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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近40天的時間裡,巴特基辛根的傳播環境是由小眾人群在掌握。而大眾獲得的資訊未必是健康的。
●一次全隊外出打比賽,老頭只給自己買了一個冰琪淋,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全不顧身邊還有其他隊員。這成為他的『罪證』之一。
●『說實話,在我接觸的這些教練裡他水平還可以。特別是他對我們在比賽裡的問題看得挺准的。』一位絕對主力說。
整整47天前,中青來到巴特基辛根,為的是備戰荷蘭的世青賽。但從到達這個城市的這一天起,球隊反饋到國內的聲音就比較刺耳。
謝亞龍4月底的探營是這種不寧靜的第一個高潮,繼謝亞龍表態『不行,朱導上』之後,對於德國人克勞琛的懷疑就沒有停過,而有關克勞琛與中方教練組屢屢發生齟齷的消息也沒有斷過。
事實上,近40天的時間裡,巴特基辛根的信息傳播是由小眾人群在掌握。這是一個很不健康的傳播渠道。因為聯絡不便的原因,國內的大多數媒體只能借助一兩家專業媒體的報道再加發揮。我們所做的這個調查不是想證明什麼,也不是想推翻什麼,唯一的目的是想讓大家知道事情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方面,問題本來還應該這樣考慮……
克勞琛人緣不行嗎?
一個有關克勞琛不行的段子是這樣的:老頭人比較小氣,也不太會關心人。一次全隊外出打比賽,老頭只給自己買了一個冰琪淋,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全不顧身邊還有其他隊員。隊裡對他的評價是『太小氣』,這個段子也曾經被媒體引用,作為克勞琛人緣不行的證據。
當了快40年教練的克勞琛在德國應該算得上是有錢人,僅看他在巴特基辛根的作派就可見一斑。他自己掏錢住一天120歐元的四星酒店,每天開著自己的奧迪或者是奔馳跑車在城裡亂逛,而他自己曾經伸著四個手指頭對記者說:『我有四輛車,還沒全開到巴特基辛根呢。』
而以東方人的角度來看,克勞琛足夠『小氣』。在到達巴特基辛根的次日,記者對克勞琛的專訪約在餐桌上,當時在場的還有中青隊的體能教練喬治夫婦。按照中國人的理解,這頓飯肯定應該是克勞琛或是喬治之中的一人買單,但在結賬時兩人各付各的,絲毫沒有任何的不習慣。
兩天之後,在荷蘭的達文特,記者再次領教了克勞琛的『小氣』。在看完土耳其的比賽之後大家都進中餐,結賬時克勞琛堅持大家要AA制付錢,而在聯絡官張機和堅持要請客的情況下,克勞琛堅決拿出50歐元要自己付賬,這在中國是近乎於無禮的表現。最後還是由張機和買的單,但克勞琛卻一個勁地說:『我可以為自己吃飯付賬。』
類似的情況已經不用再舉,事實上就像中國人把請客作東當做是一種做人的必要禮節一樣,西方人的各買各單已經是一個習慣與禮貌。一個圈內人所共知的故事是,當年范志毅在水晶宮踢球,之所以能夠迅速和隊友打成一片,就是因為在酒吧裡經常為隊友買單,對於普通的老外,這是一件天大的事。
當我們一直用東方人的眼光打量克勞琛並要求他融入東方文化的時候,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克勞琛是中國國字號球隊歷史上經歷最獨特的主教練。雖然他執教了一支中國隊,但他在中國前後停留的時間還不足兩個月,期間主要是進行選秀。無論是帶08之星還是帶國青隊,他都是在德國本土執教。除了那些球員和教練之外,他所能接觸的和中國有關的東西幾乎為零。克勞琛不是米盧那樣八面玲瓏的老江湖,他也不是阿裡·漢那樣習慣請客的帶頭大哥,前兩者在中國兩年時間都沒能讓各方滿意,克勞琛引起的不滿是不是足以在我們意料之中?
克勞琛跟中方南轅北轍嗎?
