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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在5月31日早上3時50分就早早守候在韓龍家的樓下,當時由於非常早,樓下也是一片靜寂,而正值初夏時分,沈陽的凌晨也顯得非常靜謐。大約五分鍾之後,韓龍的父親韓長久下樓,也拿了好幾包東西,記者匆匆趕上前走,幫助拿了一些東西。談起即將進行的探訪,韓長久也是幾番感觸:『終於盼到了這一天啊,大龍也在那裡面吃了不少苦。說心裡話,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忙著,哪些親戚去啊等等,看著不起眼,一忙起來也不少事啊,畢竟大龍已經在裡面4年了,那麼多親戚朋友都想來看看他們啊。』記者隨即詢問:『是不是昨天晚上一夜無眠啊?』韓長久說:『還沒有,但昨天晚上一直忙到凌晨1點纔睡啊,早上3點多一點就醒了,其實也沒睡幾個小時,真的是睡不著。』在等了大約20分鍾以後,幾輛車也相繼開了過來,都是想接韓龍的至親朋友。
凌晨4時30分,韓龍的親戚朋友全部來齊,竟然出動了4輛車,其中包括3輛轎車和一輛吉普車,所有的親戚朋友竟然達到了15人,這的確是一個龐大的迎送隊伍。在耽誤了很長時間以後,車隊終於出發,由於車隊之間的車比較多的緣故,一路上行駛的速度也並不是非常快。
汽車在沈陽到康平的公路上飛馳,但一路上的過程並不是非常順利,中間有一段過程由於修路的緣故,使得大伙走了不少冤枉路,韓長久在車上也不由得感慨:『真是好事多磨啊!』韓龍的母親劉惠敏盡管依舊拿著熱水杯和治療心髒病的藥物及降壓藥,但心裡卻一直牽掛著韓龍:『又是好幾個月沒去了,肯定又瘦了吧?』兩個人的愛子心切也是溢於言表。
大約在上午8時,車子終抵達了韓龍所在的康平監獄,大家在一路疲憊不堪之後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走出監獄大門
他換上了運動服
盡管大家一路上起個大早趕到了康平某監獄,但後來的結果並沒有大家想象得那樣簡單。四輛車子一字排開全部停在了監獄的院牆外,大家也開始靜靜地在接見室的外面等候,但直到那時為止,連韓龍的父母也搞不清楚韓龍究竟會從哪來出來。
大約10多分之後,接見室的外面終於有了變化,而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韓龍竟然在監獄大門旁邊的一個小側門中出來,當記者們發現的時候,韓龍還穿著獄服,手上也急匆匆地抱著在監獄用著的一床被,當時韓龍身上的獄服並沒有破損,而韓龍在剛剛出來之後,也立刻轉向了管教所在的一個房間。時隔幾個月之後記者同樣是在獄中再次見到韓龍,這一次的感觸相當明顯。盡管同上一次相比依舊沒有發胖或者是變瘦,但此時韓龍的臉部已經比上一次的時候黑了許多。
又是大約十五鍾左右的時間以後,韓龍從管教的房間內走出來。此時已經是煥然一新,換上一身嶄新藍色的美津濃運動服,而服下也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運動鞋。盡管此時的韓龍還有些略微駝背,但已經可以令記者依稀記者當日那個青春少年。當時韓龍的眼光還多少有些發呆,面對送自己出來的管教,韓龍還是非常機械地說著:『你先回去吧,我以後有機會會回來看你。』而管教也在說著:『出去以後也要好好改造啊,不要忘記了監獄裡面這些兄弟對你的期望。』
這一次韓龍走出來的時候,韓龍的母親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走上前去摟住了自己的兒子,而當記者很職業地拿出自己相機的時候,卻被旁邊的管教一把攔住,並質問記者是什麼地方來的。在記者簡單搪塞一下之後,韓龍也隨著迎接的眾人,慢慢地走向自己啟蒙教練李浩的那輛紅色的豐田轎車。當時的一些年長的人說,當時只能快步走向迎接自己的車,不能回頭看向監獄,這也是有說法的。
給人印象非常深的是那床非常皺的炕被,當時也是韓龍剛出來的時候抱出來的。對於如何處理這些東西,一些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最終跟隨來的韓龍父親韓長久的一位老大哥說:『還是先拿走吧,拿到一個地方後再處理掉。』
在韓龍上了副駕駛位置之後,韓龍的母親劉惠敏也隨著走到車的後座中,當時看兒子的眼光也是一片期待。劉惠敏後來告訴記者:『當時的心都快碎了,就想早一點將兒子領回家去,四年了啊!』
歡聚一刻,他喃喃自語:
那裡是地獄,這纔是天堂
