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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國安俱樂部總經理楊祖武有一句口頭禪,曰:『我誰也不聽,我就聽老板的!』
曾經有很多人對此不以為然甚至嗤之以鼻,不過,事到如今我終於理解了——楊祖武那句口頭禪,實際上揭示的正是中國職業足球領域裡的一條『真理』。
『深圳內亂』尚且餘音繞梁之際,『中邦整肅』又突然風起雲湧。那一邊是主教練遭貶,這一邊是球員被逐,從結果上看的確有是大相徑庭天壤之別,於是有人忙著將兩者加以比較並得出最終結論:上海中邦的老板比深圳健力寶的老板『更有魄力』,更『值得尊敬』雲雲。
我以為,至少在當今中國足壇,還是謹慎使用諸如『正義』以及『尊敬』這樣的字眼為好,因為弄不好可能將類似詞匯的『寶貴含義』變得『廉價無比』。比如,去年那一場投資人的『造反』,一度被尊稱為『革命』,結果如此好端端的一個詞語最終只能和『鬧劇』兩個字畫上了等號。
職業足球,本質上就是資本介入的足球;資本是『資本家』帶來的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於是任何一家俱樂部,老板就是決定一切的人而且是唯一的那個人,說白了就如同是古代的『皇上』。君不見,不同朝代有多少個『古代楊祖武』都曾經說出過同樣的一句『口頭禪』:皇上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上海中邦之所以能『大刀』向范志毅、申思的頭上『砍去』,盡管個中緣由有著各種猜測,但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一點是:是老板決心『砍』他們,或者說要『砍』他們的人得到了老板的強力支持,所以很輕易地實現了手起刀落;而在此前的『深圳內亂』中,當遲尚斌試圖『砍』李瑋峰們的時候,也曾得到了時任俱樂部代董事長楊塞新的力挺,但區別在於,遲尚斌以為楊塞新是『老板』,甚至楊塞新也以為自己是『老板』,結果兩個人的判斷都是錯誤的,直到最後真正的老板發話了,被『砍』的變成了『遲楊組合』。
資本最大,換言之還是老板最大。俱樂部其實就是老板自家的後花園,什麼總經理、主教練、球員,甭管你是誰,只要你掙的錢是老板下發的,那麼你的『死活問題』也就只能一並交予老板發落——若讓你死,你不得不死。
在『殺誰留誰』的問題上,老板只是用老板的標准予以衡量,與正義和邪惡無關,甚至與是非和道理也無關。舉例說明,比如球員『賭球』斷然是邪惡的,沒有道理的,但你敢保證『老板』就沒有參與其中?如果老板讓你『賭』你『賭』了,在老板眼中按老板的標准,你就是『大英雄』,給你『封官許願』怕都來不及,怎麼還能想到將你『砍殺』呢?
中國職業俱樂部裡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也許碰巧了,老板就成為『正義』的化身,並贏得足夠的『尊重』,加上輿論一忽悠,讓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因此變得復雜了,直至還可能上綱上線了。
中國足協表面上看也像個『老板』——管理所有俱樂部的老板,但其實根本不是,因為其沒有資本,所有當不了老大。所以,真正決定中國職業俱樂部的命運以及個中人等的命運的,還是那些老板。你如果不願向老板低頭,那唯一的途徑就只有自己做自己的老板。
拋開個人能力和為人品行的高低不論(蓋因也難以衡量),楊祖武因為始終『聽老板的』,所以如今依然得以留守,致力勤奮工作;金志揚因為當年『不聽老板的』,所以最終被掃地出門,回家安度晚年。
其實在中國足壇乃至中國社會,類似這樣的事情多如牛毛,道理也簡單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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