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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球內幕觸目驚心
10月26日上午,當俱樂部的老總們操著各種口音,說出不同版本的『賭球內幕』時,與會的所有人員都感到震驚。賭球猛於虎,已經讓幾乎所有的俱樂部感到恐怖。要想真正治理整頓中國足球的大環境,必須鏟除『賭球』這顆毒瘤。
讓閻世鐸和所有副主席們沒有想到的是,俱樂部投資人及其代表們的發言突然變成了他們的『訴苦會』,而且涉及到的最為嚴重的問題都是『賭球』。徐明、張曙光、羅寧、孫能文、王國林等人在發言中,都提到了賭球對中超聯賽的破壞性。他們一致的觀點是:『我們自己已經難以控制自己的球隊了,盡管每次比賽前都有擔心,明知道可能會出現什麼結果,但就是無法控制局面。因為在一種非常嚴峻的形勢面前,擋人的財路可能就是死路一條,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這樣的觀點,讓中國足協的所有副主席們感到無比震驚,當場就表示,今後要通過有力的手段來鏟除這顆毒瘤。
也許中國足協的領導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那些駭人聽聞的『賭球內幕』。在經過了9天的刀光劍影之後,俱樂部的老總們終於在26日的會議上說明了改革的最大初衷:賭球已經成為影響中超聯賽生存的最大障礙。由於涉及到的內幕過於聳人聽聞,加上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們在這裡沒有必要把那些內幕抖出來,但可以用一名老總的話來說明事態的嚴重性。一位『造反派』陣營中的俱樂部高層出口驚人,他在會上說:『像我們這些大俱樂部一般不會參與一些激進的事情,但實際情況的嚴重性讓我們無法不站出來進行改革。說句不好聽的話,有球員向俱樂部借錢還賭債,這是什麼性質?我們這些當老板的都感到震驚、憤怒而又無可奈何。在中超聯賽無法禁止別人大開賭盤的前提下,俱樂部是不是成了另類的大賭場?』此語一出,滿座嘩然。
另一家俱樂部的老總指出,現在已經很難弄清楚賭球的根源。他說:『現在外界都說我們俱樂部和中國足協相互之間不信任,實際上俱樂部和球員之間更是難以信任。為什麼總是出現一看就覺得問題很突出的比賽?就是因為賭球在作怪。如何防止賭球的發生,現在的確沒有很好的辦法。俱樂部平時可以監控球員,但是目前各種溝通渠道非常發達,而且也很隱蔽,俱樂部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賭球。我們所說的聯賽很危險,更主要的是從賭球的角度出發的。』這位老總後來甚至用了『恐怖』這個字眼來形容,因為他所知道的『賭球內幕』已經到了一般人難以理解的程度,甚至隨時都有可能鬧出『人命案』。
被認為與會資格有問題的張海說:『球員已經從俱樂部拿了很高的工資和獎金,但是他們仍然利用自己球隊的比賽撈一筆。我們這些投資人和球員一起淪為了賭球集團的打工仔,這影響的肯定是職業聯賽,必須通過有效的渠道和途徑來解決這個問題。』那些大談『賭球內幕』的老總指出,中國的職業聯賽已經到了很危險的邊緣,中國足協作為管理部門,應該想辦法找出杜絕和禁止賭球發生的強硬手段,否則即使職業聯賽繼續進行下去,後果也會不堪設想。一位老總說:『現在各種傳言盛行,我們真的害怕出現傳言中所說的有人正在「追命」的情況。』
這是自從1994年職業聯賽開始以來,對賭球說得最為切齒也最為痛恨的一次,這是中國足協始料未及的。一場原本是討價還價、劍拔弩張的『談判會議』,變成了把賭球定義為貽害中超聯賽罪魁禍首的會議。也正是在聽取了俱樂部老總們的發言之後,中國足協執委會會議在研究過程中,再次提出了『司法介入』這個很惹眼的詞匯。司法介入,對准的首先是賭球,然後是黑哨和假球。關聯關系罪莫大焉