在上午8時30分,車隊的一行將近20人離開了康平某監獄。這一次並沒有像來的時候走了不少彎路,但卻碰上了堵車的現象。韓龍的父親韓長久一聲長嘆:『都已經要到家了還不是很順利啊,你們是不是已經有點餓了?我們已經定好了飯店,我們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這個時候,韓龍的奶奶還打來電話,詢問孩子的情況:『長久啊,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回來啊?』期望之情非常強烈。韓長久告訴記者:『韓龍的爺爺去世早,他的奶奶對他最好了,這一次還想過來接他出來呢,但由於年歲太大啊,也不敢領他過來。』
直接中午12時左右的時候,車隊纔來到酒店門前,此時在門口已經滿是迎接的人群。去接韓龍的人有將近20人,這時等候的人也差不多少。大家都走向屋內的包房,而韓龍則走向旁邊的浴池。韓長久說:『這也是遵從別人說的習慣吧,但這麼些日子了,也確實應該好好洗一洗了。』
直到大約下午一點鍾的時候,韓龍纔走進了包房,看上去也比剛出來的時候精神了許多。在落座之後,韓龍顯然還無法適應這麼多親戚朋友前來歡聚的場面,眼睛也不知往哪裡看。正式開飯之後,韓龍同記者坐在一個桌中,在幾番推杯換盞後,韓龍感慨而又非常實在地說出了一句:『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天下啊!』韓龍父親一共姐妹五個,韓長久排行第二,一個大姐及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及家屬全都過來慶賀,最喜歡韓龍的是他的大姑,在剛吃了一會之後,就將韓龍接到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上問長問短,眼中滿是慈愛的神色。
大包房裡有四個大桌子,除了韓龍的父親韓長久的昔日同事以及朋友之外,就是韓龍昔日隊友的家屬,大家也是其樂融融。韓龍顯然已經是壓抑得太久了,在熟悉了一個階段之後,自己走動走到前面去唱卡拉OK,而且唱得也是相當動聽。在受到邀請之後,記者還走過同他合唱了幾首,看得出來,這時的韓龍已經是相當興奮。
喜悅中想到未來
他不由自主地痛哭
在吃飯的時候,韓龍並沒有忘記昔日的恩師,也是他的啟蒙教練李浩,過去敬了幾杯酒。記者過去聊天的時候,了解到韓龍下一步有可能就隨著舊日的老師先做一下恢復訓練。
李浩在沈陽市新民縣開了一所足校,裡面主要是招收一些1989年以後出生的孩子學習足球。李浩告訴記者:『大龍這孩子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小時候踢球就是我帶大的,後來跟了丁哲,現在雖然出了這事,但就這樣不踢球也有點太可惜了。現在中國足協就這樣對他終身禁賽也有點太可惜了,也有點不講道理。這些孩子那時候也不太懂事,但刑也已經服了,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條出路呢?我那裡也不能幫上他太多的忙,但也可以算是一個落腳的地方。大龍先過去進行一下恢復性訓練,他的身體沒怎麼發胖,體能很快就可以恢復的。之後如果暫時還找不到地方的話,可以先幫幫我的忙啊,但我總覺得他現在就這樣不踢球了確實是太可惜了。』
接著記者將韓龍拉了過來,並且同李浩交流了現在新麒隊參加新加坡聯賽的事情。李浩和韓龍都對此相當關注,李浩告訴記者:『那也是一條非常好的出路,我以前就在沈陽隊踢球,那些老人我都非常熟悉。丁哲也帶過大龍他們啊,對他們的特點相當熟悉,我相信如果他有機會過去踢球也不會太差的,那裡面還有不少的沈陽籍球員,他肯定會很有發展的。』
前幾月記者在監獄裡探訪韓龍的時候,就曾經談到新麒隊,當時尚在獄中的韓龍就對此非常期待:『我們在裡面也很少能看到電視,就七點鍾准時看新聞聯播,有時候在七點半還能看一會兒,如果有足球轉播就算佔便宜了,那裡面也有不少人喜歡足球,我也聽說丁導他帶一些沈陽球員到新加坡參加比賽了,我相信我的能力也不差,出去的時候也可以盡量到那裡發展一下啊。』
在包房的一個角落裡,韓龍哭了。韓龍的大姑告訴記者:『大龍這孩子從小就非常懂事,也非常堅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啊,也真是憋得太久了,希望他以後能有好的發展,畢竟纔23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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