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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球後的德羅巴奔向莫裡尼奧,一邊招呼隊友,一邊向自己的主帥招手。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向人們再一次展示切爾西的團結和對莫裡尼奧的支持。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次蹩腳的演出,隊友只慢吞吞地來了三四個,跑上前去後又都不知何從表現,人們更清楚看到的,只是水深火熱中的葡萄牙人憔悴的面容。這是一場無法讓他激動的比賽。整場比賽,莫裡尼奧一直若有所思地坐在板凳上,他的球員已經知道如何萬無一失地取得勝利,可此時此刻的他,好像卻有些迷失……面臨多項訴訟和指責,他顯得心力交瘁。看起來博爾頓的主帥阿拉戴斯似乎很理解他,『他外表強悍無禮,事實上我相信他一定有另一副面孔,他也很敏感脆弱,不過不為人知。』
為了冠軍,他成了公敵
面對媒體時,莫裡尼奧還是那個口若懸河、能言善辯、永不退縮的自負狂人,球隊驕人的成績讓他能夠這麼做,讓他擁有其他教練都無法比擬的快樂。但人們不明白,為得到冠軍,他一定要得罪所有人嗎?為了冠軍,他還會得罪什麼人?連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都在含沙射影地批評他的『大嘴』,他還有誰沒有得罪呢?
最近,這位『大嘴』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綽號——足球的敵人。這針對的是他在與巴薩第一回合賽後對弗裡斯克的『無理指責』煽動了一些偏激的切爾西球迷,球迷給瑞典人寄去了死亡威脅信,於是瑞典人退縮了,遞交了辭職報告。從此天下大亂,莫裡尼奧的『大嘴』可能引發裁判大罷工,還可能引發更多的球迷效仿切爾西球迷,直接威脅所有裁判的人身安全,從而使世界足球永無寧日,裁判都需要過著居無寧日的生活。而這一切,都因為他,何塞·莫裡尼奧。
另一方面,他把阿布拉莫維奇的『金錢萬能論』發揮到了極致。公然『引誘』合同在身的阿森納球員阿什利·科爾,並且明目張膽地把會面地點安排在了倫敦市中心。同時,幾乎全世界都通過這件事情知道了他已經搞掂了利物浦隊長傑拉德。還知道他正在用世界第一高年薪征募一名左邊後衛。讓他洋洋得意的豈止驕人的成績,還有阿布拉莫維奇『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石油盧布!
可以想象他在足球范圍內激起的眾怒,即使這兩件事都發生在幾乎一個月以前,即使他兩件事情的初衷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加強球隊,為了球隊取勝。但不得不承認,莫裡尼奧的確壞了規矩,足球一百多年來約定俗成的規矩。無知者無畏,卻無法保證無害。雖然這兩件事有被媒體無限擴大的嫌疑,雖然他做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先例(弗格森就先後把合約在身的斯塔姆、范尼、魯本帶到曼徹斯特『小聚』),但沒有人像他一樣反復利用指責裁判的方式來換取比賽中的有利地位,或者說,沒有人,像他一樣那麼苦心積慮、不擇手段地『工作』。『我不會去說裁判,我可不想從腰包裡掏出錢去送給足總,或者坐在看臺上兩周。』這是莫裡尼奧在兩個月以前的發言,但兩個月裡,他做出這樣的事件足足有七件!為什麼這麼做,答案只有一個——在他看來,和取得的成績相比,這樣的代價值得。
足球只為他提供驕傲和高薪
回想起來,這都是在球隊最危急的時候,最疲憊的時候,最關鍵的時候。莫裡尼奧是在為成績而為之,奇妙的是,他竟然全部成功!而且葡萄牙人帶來的4321陣型現在也大有風行英超之勢,甚至他的1比0主義也在英超開始盛行,這不能不讓人感嘆葡萄牙人對整個英超『丑陋足球』的啟發。而與此同時,這支被人稱為『丑陋的切爾西』卻開始頻繁地出現大比分的贏球——莫裡尼奧將防守足球在英超演繹到了一種新的高度。
莫裡尼奧自己曾說,他喜歡卡佩羅的戰術,卡佩羅帶領球隊的組織性和穩健。拋卻莫裡尼奧的『討厭嘴臉』,他的隊伍確實和卡佩羅的隊伍非常相似,很難用簡單的激進或保守來定位他們的球隊。卡佩羅向世界證明,他有沒有三劍客,有沒有財大氣粗的貝魯斯科尼一樣能奪冠;莫裡尼奧也在證明,他有沒有德科、有沒有魯本一樣可以取勝,並且他已經證明了,沒有阿布的財力支持之前,他就已經在波爾圖取得了歐洲兩大錦標。
但卡佩羅至少算得上是個不錯的球員,莫裡尼奧卻從未有一天當過一個像樣的球員。正是這一點,造就了他的不同。葡萄牙人來到英超之初,曾經有很多媒體把他和年輕時的布萊恩·克勞夫相提並論,原因在於兩位教練同樣的狡詐、傲慢,並且都有帶領不起眼球隊取得歐洲冠軍的顯赫戰績。但這兩個人,卻有本質的不同。布萊恩更多的是自毀,他更暴力,他的球隊有最典型的英式勇猛,他不拘小節,總是穿著他的套頭毛衣和水靴,他酗酒,本質上他是不快樂的。但莫裡尼奧不是,他喜愛用一些狡詐的詭計,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他喝的是高檔的葡萄牙紅酒,穿的是名師設計的高級外套,他反復強調家庭第一,足球第二。他的最大快樂,並不是來自足球,足球只是為他提供驕傲和高薪。
英國著名心理學家英格利什曾經在《衛報》上撰文分析莫裡尼奧:對於弗格森和溫格來說,足球是他們的生命,莫裡尼奧卻可以輕松地離開足球。沒錯,如果可以,弗格森會夢想成為范尼或者魯尼,蘇格蘭人瘋狂的熱愛購買前鋒,他曾經對鮑比·羅布森說,我就是喜歡買前鋒,看著他們進球總是讓我看到理想的回歸。溫格的理想是把足球玩得像唯美的藝術品。但莫裡尼奧不會想成為弗蘭克·蘭帕德,他也不在乎前鋒究竟能進幾個球,他要的只是完成工作,取得勝利和冠軍。足球,歸根到底只是他的一個工作。如果他願意,他還可以另謀高就,用他擅長的『powerword』得到一份軟件工程師的工作,用他自己看過的無數電影的感想做個影評人或者導演;抑或是做回他的老本行做個翻譯。莫裡尼奧有很多選擇,也可以安心於很多選擇,選擇足球,只因為這能讓他名利雙收,是個最合適他的職業。
這個極度聰明的葡萄牙人現在來到了切爾西,用盡自己的一切辦法來獲取勝利。得罪了幾乎所有人,為球隊帶來成績的同時也在無所顧忌地為球隊帶來麻煩。也許他只對得起自己的僱主阿布拉莫維奇,但他不會在乎,他拒絕了在倫敦購置房產,只租了一年的公寓。他小時候就目睹過做教練的父親在聖誕節被解僱,他理解工作的殘酷,這讓他更安然,無論在外面經歷了怎樣的風雨,無論他怎樣心力交瘁,回到家裡他還可以甘心地充當居家男人的角色。只要有那麼一個幸福的家庭,這個忠實的天主教徒,就可以陶醉在自己『上帝二號』的角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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