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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沈穩的張海,在一連串的問題中也頗感頭疼,健力寶集團股權轉讓牽扯出來的對他『侵吞轉移數億資產』的質疑是非難辯,俱樂部眼看要到轉會報名截止期了還沒有明確的走向,沒完沒了的聯賽改革會議也讓他不得清閑。21日下午,張海抽空接受了記者的專訪。
TITAN:這是不是李志達注入的一億資金在起作用?張海:應該不是吧。李志達到底注入多少錢我不知道,就算真的注入一億吧,對於健力寶來說並不是很多的錢,這與資金鏈有什麼關系?
>>前段時間許多供貨商都到三水要錢,因為公司拿貨款卻不給貨。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公司沒有很好地啟動生產,我是8月23日下課的,22日健力寶都還在生產。1到7月做了十多個億的銷售,7月份有2個億的現金回籠,怎麼到了8月份就沒錢了?
>>你說的情況這麼好,而健力寶卻確實發生了那麼大的問題,原因在哪?<<接手的人經營模式有問題。健力寶做的是快速消費類產品,快,就是最重要的,一切都要搶在別人前面做出反應。我在健力寶集團,與所有的供應商簽訂的合同,是貨到三個月以後付款。健力寶集團正常的情況下,采購應該是可以做到用供應商3個月的錢。我欠供應商3個月的錢,三到五個億的錢是正常范圍內,合同內規定的。這也是行業慣例。像寶潔、聯合利華等,都是這樣做的。健力寶平均月銷售額在2億多,那就意味著我欠2個億的供應商的錢都正常,而我離職時共欠供應商就一個億多一點,完全在正常范圍內。
那麼投入多少錢纔能生產2個億的貨呢?只需要6千萬。這6千萬主要用於供付人工、水電,和類溶物、添加物的錢。健力寶有自己的包裝廠,都有庫存,然後是物流的費用和廣告的費用。但是我臨走時健力寶賬上留的現金就有這點錢。後來祝維沙接手之後,經營上出現一些困難,專門找到我,說張總,錢不夠用了,能不能幫我借一些錢?我私人幫他借了1800萬。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一個原因:就是我下課之後,我的繼承人滿世界喊著要賣公司了!統一集團的人,9月份就坐進了健力寶總裁辦公室!但要是統一進了健力寶,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幾千銷售人員會失業!意味著健力寶1千多個經營商可能失去這項生意。所以纔引起了經銷商的群起攻之。這就是『健力寶事變』的根本所在。
>>有人說,張海搞資本運作行,但是搞實業不行。你同意嗎?<<什麼叫實業很難界定,在我的經營過程中,我做過手機做過電腦,做過系統集成和其他的一些實業。從我的角度來講,投資的每個企業在我手上都是賺錢的。回過頭來講,我自己認定在戰略上沒有什麼失誤。為什麼要做金融投資?因為今年原材料大幅上漲。白糧一噸長了幾百塊錢,易拉罐的鋁材每噸漲了50%,塑料瓶每噸漲了70%多,最高時達100%,主業利潤被壓縮後,只有通過投資來彌補。事實上我所做的幾項投資是成功的。
>>但現在你身上的『髒水』不少。<<在與李志達商談轉讓時,我開玩笑地說,要『四清』。也就是還我四項東西的清白:第一,足球俱樂部。現在實際上指責我最多的,也就是俱樂部。從買下後到現在,2年花了近2個億。其中5000萬是買球隊的錢,然後去年購買內外援花了3000萬,今年買內援花了2000萬,實際上這2個億中有1個億是購買資產投資的。買進的內援鄭斌等是賺錢的,包括買的吉馬100萬美元也不貴。如果用北京國安的標准來算,3年投1.2億,但國安3年未必能拿到冠軍。我給健力寶隊的計劃是3年1.5億,這是在買球隊球員之外的,每年運作費5000萬。因此我對李志達說,一定要給我個清白,如果你這個新股東都認為我這樣做是錯誤的話,那你把球隊給我。
第二,對第五季有很多指責。第五季每年銷售額是10個億。這幾天健力寶恢復生產,第五季仍是主打產品之一。我對李志達說,你查一下資料,在2002和2003這兩年裡,飲料單一品牌超過10個億的,除了第五季還有什麼?如果你認為第五季不好,那麼開個價,我買走。
第三,投資平安保險和興業銀行的股權。按照市值計,平安保險每股是10元,我們花了5個億買了1億6千萬股,那就是16個億的市值。按淨資產計,現在也在8個億以上了。按照平安股權最近的交易價,匯豐銀行入股平安是10元一股,日本一家保險公司入股,也不低於這個價。興業銀行同樣也是這樣的道理。我們已經很賺錢了!有人說,是因為投資這些,纔使得健力寶資金鏈斷裂,這是不對的。我當時能夠拿出六七個億買股票,證明我手頭現金非常充裕,健力寶非常有實力。我對李志達說,如果匯中認為這些是不良資產,那麼談個價格,我買走。
