子裡除了四張床以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必備的洗漱用具。每天訓練下來出一身汗,還要走到樓下的公共澡堂洗澡。別的不說,衛生間也不是獨立提供給每個宿捨,一個隊員這樣介紹住宿環境:『有時候早上起來,如果趕不上趟,還要在廁所門口排隊。』
某些二三線隊員
買不起衛生巾
相對於住宿條件,隊員的飲食還算好一些,北京隊的伙食標准是每天60元的自助餐。但也存在問題,雖然餐飲品種多,但營養配餐卻跟不上。而在歐美一些發達國家這一點是相當講究的,在給運動員提供伙食的時候,營養配餐是增強身體機能極為有效的一個途徑。
北京城建隊的一位管理人員如是說:『按道理講,應該像國外的專業隊一樣實行賓館式的住宿條件,但我們只能說應該這樣應該那樣,條件總歸還是這樣差,原因很簡單,沒有足夠的資金。』
與這三支隊伍相比,大多數的女足地方隊正掙紮在半死不活的邊緣。河北、山東、河南等一些省市雖然能夠得到上級部門的重視,但由於缺少資金和社會資助,這些地區的女足梯隊建設正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山東足協的一位官員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現在就山東和河北女足沒有俱樂部,在沒有資金支持的情況下,把青少年培養搞起來就只能是紙上談兵。像我們成年隊下面的二線隊、三線隊隊員,平常除了食宿之外,什麼補助啊、津貼啊都沒有,說難聽點,連買衛生巾的錢都沒有。』
國門逛街不敢抬頭
訓練大多數的時候是索然無味,運動員的日常生活也是三點一線———訓練場、宿捨、食堂。拿北京城建女足來講,隊員們早上9點開始訓練到中午11點,下午3點到5點,除了極少數的文化課,訓練以外的空餘時間對於這些女孩子來講彌足珍貴。和很多同齡人一樣,這些處在花季的女足姑娘平日裡喜歡聽音樂,習慣上網,癡迷於電腦游戲。最要命的是,有和其他女孩子一樣的天性,最愛的就是逛街。
張艷茹是江蘇隊的一名守門員,現在已經成為國家隊的守門員。在談及自己最怕做的事情時,這個身高1.83米的小姑娘不禁笑了起來,『我最怕陪隊友逛街,真搞不懂她們為什麼那麼喜歡逛街,每次被拉出去陪逛感覺比訓練還累。最可怕的是,有一次幾個隊友把我拉去化裝、穿那種緊身衣服,還要走到大街上。平時穿慣了運動衣,感覺真別扭,都不敢抬頭。』
『平時如果不訓練就上網,我有幾個QQ號,可以和很多人聊天。不過很多人都和我講過這個年齡要多讀書,我和隊友也很努力多讀書,這樣對踢球也有幫助。我從小就喜歡想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所以一直對科幻小說情有獨鍾。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最喜歡看恐怖片,看完以後一點都不害怕,膽子反而越來越大。』
在記者的調查中,一提起老一輩的女足隊員,這些年輕的小姑娘都多少透露出崇拜之情。白潔的堅強、孫雯的好學,在這些隊員看來都是難能可貴的品質,能夠成為孫雯這樣優秀的球員也是很多隊員夢寐以求的。不止一個隊員這樣對記者說,『孫雯大姐,真的很佩服她,踢球那麼好,還很好學,現在還當記者寫文章,很了不起。』
面對未來,隊員壓力重重
王丹丹是北京城建女足的一名隊員,今年17歲。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反倒有些靦腆。在去年結束的世青賽上,她為中國隊打入關鍵一球,也讓人們記住了她。記者問她:『有沒有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她向記者講述了這麼一段事。
『2003年北京隊組隊到外面集訓,當時是為了參加4月份在河南洛陽的一個比賽。我本來是可以打隊裡的後邊前衛作為主力隊員參加比賽,可不幸的是在訓練中受傷了。當時我特別著急,你知道打不上比賽對一個隊員來說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我感覺自己那段時間事事不順心,特別背,那些天根本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當時還是隊裡的大姐姐開導我,讓我努力,雖然國內的比賽現在打不上,但以後可以進中青隊打世青賽。結果我做到了,但是那段日子想起來很痛苦的。』
而據記者調查,這些隊員除了平時可以上很少學時的文化課,隊裡很少給她們配備一些娛樂設施和開展文化課程,心理課程就更無從談起。小隊員遇到苦悶的事情不能得到合理的渠道解決,『有時候還可以和那些姐姐聊聊,但是大多數時候自己一個人悶著,實在受不了就抽煙。』
你可以想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為了今後的生存而煩悶抽煙的樣子嗎?對於那些正在上學的女孩子,這個年齡還是穿花裙子,看浪漫小說的時候,而對於這些從小就在球場摸爬滾打的隊員來說,她們卻要為以後的生存而擔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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