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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賽是一副支橕中國足球的骨架,這副骨架發育的好壞,決定著中國足球的前進方向。現在回過頭來,看看我們過去10年所走過的路,驀然發現這本來就先天不足大頭娃娃,後天又是百毒盡染。我們的聯賽儼然已經成為一副霉變的骨架……
1994年至今,我們的聯賽一直都披著職業聯賽的外衣。10年一夢,夢醒之後我們卻發現,這不過是一件偽職業聯賽的皮。中國足球還會有未來,但前提是我們必須扒掉聯賽身上的三層皮。
第一層皮:體制之皮
主要癥狀:華麗的護身符,光滑的皮面下滋生著可怕的暗瘡
診治理由:市場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職業大旗一舉,專業隊變成了足球俱樂部,運動員變成了職業球員,聯賽則變成生錢的機器。然而,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名稱的變化,難道真的讓中國足球脫胎換骨了嗎?
10年以來,我們所謂的俱樂部大多數竟然是依靠政府行為在存活著。老板可以投資,但政府必須給政策,批地皮,這種帶有鮮明長官意識的俱樂部,就是10年以來中國聯賽的最大特色。於是乎,我們有了所謂足球市長、足球省長。沒有市長、省長關照的俱樂部,幾乎就沒有生存空間,這是不是中國足球的一大悲哀?
閻世鐸打出中超聯賽這張牌的時候,其中有一條要素至關重要:那就是要求各俱樂部必須擁有完備的梯隊。就是這樣一個最基礎的要求,居然令許多俱樂部方寸大亂。
嗚呼!披了10年職業外衣的聯賽,居然是一方沒有源頭的死水。
我們所謂的職業俱樂部不但要伸手向政府要錢,還要伸手要人。上海申花這家號稱是中國最成功的俱樂部,現役的核心球員杜威、孫祥等一乾人等,居然是從一家名為上海02的俱樂部中巧取豪奪而來的,其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當然是行政力量。而這,只是10年來,各俱樂部後備來源的一個小縮影。
我無法給職業俱樂部下一個准確的定義,但我卻知道,這種行政力量關照下的俱樂部肯定不職業。
第二層皮:經營之皮
主要癥狀:虛假繁榮掩不住暗瘡,瘡口已破,迸水淌膿
診治理由:貧瘠的聯賽卻盛產富翁?
在國外,職業聯賽是賺錢的。意大利的足球產業甚至成為國家的主要經濟支柱,NBA就更不用說了。但是,我們中國足球的職業聯賽,就好像是一個無底洞,這10餘年已經不知道吃掉了多少人民幣。
經營,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名詞。真正的職業俱樂部,要依靠這兩個字維系自己的運轉。沒有經營,就等於沒有俱樂部的生命。然而,在中國足壇我們卻可以發現,即便經營零收入,俱樂部依然可以很滋潤地活著,球員仍然可以大把大把地領著豐厚的薪水。
這是怎樣的一個聯賽?這似乎是一個背離了所有經濟學原理的領域。
中國聯賽的經營內容很貧瘠,一只手就可以數過來:門票、場地廣告、冠名,似乎僅此而已。
門票,中國的俱樂部可以在門票收入上賺來大把鈔票的日子,好像要追溯到遙遠的1996年之前。至少最近5年以來,很少再有俱樂部能夠在門票上賺到油水了。
場地廣告,中國足協拿走了大部分場地廣告的經營權。俱樂部手裡的廣告牌不但少得可憐,位置也偏得可憐。於是,更多的俱樂部將之作為一種人情,或者低價,或者白送。
冠名,球隊冠名這是一項很有中國特色的創舉。可惜,中國真正在這上賺到錢的俱樂部,大概只有遼足等區區幾家而已。
既然沒有經營可言,那麼我們的聯賽憑什麼支橕10餘年而不倒呢?當然是老板們的錢了,但是這種不計產出的投入,究竟能夠維持多久呢?現在或許有答案了,老板們不是已經揭竿而起了嗎?
這似乎是一個簡單的邏輯,一個沒有經營可言的聯賽,能夠被稱之為職業嗎?至少,普通人認為它不是。
第三層皮:環境之皮
主要癥狀:大王旗常變,風騷不常領,病入膏肓,毒液蔓延
診治理由:聯賽的動蕩何時會休止?
貫穿10年聯賽的主旋律,大概就是動蕩。幾乎每年都會有人退出,也都會有人跳進這個染缸……
1994年樹起的12杆職業大旗,如今仍然屹立不倒的大概只有兩家。其一是北京國安,其二是上海申花。前者是惟一一家自始至終沒有發生變化的俱樂部,後者雖然名稱沒有改變,事實上也經過了一次易手。
現在說起來,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笑話。幾乎每一個新東家入主,都會信誓旦旦地宣稱:我們要打造一個百年俱樂部,我們的目標就是AC米蘭或者皇家馬德裡……然而不說百年,能夠堅持10年的也只有一家而已,據說北京國安也正在醞釀退出。
這些大話者,正是中國足球的莫大悲哀。
所謂10年樹木,百年樹人。三五年的時間,顯然是不夠打造一家成熟足球俱樂部的。每更換一次東家,就要推倒重來一次,這樣簡單的重復之間,俱樂部的建設也就無從談起。前面所提到的梯隊問題,或許可以在這裡找到答案,試想誰會做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事情呢?
聯賽的動蕩並不止於球隊東家的變換,還包括聯賽本身的動蕩。
這種動蕩,恐怕要歸功於中國足協。放眼世界,大概再沒有像中國聯賽組織得如此混亂、隨意的了。從1997年開始,聯賽就不斷地為國家隊、國奧隊讓路,包括1997年、1999年、2001年、2002年、2004年在內,最近8年只有3年聯賽未受乾擾。其中最為離譜的就是今年,各家俱樂部打完一場比賽,甚至不知道下一場什麼時候纔能開打。
如此頻繁動蕩的聯賽,顯然不會是一個成功的聯賽,因此它衍生出眾多毒瘤、暗瘡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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