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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2日晚上,尹明善和謝亞龍在北京的第一次接觸,就是外人難以想象的親密和投機。盡管雙方約定『不得對外透露會晤的核心內容』,但據知情人士介紹,尹明善和謝亞龍這次長達三個小時的會面是推心置腹,互吐衷腸,不僅針砭時弊,而且還倒盡苦水,把各自對中國足球最真實的看法都一一交流。用尹明善身邊人的說法,他們兩人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而謝亞龍第二天給尹明善發來的短信的定位似乎更貼切——『一次兄弟般的談話』。
尹明善終識老鄉底細
自從謝亞龍上任後,尹明善對他的關注就超乎尋常,『或許是冥冥中有種感覺,這個人會和我非常投緣,』尹明善如此解釋自己對謝亞龍的關注。不過由於各方媒體都熱炒謝亞龍的陝西身世,以至於一時間尹明善認定謝亞龍只是曾在重慶呆過的陝西人。直到上周六晚(12日)在北京見到鄉音未改的謝亞龍,而且拉了一段家常後,尹明善纔明白,謝亞龍是不折不扣的重慶人。『謝亞龍在重慶出生,在重慶生活了十六年,重慶的媒體完全應該去挖挖有關他童年、少年時的經歷,免得老讓陝西攀了親去。』尹明善開玩笑說。
對於雙方會面的內容,尹明善諱莫如深,他15日晚接受記者采訪時只肯透露自己通過與謝亞龍的攀談了解到了對方的身世,『我只能給你說這點,謝亞龍是大坪建設中學畢業的,過去的家就在大坪附近。』當然,讓尹明善更沒想到的是,和謝亞龍從小在一起摸爬滾打,至今仍親密無間的摯友,竟然是尹明善的老相識,『謝亞龍這位最好的朋友現在是我們重慶市委的一位常委,跟我很熟,他們當年是建設中學的同學,用我們重慶話說叫「衩衩褲」朋友。』謝亞龍告訴尹明善,他對當年的往事至今記憶猶新,他與重慶市委的這位常委不僅上學放學都一起,而且兩家隔了幾千米的他們每次都想送對方回家,結果最終雙方『妥協』,放學後大家各走一半的路,到兩家的中點附近分手,『從這些細節看得出,謝亞龍是個重情誼的人。』
記者詢問雙方交談是用重慶話還是普通話,尹明善笑道:『這個我不好說,但對於一個生在重慶,長在重慶,足足呆了十六年的人來說,能夠想象他的重慶話說得怎樣。』據介紹,盡管謝亞龍高中時就離開了重慶,但他與重慶千絲萬縷的聯系卻無法割斷,不僅是很多兒時好友都在重慶,而且他到國家體委工作後,與重慶體委方面的人士聯系更是密切。謝亞龍上任後到成都考察女足,如果時間稍微充裕一點,重慶市體育局有關負責人的一個電話就讓他趕到重慶真正『衣錦還鄉』了。
謝亞龍早知『紅色企業家』
尹明善對謝亞龍的身世很關心,而謝亞龍對尹明善的了解也並不像他自己在香河會議上對力帆人士說的那樣『連名字怎麼寫都不知道』。據知情人透露,在雙方會晤中,謝亞龍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尹明善的推崇和敬意。用謝亞龍的話說,在他還沒有到足協上任前,他就通過媒體的報道對尹明善有所了解,在拜讀了尹明善的諸多文章後,當時他就認定尹明善是個政治覺悟很高,而且對事物的發展判斷異常敏銳的人。謝亞龍對尹明善尤其推崇的地方是在去年『G7運動』中後者的立場,謝亞龍認為尹明善當時能夠站到足夠的高度判斷事態走向,非常不容易。
據透露,尹明善向謝亞龍介紹了他當時拒絕『G7』的想法以及忠告閻世鐸治亂一定要下狠手。謝亞龍開玩笑稱尹明善不是當年黨派到民企中的積極分子,就是極力想向共產黨靠攏的『紅色企業家』。據說謝亞龍對尹明善的這一定位讓後者很受用,返回重慶後對身邊人津津樂道,連稱謝亞龍的這個評價很有意思。『他們兩人之所以一見如故,不僅是因為家鄉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更重要的是雙方在思想層面是志同道合的,兩人的談話都明確無誤地說明了一點,要在中國把足球搞好,必須站在一定的高度,必須適合中國特色,不可能是全盤模仿國外的模式,』一位尹明善身邊的人士對記者說。
