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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發於2004年10月2日國安罷賽的那場『革命風波』大有風頭漸穩之勢,一些所謂的『革命黨人』或『反革命黨人』都漸漸平息下來,思考一些對中國足球真正有意義的實實在在的事情。無論從足協一方,還是從俱樂部一方來看,『革命』目前可能正處於低潮,但對『革命』的思索正在全方位暗潮洶湧。
賭球成為兩派公害
在近一時期的多個陣營的明爭暗斗中,聯賽經營權、管理權、監督權等經濟核心權利的爭奪恐怕不會在朝夕之間見分曉,但是隨著中超賽季末的來臨,斗爭雙方卻不謀而合地在同一個環節上達成了驚人的共識,那就是關於『賭球』的判斷——中國足球如果『賭毒』不除,將永無寧日。
正是由於找到了這一共同切入點,原來的『斗爭』雙方開始更多心平氣和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足協的領導奔走於公安部、新聞出版署等相關部門,力陳賭球危害,尋求解決途徑;各俱樂部也嚴防死守,緊盯『內鬼』;重慶力帆俱樂部還專門針對賭球危害性召開了『家長會』,等等。這一切,都應該被視為『足球革命』的積極步驟,值得贊賞。
75歲高齡的前亞足聯副主席、中國足球元老級前輩陳成達先生,11月20日出席廈門『元老杯』足球賽,談到國內賭球流毒時,深惡痛絕地表態,只要有賭球存在,中國足球就很難救了,這就跟吸毒是一個道理。
而曾任深圳健力寶俱樂部高層官員的張海前不久也不無憤慨地暗示,『有些球員工資、獎金、贏球獎金加起來,足足有三四百萬,但他們還嫌不夠,貪得無厭,還要去想「別的方法弄錢。』張海所說的『別的方法』,圈裡人都明白,就是賭球。
抓賭苦於尋找證據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抓賭成了民心所向,大勢所趨。但抓賭面臨的難題也盡人皆知,那就是取證難比登天。
最近一兩周來,有媒體不斷在顯著位置刊發諸如『足協已主動提請司法介入』、『公安部已介入足球抓賭』等『新聞』。乍一看,這樣的新聞的確令人振奮,但也有業內人士對此提出質疑甚至批評,『如此大張旗鼓地聲張抓賭行動,豈不是在提醒那些賭徒,你們先別賭了,現在風聲太緊!』
11月25日,中國足協聯賽部主任郎效農在央視《足球之夜》節目中坦言沒有『證據』是目前中國足球賭毒難除的一大瓶頸。郎效農認為,在抓賭過程中涉及的一些司法權利『顯然不是中國足協所具備的,而是公安司法部門具備的,要解決這些問題,還要依靠公安司法部』。
郎效農的這類表態,被一些俱樂部官員看作是『足協推卸責任之舉』。張海就諷刺,『如果警察抓不到小偷還可以理解的話,那麼當小偷已經把手伸進了別人的腰包時警察還無動於衷就不可理解了。』
中國足協認為自己只是職能部門,而非『警察』。郎效農還披露,『我們曾經向新聞出版部門和公安部門提出報告,要求他們制止一些新聞媒體公開傳播賭球信息。』一方面懮國懮民地高喊抓賭,一方面大搖大擺地宣揚博彩,這種道貌岸然的做法令郎效農很看不起。
足彩能否抵消賭球
『我拿什麼拯救,當愛覆水難收?』
應該承認,雖然現在抓賭的雷聲很大,甚至大有像當年龔建平事件一樣不抓進監獄不罷休的氣概,但事實上由於證據的關系並不排除最終風平浪靜而『天下無賊』的可能。
一個現實的問題是,如果今年『天下無賊』,那明年、後年、大後年怎麼辦?難道還要聽任『無賊』這一真實的謊言四處蔓延嗎?
天下無賊,地下有賊,要逮著這樣的賊恐怕得像美軍活捉薩達姆一樣掘地三尺,但這種功力顯然不是中國足協所具備的。據近日媒體報道,中國足協正在醞釀『以足彩打擊賭球』的方案,雖然方案並不成熟,但至少算是一個有新意的建設性思路。
在央視的那檔節目中,郎效農曾提及一個觀念,『如果對地下賭球堵不住,我們為什麼不能采取疏導的方式呢?『郎效農所言『疏導』,指的就是把中國足球聯賽引入足彩競猜行列,『既然中國人都喜歡玩彩票,那麼在適當的時候,應該發行中國足球彩票,把中超和中甲聯賽的部分場次進行「聯體競猜」,不猜單場。』
郎效農認為,如果能把發行中國足球彩票與打擊賭球結合在一起,可能會有效地治理中國的聯賽環境。他透露,『中國足彩』與『打擊賭球』的結合點可以這樣契合——從中國聯賽彩票的發行成本中調出一定比率,用於公安部門打擊賭球的專項獎金支出。
『超甲足彩』賣點何在
從公信力的角度看,『打擊賭球專項獎金』的設立可能會成為未來中超、中甲捆綁式足彩的賣點之一。這也可被視為中國足球的『希望工程』,一旦發行成功,功勞便可記在足彩賬上。
『超甲足彩』的賣點之二在於提高返獎額。目前發行的歐洲聯賽足彩一度走勢低迷,目前也遠遠不能重現當年之勇,癥結之一就在於返獎率不能令彩民滿意,不能兼顧大多數小額彩民的中獎心理需求和利益。郎效農表示,希望未來的『超甲足彩』能夠擴大獎金返還額,『讓更多的人從事合法的彩票,而不要進行非法的賭球。』
上述三個賣點的第二、第三條,在歐洲聯賽競猜時期就備受彩民爭議。平心而論,由於返獎額度不高、透明度不徹底,相當一部分彩民正在對足彩說再見。這是未來的『超甲足彩』應當吸取的教訓。
發行新彩難關重重
應該說,從目前形勢看,發行中國國內聯賽的足球彩票,無論從行業管理者還是彩票市場的角度看,都具備了一定的呼聲,但是有呼聲不一定意味著有結果,中國聯賽真正被納入足彩還面臨很多難關。
首先是穩定關。足彩雖然被全國人民喜聞樂見,但猜中國的聯賽畢竟是件敏感的危險事件。
有一種觀點就認為,雖然郎效農建議競猜國內聯賽的初衷是好的,但一旦細節處理失當,不但地下賭球不絕,反而可能會給中國足球增添新的混亂。
其次是賽制關。2001年9月,時任中國體彩中心主任的孫晉芳就承諾『正在開始考慮發行競猜中國國內聯賽的彩票』;但是她同時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即中國聯賽的賽制十分飄搖不定,而這正是危害足彩發行的一大制約因素。當時孫晉芳的話外音是,什麼時候中國的國內足球聯賽賽制穩定了,什麼時候纔有可能考慮把它收入足彩的大陣。
現在一轉眼3年過去了,中國的聯賽賽制仍然不夠穩定,經常被國家隊及其它一些不確定因素分解得支離破碎。競猜中國聯賽的足球彩票能否盡快上市,形勢並不樂觀。
第三是協調關。發行足彩不是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能搞定的事。在政策上,它需要國家財政部的審批;在執行上,需要中國足協與國家體彩中心的合作,這其中必將涉及到版權的歸屬與利益的分配。
據報道,體彩中心對足協有關人士關於『超甲足彩』的建議持謹慎的不樂觀態度。而郎效農在央視也公開表態,『我也希望有一個更具權威性、更有公信力的機構來操作中國聯賽的足球彩票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