第四,關於寶豐酒業等,只是一些小的投資,一共纔兩三千萬,沒所謂了。現在每個公司的淨資產都高於當時我投資時的價值。我到健力寶之後,除了這幾項我沒做大的投資,因此投資失利的說法是絕對成立不了的。
>>你認為自己乾得不錯,那為什麼會下課呢?<<有許多話我來說不太好,但是祝總4月曾經找過我,我們談過。本來應該是一次禪讓,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一次逼宮。
>>為了假賭黑,就停止昇降級,是不是馬路上小偷多了,就要上街的人不要帶錢包?<<可以用信用卡呀,停止昇降級可能是一種更安全的做法。但我認為,單純的停止昇降級解決不了問題。當然,沒有昇降級,可能使比賽缺少精彩,因此必須要輔助其他一些措施,比如說,每場比賽進球超過3個可加一分,那可能就不一樣了。
>>這同樣也會出現假的嘛,為了加這一分,同樣可以買通對方;而且,賭盤上還有大球小球之別,這不同樣可以讓人利用嗎?<<有些問題確實很難辦,看怎麼做了。要問到我個人,我不同意取消昇降級。因為我現在掌握的球隊,不存在降級的壓力。回過頭來說,停止降級之後,中超球隊的殼資源實際上也貶值了。足協沒有全面地和多方面地理解投資人的心理,采取的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作法,『你們要停昇降級,那就停吧,停不停我也無所謂』。
>>足協是不是只要不危及自身權力之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是呵,現在的足協,就是這樣,除了自己的權力不能動,別的都可以動。
>>那麼今天的會議之後,你有沒有離你們提出的要求越來越近的感覺?<<我與徐總和羅總說了一句話,如果對這種小恩小惠就滿足的話,那我就會退出改革的陣營,我不搞足球了。我在上次香河會議的時候就有感覺,我感到足協已經有一套系統的方案來控制今後的局面了。
太極拳的作法,就是借力打力。最後的結果還沒有實現到足協能夠廣采各家意見,能夠把改革的事情攤到桌面上,認認真真地去做到,也可能我的想法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從目前的角度上來講,我已經與徐總和羅總攤了牌。我說費這麼大勁只爭取來這麼些事的話,這叫改革嗎?就為了多分幾百萬?應該是讓足球產業能夠開始產業運作。我認為有三個步驟是一定要走的。第一,要有有序化的市場。現在市場有,但卻無序。第二,要有職業聯盟。沒有一個以資本為主張的,管辦分離的行業領導者不行。第三,要有一個戰略引導和行業主導的官方機構。實際上行業職業聯盟和官方機構是互相監督的。按照現在這樣,這裡改一點那裡改一點,最後的結果就是不改。所有的一切宏觀的理論,都要落實到具體纔能有結果。現在的焦點是,中超改革如果按照足協的做法,所有責任人都由足協任命或者指定,而投資人卻傾向於一種完全的管辦分離模式。這種分歧能夠彌合嗎?我始終堅持的一個觀點就是不換思想就換人。如果這些人能夠改變,能夠跟得上市場,誰是誰派的並不重要。問題是,這個職位向誰負責?這是最重要的。如果我的烏紗帽是足協給的,那我肯定是聽足協的,足協使個眼色我就得去辦了。
>>這個現狀能夠改變嗎?<<那不改變這個你說能夠改變什麼?改革,實際上要改的就是這些東西。
>>這一點是不是你們雙方都堅持的底線呢?<<足協不正面接招。其實這個問題,就是更深層次對足協的改革了。包括足協的主席,都應該是選出來的。這些問題現在一步到位可能很難。但是中超老總應該是有個標准,然後由董事會聘任的。
>>近期能談到這些問題嗎?<<理論上應該在這次會議上談起。從上午的會看,足協還是務實的,還是要解決實際問題的。至於能不能談到這個問題,甚至是解決這個問題,還是等這次會議結果纔能知道了。我感覺這次會議,很可能會使得改革派陣營發生分化。如果會議結束之後嚷嚷著這就叫成功了,那就是跟著湊熱鬧了。從我自己來說,我把足球當作未來從事的朝陽產業,一個長期的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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