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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和大連齊名的足球城,在大連足球風光無限的時候,青島足球成了一個巨大的反差,甚至成了沒有球員願意走進的『黑色地帶』,這其中的原因值得深思。記者走進青島足球內部,試圖尋找青島足球的沒落軌跡。
2004年10月20日,在青島隊主場0比1負於天津之後,主教練湯樂普以及助理教練冷波、領隊關正斌向俱樂部辭職。當時的湯樂普並沒有過多地講述辭職的原因,只是撂下了『再過一段時間後,我有話要說』這樣一句話,就憤憤地回到家中。湯樂普的辭職一度引發了青島足球圈的地震,越來越多的人用一種懷疑的眼光來審視青島足球俱樂部。
從辭職當天一直到現在,湯樂普沒有接受任何記者的采訪,據了解,在遠離足球的這段時間裡,湯樂普一直在家裡和自己的孩子玩。直到記者給他打去電話,纔又一次將他帶回了青島足球這個是非圈。
11月23日,記者接通了正在家中的湯樂普的電話,在電話中湯樂普爽快地同意了記者在第二天晚上采訪的請求。但是,當24日晚上記者准時給湯樂普打電話時,湯樂普卻一直沒有接聽。直到25日下午,記者終於打通了湯樂普的電話,湯樂普很抱歉地對記者表示:『昨天喝多了。』不過,當記者提出采訪要求之後,湯樂普卻一改之前的爽快,顯得十分猶豫:『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大家一些事情的。』在記者再三要求之後,湯樂普只是表示:『我可以拍著胸脯表示,雖然在執教上我有一些責任,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我問心無愧。』
湯樂普的朋友向記者表示,湯樂普曾經表示了接受記者采訪的意願,不過後來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一直非常郁悶他成了替罪羊,但事實完全不是這樣,球隊很多事情他控制不了,俱樂部的事情他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如今他不願意說肯定是有他的考慮。』
在湯樂普辭職前,關於球隊參與賭球假球的傳聞已經滿天飛,各種有關球員放水的報道也不斷傳出。關於球隊的一舉一動,湯樂普已經變得非常敏感。對此,一位知情者告訴記者:『記得有一場比賽,在賽前湯樂普獲悉盤口不利於青島隊後,馬上就對陣容進行了調整,最後的結果青島還是輸了,當時的他就已經絕望了,他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什麼,除了辭職還能怎樣?」』
這名知情人士同時告訴記者:『曾經有一個俱樂部官員告訴我說,以前送上幾萬塊錢或者賭幾萬就是不小的數目,可現在他曾經看到過一麻袋錢,幾十萬的錢,這樣的巨資誰能夠抗拒啊?』
在湯樂普之前,相同的問題也曾經出現在李章洙身上,雖然幫助青島隊奪取了足協杯冠軍,但李章洙在青島兩年並不開心。據一名青島記者介紹,李章洙常常陷入痛苦中,一個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發現有球員賭博。老李在私下和記者聊天的時候表示:『我現在已經無法控制我的隊員,甚至有賭博集團都來威脅我,而我信任的球員也沒有表示支持,他們對於這樣的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當記者向熟悉的青島隊個別球員了解青島隊的情況時,他們也給予了肯定的答復:『這個事情還用多說嗎?青島隊中肯定有人在賭球。』
除了賭球這個中國足壇一大毒瘤外,另外一個影響著青島俱樂部的問題是:內耗不斷。
湯樂普辭職前,和俱樂部領導遲偉曾經在公開場合暴露出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在今年6月青島和北京的比賽中,由於遲偉介入指揮工作,湯樂普當場表示不滿,和遲偉在公開場合爭吵起來,俱樂部高層矛盾公開。