六家俱樂部的逼宮,讓中超聯賽更多丑陋的現象暴露在中國足協面前。在10月26日上午的投資人會議上,有人再次提到了關聯關系的問題,認為關聯關心對聯賽的危害極其巨大。實際上,他們後面還有一個『潛臺詞』:關聯和賭球看上去就是『孿生』。
越是困難的時候,越能暴露問題。26日的會議上重新提到關聯關系的問題,可能是『革命派』沒有想到的,因為他們裡面就有兩家始終處於被懷疑為仍然是『派系』的帶頭者。近來,中超聯賽中的幾場比賽似乎也印證著一些猜測和傳言。在禁止賭球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關聯關系被『蹊蹺』提出的時候,猜測便會隨之產生。
就在『派系』這個字眼第一次出現在中國足壇的時候,大家都認為『派系』的最大妙處就是在奪冠和降級上如何分配相互之間比賽的6分。但是,當賭球成為貽害中超聯賽的罪魁禍首之後,關聯和賭球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更為微妙的關系。一家俱樂部的老總說:『我不想懷疑哪家具體的俱樂部,但是我覺得那些關聯的俱樂部不會想得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為了所謂的6分的分配問題,用不著如此巨大的投入。在賭球盛行的時候,我認為有必要懷疑關聯關系,因為他們更有理由從賭球中獲得好處。中國足壇需要淨化,淨化不僅僅是建立什麼新的體制和機制,必須從俱樂部入手,因為他們是聯賽的參與者,是最基礎的細胞。如果他們之間存在非正常的關系,影響的必然是整個聯賽的肌體。』
其實,包括中國足協、其他俱樂部、媒體和球迷都在思考,關聯關系究竟能夠帶來什麼利益,或者能為聯賽帶來什麼最大的禍害的問題。過去,由於昇降級的懸念問題以及外界的大肆鼓噪等原因,人們對關聯關系危害的思考一直局限於6分如何分配上面。現在上昇到對和賭球孿生的懷疑,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在改革勢在必行,足壇污點需要鏟除的大背景下,把關聯和賭球聯系在一起,將比以往產生更大的震懾力。一位中國足協的官員說:『我們一直搞不清楚派系究竟會有什麼更大的危害。當大家都在對賭球深惡痛絕的時候,我們突然意識到如果依靠關聯關系也就是派系來參與賭球,那將比任何一種方式更為可怕。雖然僅僅是懷疑這樣,但今後必須杜絕派系的存在,26日的會議上大家也表示了對派系的反感。』
26日的投資人會議本來出現了太多的意外,同樣意外的也有這個『孿生兄弟』之間的關系。就在中國足協對外界各種關於賭球的傳言懵懵懂懂的時候,有人提出這樣的懷疑就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一位中層官員說:『當初為什麼支持馬成全頂著那麼大的壓力查出關聯關系的問題,就是因為當初有人提到了兩家關聯俱樂部之間的6分對奪冠和降級的影響實在太大。現在看來,關聯關系對賭球提供的便利可能更大。如果派系不只是兩家,那危害就可能波及到整個中超聯賽。』這位中層官員強調,中國足協之所以統一取消2004年的降級,就是讓後面的幾輪聯賽不再受到或者少受到賭球的影響。暫停聯賽捉出內鬼
在整個中國足壇都有著一種怪怪味道的時候,革命派在10月26日的投資人會議上提出的暫停聯賽轉移了當初的目的:暫停聯賽或者延遲聯賽,可以讓那些一直參與賭球的內鬼暴露出來,然後對他們一網打盡。
在26日的會議上,暫停聯賽成為抓住賭球者最為有力的理由。一位『革命派』的成員說:『現在俱樂部對哪些人是賭球者已經無法控制,但是有一點,一些人和賭球集團簽署了長期的協議,因此他們的交易並不是一場球一場球那樣用現金進行交易的,而是有比較長的時間限制。如果暫停聯賽,有些事情就很難按照當初的協議進行,那些賭球者很可能就會因為暫停聯賽而凸現出來。』
不過,也有參加執委會的成員這樣表示:『現在看來,賭球的確是個很大的毒瘤,但是杜絕賭球也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完成的事情,需要考慮更為可靠的方式逐漸禁止賭球,不能以犧牲聯賽的形式。』
