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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時任香港隊主教練的郭家明親手導演了令中國球迷痛心疾首的『5·19』悲劇;二十年後,身為中國香港足協總技術顧問的他又是如何看待即將到來的事關中國足球興衰大計的『11·17』之戰呢?
對話時間:11月13日下午
對話地點:香港旺角大球場
晨報:你怎麼評價下周三的這場比賽對中國足球所具有的意義———我指的是,如果中國隊不能出線,中國足球的整體發展可能會面臨一個非常可怕的局面。
郭家明:我不認為一場比賽的影響會有這麼大。我了解國內對中國隊的期望很高,但即使出不了線,也不意味著中國足球的前途就是一片黑暗了。不是說中國隊2002年進了世界杯,2006年就一定也要進世界杯,足球不是這樣的———法國隊過去十幾年也好幾次沒進世界杯,你說他們的足球發展停止了嗎?
晨報:然而以目前中國足球的環境,國家隊進不進世界杯畢竟是不同的。所以,會有這麼多的人仍對國家隊的出線前景抱有希望;所以,會有那麼多的聲音在議論香港隊會不會放中國隊一馬。
郭家明: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可以告訴你,認為我們會放水給中國隊是一件可笑的事。我們絕對不會那麼做。體育比賽,公平是第一位的。如果這場球是在不公平的條件下進行的,我覺得不僅僅損害香港足球的形象,對中國隊也不利———你想想,通過這種手段從小組出線,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再說了,即使我們放水,科威特和馬來西亞那場球打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那麼,你說我們應該怎麼放,應該放幾個球?即使中國隊從小組出了線,後面還有八強賽呢,誰能保證一定就可以進世界杯?
晨報:如果兩隊在正常的情況下比賽,你認為這場球會踢成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或者,什麼樣的結果比較合情合理?
郭家明:足球場上從來就沒有情理的,所以我也從來不預測結果。誰想到希臘隊會拿歐洲冠軍,誰想到前不久的世界杯外圍賽俄羅斯隊會輸給葡萄牙隊1?7?我看他們也沒有踢假球,但正常的比賽卻出現了意外的結果。
晨報:現在中國隊都在說至少打香港隊五個球,如果出現這樣或者更高的比分,你覺得這是一種意外嗎?
郭家明:可以說是意外。雖然我不預測比賽結果,但要是打到那個份上,那麼不是中國隊發揮超常就是香港隊發揮失常。我覺得兩個隊的差距肯定不會有五個球———上一次在香港隊的主場,中國隊也只贏了一個球。在我看來,從當年『5·19』到現在,兩個隊的差距從來就只有一兩個球。
晨報:你的意思是,中國隊這二十年來的進步十分有限?
郭家明:這個話不太好講,但必須承認的一個事實是:這二十年來,香港足球在逐漸地退步,而中國隊始終不能拉大同我們的差距,似乎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晨報:你能不能把哈恩的這支國家隊和當年你擊敗的那支國家隊作一個比較?
郭家明:坦率地講,現在的這支國家隊缺少特點鮮明、能力出眾的隊員。當年的那支隊伍,我印象深刻的球員很多,像賈秀全,古廣明啦,在亞洲都是數得上號的。
晨報:『5·19』令你在全國出了名,你覺得那是你教練生涯的高峰嗎?或者,是你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經歷和最值得回憶的片斷嗎?
郭家明:(笑)出名也是出的『罵名』吧?其實我也有遺憾,就是畢竟沒能把香港隊帶進世界杯。你知道,每個從事足球運動的人,最大的夢想都是參加世界杯。
晨報:作為中國人,你是否曾經有過一絲歉意?畢竟,二十年前,是你讓絕大多數的國人陷於痛苦之中。
郭家明:我想足球只是足球。中國隊還是應該從自身去找問題,說到底,輸給弱隊都是自己的原因。
晨報:你對這支國家隊感到遺憾或者失望嗎?
郭家明:走到這一步是不應該的。中國隊現在叫嚷著要打我們五個球,那我倒要問問,他們為什麼不早點努力?他們早該知道,和科威特之間的爭奪最終很可能要取決於淨勝球。我在想,第一場1:0贏下科威特之後,哈恩是不是有些過於安心了?
晨報:既然你提到了哈恩,我想請問,你覺得他的執教能力怎麼樣?
郭家明:這個不好評價。不過我覺得,中國隊需要一、兩個更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名教練。不一定非得當主教練,可以擔任技術顧問。中國足協的經費總應該沒有問題吧。
晨報:你現在也擔任著香港足總的總技術顧問,那麼你的具體職責是什麼?黎新祥指導曾經是你的助理教練,在香港隊的技戰術及人員選擇等方面,你會不會給他一些建議?
郭家明:我的職責主要是幫助整個香港足球取得發展,包括青少年培訓、教練培養等等。至於香港隊,我肯定會向黎新祥提出我自己的建議,當然,現在他是主角,最終拿主意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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