記者采訪了一位熟知俱樂部內部流程的人士,他向記者講述了青島俱樂部在管理上的『獨樹一幟』。『青島俱樂部除了總經理和主教練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人物,他就是原財務總監、現俱樂部工作人員遲偉,他有簽字權,總經理的簽字也不如他好用;他還擁有內外援的引進權力;負責球隊工資獎金的發放;最為越俎代庖的是他還參與到比賽的臨場指揮。』該人士表示。『這種做法的最直接後果就是,造成了總經理權力的旁落。從以前的秦寧到如今的孫能文,雖然都是總經理的職務,但實際上名不副實,很多事情他們並不能決定。此外,在球隊的管理上,讓主教練的權威受到挑戰。俱樂部高層和球隊高層都如此混亂,球員們又怎麼能做到潔身自好呢?』
前天,一名權威人士在一家酒店酒吧接受記者采訪時給記者詳細說明了多年來青島足球全方位的內耗。
『1997年頤中接手足球後,作為創始人之一的王守業便和頤中高層出現矛盾,主教練劉國江出臺了一份讓湯樂普、左文清等老隊員退役做教練或者轉會的文件,這份文件引發了王守業(時任俱樂部主任、球隊領隊)的極大不滿,為此王守業曾經在董事會上拂袖而去。』
『1998年,李應發到來後,青島隊打出了第6名的好成績,但董事會在1998年底要李應發擔任總教練,另外任命一位執行教練,這讓李應發非常反感。與此同時,李應發的最堅定支持者王守業和集團的矛盾也在昇級,頤中集團領導曾經在一次會議上指責王守業管理不善,理由是全年電費達到14萬,超標14倍,王守業也當場向領導進行了反駁。在這種情況下,李應發辭職,王守業辭職未果。』
這一事件也得到了李應發的證實,在之前的一次采訪中,李應發就表示:『1998年情況非常好,我非常想乾下去,還想帶領這些隊員奪取冠軍。但我不得不離去,很多事情讓我感覺到可怕。』盡管當時的青島市市長極力挽留,但這名老帥還是以身體不佳為理由辭職。
1999年青島隊的內耗和混亂達到了頂峰,『四換教練』也堪稱甲A絕無僅有的事情:年初,金正男成為第一個外籍主教練,但無法改變青島隊混亂的局面,很快『下課』,6月29日,國作金也成為救火教練,但球隊繼續向降級邊緣滑落,隨後老帥王守業也親自出馬,但11月10日,青島隊再次換帥,王守業辭職,楊為健擔任代理主教練。在青島隊9年征戰甲A以及中超的過程中,更換了12名主教練。
在采訪中,一名權威人士向記者表示:『青島足球的滑落有方方面面的原因,身在其中的人可能都有責任,但青島頤中集團作為球隊的經營管理者,顯然負有最主要的責任。』
該人士表示:『頤中集團曾經安排一名煙草公司的管理人員來俱樂部任技術部主任,這種做法讓人費思量。此外,俱樂部工作人員最多時曾經達到80多個人,可很多人無所事事。而且,現在青島隊的後備力量面臨著極大的問題,進入後備隊的隊員都要交錢,而別的俱樂部都要發補貼的。這樣的做法損害了青島足球的後備力量,現在頤中後備隊在山東省內很難是魯能以及海利豐的對手。』
『當然,最根本的還是俱樂部高層管理的不合理,總經理沒有總經理的全部權力,主教練時時受到制約,我有時候都懷疑,頤中集團到底想不想讓球隊打出好成績,這些做法,你說說可能產生積極的作用嗎?』該人士表示。
記者在和這位權威人士聊天的時候,他很苦悶地表示:『想想當年高明、馬永康、隋勇他們,無論是青年隊比賽還是西安城運會的比賽,他們打大連的張耀坤、閻嵩,以及上海的孫吉、孫祥他們就像玩命一樣。現在呢,大連上海的年輕球員,都成國腳了,我們的這幫孩子,如今連在聯賽中上場都很難了。』
『企業中出現廢品,相關責任人要被追究責任,如今青島經常深陷保級圈,青島的這那幫「超白金」也被練成了廢品,責任又該去怎麼追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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