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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男子足球隊又一次突然死亡,這次的死亡地點名字比較好聽——天河,可惜其死法卻相當之難看。
按照我們習慣的處理程序,這支球隊將在公眾視線裡停屍至少二三十天,供大家指指點點,謾罵嘲弄,還會有人故做肅穆狀地發布死因分析報告,挖出死者體內的幾大毒瘤。所謂的總結經驗、牢記教訓雲雲,直搞得生者求生不能,死者求死不得。
如果中國足球在這個黑夜之後還要搞出總結、問責的老一套,還要找一些替罪羊的話,那麼作為11·17之戰看臺上的一名普通看客,我願意負自己『該負的責任』。中場休息的時候,當周圍的朋友為科威特被大馬人逼平而幸災樂禍的時候,我說出了自己不祥的預感:科威特與馬來西亞做得很絕,看來他們大概是要聯手玩弄中國隊了。我烏鴉嘴,我該死,這次災難與其他人無關。
接下來的進程果然被我的烏鴉嘴不幸言中,馬來西亞人頃刻間開始開閘放水。比起香港隊的消極抵抗,大馬人的『泄洪』能力顯然要強出許多。這樣的評價,並沒有貶損科威特與馬來西亞隊的意思,事實上,兩場比賽中大家都在謀求某種默契,誰也沒有資格指責對方,就如同歐洲杯上的丹麥與瑞典之戰不應該背上道德批判的荊條。
我清楚地知道,那些真正該為這場葬禮承擔責任的人,注定會最終從鞭子下脫身,而所謂的反思、總結、批判,將泛濫如滔滔江水,漫無邊際;同時也將輕飄如裊裊一屁,百無一用。如果中國足球是可以靠總結教訓進步的話,那我們要麼早成了智者,要麼早成了世界冠軍。
中國的近當代歷史已經證明,我們的民族太容易得過且過,缺失了一種以史為鑒的能力,而其中足球尤甚。更要命的是,即使是總結與反思,我們窮得連一把起碼的標尺都沒有。出線的時候『快樂足球』就被奉為圭皋,失利的時候同樣一件東西卻被貶為毒草。
對於前晚之戰,我們羞於再提,居然有一種死法,是被人活活玩死!只能無比遺憾地說,多年以來,我們一直以為自己的足球人忙於鑽營、忙於算計、忙於做球,而且因此荒疏了技藝,現在看來,技藝確實是荒疏了,但另一方面的水平也不過爾爾。即使是駕馭『非常規』比賽的能力,我們也顯現出智商上的差異來。
事實上,這不過是一個死亡程序,是事先張揚的謀殺案。中國足球早已是自作孽、不可活,還有什麼資格奢求僥幸?
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上帝不希望再給中國足球一個得過且過的機會。出線除了能粉飾太平,還能讓人繼續墮落,而中國足球現在需要的首先是死亡,然後向死而生。當然,中國足球能否復生這樣的問題,上帝也不知道。
在這樣的結局裡,其實是沒有具體的罪人的,無論哈恩,無論鄭智,無論香港隊的癲狂門神,無論上一場的孫祥,都不需要為這樣的悲劇具體負責。既然注定不會解剖出什麼所以然來,還是讓大家生死兩超脫吧,我們不忍心再看到它的遺容——哪怕只是一眼,強烈建議草草地裹一卷草席,埋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