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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極冷,目光俯矙,仿佛只盯視著自己的腳面。他不再左顧右盼,不再觀察別人,他只關心自己的表演。
他的臉比先前的輪廓更分明,顴骨更高。在聚光燈底下,臉頰的側面顯得長而低陷。
他會罵人,說FXXX,邊說邊用手狠狠地砸著椅子或者地板。他也笑,像身邊那群黑人一樣前仰後合的笑,張嘴通常說:他媽的...
這仍然是姚明,但這不是中國人熟知的那個姚明。
這不是上海著名的城市宣傳片《千萬個姚明,好一個上海》裡的那個主角。他在上海的面孔顯得更清爽和親近,他扮演的行李搬運工、司機、警察叔叔和園丁臉上都掛著溫和的笑容。但從深遠的東部之旅開始,他簡直像一只從河谷深處奔出的猛獸。
他在賽季的第一個主場裡拿下33分12個籃板,把平均統計一瞬間提到每場16.3分、8.7個籃板。打國王還剩最後1分鍾,他在米勒和韋伯夾擊中翻身勾手,犯規哨響,但球依然在籃筐上跳動。他伸長脖子,捏著拳頭;泰勒就在他身邊,也伸長脖子,捏著拳頭。球終於彈了出來,兩人一起咧著嘴跳,像跳HIP-HOP。
其實他從來不會跳舞。2月洛杉磯全明星賽,西部明星隊的教練賈巴爾帶著全隊一起跳扭胯舞,他一跳,全場都笑。
『這就像我自傳的名字一樣,叫《A LIFE IN TWO WORLD》,就是在兩個世界中的生活,』姚明說,『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兩種生活。我在中國,在上海是一種生活狀態,一種感覺;在美國,在休斯敦是另外一種生活狀態,另一種感覺。每天我身邊都有來自中國內的記者和美國記者,中國記者向我提問的時候,我會用中國的方式去回答;美國記者提問的時候,我會用美國的方式去回答。我會跟中國記者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我跟美國記者說的是:你總不能又吃掉自己的蛋糕同時又擁有它。』
『這不是哪一天的轉變,你找不到一個折角或者是轉變裡最重要的一點。這只是一天天的潛移默化,你生活在這兒,看美國人的電視,讀美國人的報紙,跟美國人說話。你必須掌握他們的節奏,提高自己的效率,纔能跟他們在一起。當我回到中國的時候,我通常會把節奏降下去,那更符合回家的感覺。』
他已經熟悉這一切,了解NBA的每條規律,不為任意一場或者兩場比賽的結果擔懮。在這個賽季之前,他從沒遇到過開局兩連敗,但他從沒像這個賽季這樣安定。在孟菲斯打灰熊的前一天深夜,他在酒店的房間裡反問:『我能怎麼樣?這是我第幾年了?』
當時他正花了13塊9毛9美金,點了一部付費電影《特洛伊》看。他說:『帶來的好片子看完了,只好花錢看這個。』
他有時會變得狡猾。當他表現不佳,他更容易找到借口,尤其是在他的左臂還帶著護肘的時候。『我也習慣這麼說了,』他說,『以前在CBA,有點傷真的不當什麼。但在這兒,他們一打不好球,就會說:這裡有傷,那裡也有傷。在孟菲斯打完,有個老兄問我為什麼打得不好,我指著護肘脫口而出:我有傷啊。』
這是一個與球場上遙遙相對的,但同樣不為人知的姚明。
他也看了美國總統的競選大戲。在最後的結果出現前三天,他在電話裡說:『我覺得布什能贏。這兒的電視裡天天不停地轟炸,全都是競選。我說不准為什麼,但我覺得布什能贏。』他的翻譯潘克倫是民主黨競選人克裡的支持者,堅定不移地投了克裡一票。
在孟菲斯,賽季第一勝之前,姚明安慰了跟隨他兩年的翻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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