『治亂』思路驚人相似
尹明善上個月在力挺謝亞龍的『准公共足球』理論時就希望借兩會之機拜訪謝亞龍。但通過本報得到了相互之間聯系方式的雙方在兩會期間一直『按兵不動』,直到上周六政協會議結束後,兩人纔秘密完成了長達三個小時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雖然尹老板過去一貫對媒體是知無不言的,但考慮到這次需要和謝亞龍談一些實質性的東西,而且謝亞龍也有這個意思,自然不會讓你們媒體得知核心內容,』一位力帆高層人士解釋了雙方回避媒體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尹明善和謝亞龍的這次會晤並非簡單禮節性的拜訪。均認為找到了『知己』的兩人從一開始就直奔主題,從關聯關系到賭球掃黑,再到昇降級以及08戰略問題,用知情人的話說,兩人是有什麼說什麼,沒有任何顧忌,就像沒有利益衝突的朋友,『他們的談話確實不像足協官員和投資者之間的對話,很多東西還遮遮掩掩,尹老板表達了自己對足壇很多丑惡現象的疾惡如仇,謝亞龍也稱自己是深惡痛絕。』據透露,在尹明善對法治中國足球、打擊假賭黑和關聯關系等方面闡明自己的立場後,謝亞龍認為自己的觀點和看法與尹明善高度、完全一致。
由於過去有不少報道稱謝亞龍對『G7』有好感,尹明善最開始還將信將疑,直到這次會面,尹明善纔明白,謝亞龍對去年那場『百日維新』的看法與他驚人的相似,尤其是對個別最近幾年明目張膽搞關聯關系的投資者的評價,更是所見略同,『尹老板曾經直言不諱地指責那些搞關聯關系的人是欺行霸市,謝亞龍也認為這些人搞足球的目的是投機,他感嘆像力帆這樣腳踏實地的企業太少了。』據說謝亞龍在尹明善的談話中表示他不會姑息養奸,肯定會重拳出擊關聯關系,而且在打擊賭球、黑哨等方面,謝亞龍已經心中有數了,他告訴尹明善,亂世必須用重典,對於假賭黑,他肯定會采取嚴打的超常規手段。
謝亞龍短信謝『兄長』
尹明善在謝亞龍剛上任時就公開表態,希望各方多多理解謝亞龍的難處,不要給他施加過多壓力,在完成了與謝亞龍的會面後,尹明善這樣的感受更加強烈,『謝亞龍現在壓力很大,他確實很難,不管是投資人、球迷還是媒體,都要對他寬容一點。』
據知情人透露,兩人的這次推心置腹也包括互吐苦水。尹明善感嘆前幾年足球過熱,泡沫過重,讓民企支橕起來很艱難。謝亞龍對此很是理解,他認為前幾年那樣的『燒錢』行為今後是肯定不容許了,從今年開始,限薪就要徹底,不能搞形式主義。他認為今後幾年即使恢復昇降級,足球的發展也要平穩,從俱樂部投入到球員收入,都需要適當的宏觀調控,否則爭相『燒錢』只會滋生腐敗。謝亞龍希望通過降低投資者的負擔,通過招商來增加投資人的收入來吸引更多的企業投入中國足球,尹明善對此很是認可,他認為像他這樣的老板如果不離開足球,必須開源節流。『尹老板說了,通過這次談話,他更加肯定謝亞龍之前關於准公共足球理論所表達的施政方向,那就是燒錢緩行!』力帆高層人士說。
謝亞龍理解企業搞足球的難處,尹明善也理解謝亞龍上任施政的艱難。據透露,謝亞龍在談話中將尹明善當作兄長傾吐自己上任後遇到的困難和壓力。謝亞龍稱自己面對中國足球百廢待興的局面壓力很大,而且他感覺自己很多想法實施起來將非常困難,尤其有些大政方針與下面人的思想差距很大。尹明善稱他完全理解謝亞龍面臨的這些難處,在他眼中,足協不少人士在這個圈子浸淫已久,有各自不同的利益,謝亞龍上來後要破舊立新,遇到很多阻力是可以想象的。尹明善希望謝亞龍能夠大膽乾下去。據透露,尹明善表態力帆會竭盡全力支持謝亞龍的工作,絕不含糊。對此謝亞龍很是感激,難怪他在尹明善13日下午返回重慶後,還專門發來近三十字的短信息,感謝尹明善兄長式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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