提議暫停聯賽的人也有著很充足的理由,因為有的球隊賭球已經到了『天崩地裂』(一位老總的形容)的程度,其中兩支球隊已經成為重點。這兩支球隊的傳聞已經讓很多人震驚,而且還涉及到了一些重點球員。這兩支球隊在中國足壇的影響都很大,也都存在著各自的問題。一位老總說:『暫停或者延遲聯賽,可以給俱樂部足夠的時間完成內部整頓,主要的是讓那些年輕的球員頂上來,這樣在達到懲治賭球目的的同時,也使俱樂部完成了新老交替。』他強調,賭球繼續橫行下去的話,有的球員可能滑向意想不到的『深淵』,這個『深淵』相信大家都能猜得出是什麼。
願望終究是願望,盡管有著禁止賭球這樣充足的理由,但是在聯賽進行到最後階段的時候,考慮讓聯賽是否繼續進行的落腳點已經不在如何禁止賭球上面。因為,中國足協執委會決定2004年中超聯賽取消降級,目的就是讓後面的賭球不再猖獗。取消降級,使俱樂部之間的爭奪不再激烈,很多可能的交易會減少。而且,取消降級,賭博集團可能很難拿准比賽結果的走向,對遏制賭球有一定的作用。至於效果如何,現在還很難預料。???強烈吁請司法介入
在26日的中國足協執委會會議上,公安部三局的一位副局長參加了會議,這意味著今後整治中國足球的大環境,需要公安部門的強勢介入。對於賭球、黑哨、假球等,更需要司法介入,纔能達到懲治和警醒中國足球的目的。
中國足協副主席閻世鐸在26日晚上的新聞發布會上,已經明確提出,執委會會議達成的決議中,有一條就專門提到了司法介入的事情。雖然沒有確切指出司法介入的范圍和對象,但在賭球、黑哨、假球盛行的時候,司法介入重拳出擊的首先應該是賭球,因為賭球對聯賽的危害顯然比黑哨和假球更為嚴重。
一位中國足協官員說:『其實司法介入賭球更容易,甚至比破案更容易。如果司法機關去查那些在賭博集團那裡下注的人,應該相對輕松,畢竟參與了賭球的就是那些人。』由於此前還沒有介入賭球的先例,至於如何容易,誰也難以說清楚。
不過,今後司法真正介入足球已經不是停留在口頭上。2002年的時候,司法機關已經對龔建平進行了拘捕並判刑。但此後,司法機關並沒有對足球界再次動用法律程序。各家俱樂部在26日的會議上大都表示了對賭球的痛恨,最起碼從思想上形成了比較一致的統一。因此,中國足協執委會也適時地提出了今後要走司法介入的程序。至於具體介入的時間,現在還沒有比較確切的說法。
對於打擊賭球,中國足協並不是沒有自己的考慮。如果把足球比賽暴露在廣大觀眾的眼皮底下,相信賭球肯定會有所收斂。因此,今後如何利用中央電視臺覆蓋率極其廣泛的優勢已經在考慮之列。這是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如果比賽像1999年12月5日那樣讓大多數的人看到一場很不正常的比賽,在社會上引起的反響就會更加強烈,抓住機會懲治的決心就會更大。在中國足壇還沒有認定的先例,但是這不等於就沒有處決的機會。對於那些引起公憤的比賽,就有狠心處理的必要。
賭球猛於虎。如果司法機關強勢介入,並能利用機會迅速打掉一些人的話,應該能立即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這需要司法機關和相關部門投入足夠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也需要不少部門的聯合作戰。中國足協副主席閻世鐸在新聞發布會上也提到,中國足球需要其他有關部門的配合。
從當初的國際足聯要求協會內部的事情最好在協會內部解決,到10月26日晚上公開提出今後要司法介入,在如何整治中國足球的大環境上,中國足協和相關部門的思想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2002年的時候,閻世鐸就曾經多次走訪過司法部門,執委會這次鄭重提到司法介入,今後應該會有新的方式。鏟除賭球這顆毒瘤,最終的手段還是靠司法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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