有這樣一個人物必須提及:張立健——80年代北京部隊的球員,後來在大裁軍時退役,90年代初前往美國留學,現定居摩納哥,主要從事運動理療工作。他是區楚良的老朋友,克勞琛特意請他過來為球隊做理療師。需要說明一點的是,張立健完全是免費為中青隊服務的。
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的他這樣看待克勞琛的事情,他說:『克勞琛也可能並不是一個高水平的教練,但中國足協既然請了他,就沒必要總懷疑這懷疑那的。如果中國人的方法都沒問題,那可能也不用請老外來了。我想這個問題正確的程序應該是這樣的,讓克勞琛放手帶隊,然後我們看效果,如果真的不行,我們應該總結一下為什麼請了一個不行的教練,是水平原因還是風格原因?不能在比賽還沒打的時候就亂加懷疑。每個教練都有自己的執教方式,在德國,足協主席根本沒有權力乾涉主教練的執教,他有任命和撤換主教練的權力,但卻沒有對球隊內部事務乾涉的權力。』
而克勞琛與中方教練組真的是想法上南轅北轍嗎?不知下面的事情是不是一種巧合。到達巴特基辛根後的第一次采訪,記者問克勞琛,你對中方教練有沒有什麼不滿意,克勞琛想了想說:『有一點就是中國教練對球員要求太松了,他們在做放松練習的時候經常不到位,而教練卻並不糾正他們。』轉天,記者認真地觀察了球隊的放松訓練,除了周海濱之外大部分球員都是能省就省。而馮劍明實在看不過去了,跑過去挨個給那些不到位的球員糾正。訓練結束之後,記者把克勞琛前一天說的話告訴給了大馮,馮一笑說:『他和我們想到一起去了,的確有這個毛病。』
類似的事情並不少見,中方與克勞琛的分歧與共識幾乎是一樣多的,馮劍明有一句話很經典:『克勞琛和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在世青賽上打好。把這個隊折騰散了對誰也沒有任何好處。』
克勞琛沒法讓球員信服嗎?
在國內媒體面前,國青球員對克勞琛有好感的似乎沒有幾個,雖然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克勞琛,但各種各樣的不滿意聲音總是能夠傳出來。球員不買賬是一些人認為應該撤換掉克勞琛的最重要理由。
這幾天的晚上,記者經常能夠在巴特基辛根市裡碰到出來溜達的國青球員,也聽到了他們對克勞琛的一些評價。因為這樣的評價是私人談話而並非公開采訪,所以沒法公布這些球員的名字。
一名球隊的絕對主力這樣對我說:『說實話,我真的沒有覺得老頭有多差。在我接觸的這些教練裡他水平還可以。特別是他對我們在比賽裡的問題看得挺准的。每次我比賽裡有什麼毛病自己雖然嘴硬,但其實心裡都清楚。老頭每次都能給我指出來。要說有什麼缺點,老頭就是記性太差,經常自己說的事就忘了。』
有關克勞琛記憶力不行的故事不只一個,最經典的是關於蒿俊閔的。當時中方教練提了幾次蒿俊閔的名字,克勞琛都不置可否,直到有一次中方提到了土倫杯,克勞琛突然說:『你們是不是在說當時的22號?他是一個好隊員,他當然要來德國啊。』就在昨天,我和克勞琛站在酒店外面說話的時候,克勞琛看著走過的趙銘大喊:『蒿俊閔,你的傷怎麼樣了?』直到記者提醒他,他纔想起這個是趙銘。
一個我們無法忽略的事實是,1941年出生的克勞琛已經是一個64歲的老人了,雖然在巴特基辛根這樣一個老年城市裡他還算年輕,但在職業足球圈裡,從年齡上講他已經不太適合出任一線隊的主教練,此前他在美因茨下課就是因為記憶力下降。即使由他出任主教練也需要為他配備一個比較得力的執行教練。僅僅是出於對老人的尊敬,我們是不是應該對於他的記憶力給予足夠的寬容?
一個另外關於球員的問題是和賈秀全有關的。直到今天,大部分球員還是認為賈秀全最應該帶這支球隊出征世青賽。一名球員是這樣說的:『我不是說賈導的水平有多高,但他是最適合我們這個隊的,他應該帶我們打完這屆世青賽,然後再把我們交給國家隊的主教練帶,這是最理想的方式。』
我們無法回避的一個事實是,在這個年齡組的中國球員容易對第一個接手的主教練產生一種父兄式的情結。只要這個主教練有一定業務水平、同時有一定的人格魅力,就很容易對一支青年隊形成巨大的影響。比如說當年朱廣滬之於健力寶、沈祥福之於沈家軍,現在是賈秀全和這支國青隊。
應該說,賈秀全之後的兩任教練都處在他的巨大陰影之下。一個可以肯定的事實是,肯定有隊員對克勞琛不滿。而另外一個我們無法忘卻的事實是,上一任主教練殷鐵生帶隊時同樣有相當一批球員對他不滿意。殷鐵生辭職的一個因素之一是感覺對球隊控制不了。可是我們看看殷鐵生今年帶青島的成績,我們能說他不是一個優秀的教練嗎?他只是在一個不恰當的時候接手一支他掌握不了的球隊而已。同樣,克勞琛不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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