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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很形象化地比喻這場戰斗,那就是兩條疲憊的漢子在拼血,互相盯著對手的動靜,不敢輕易發招,讓血從靜脈管道一滴滴淌在地上……
誰的血先流乾,誰將輸掉這場戰斗。
早年開飯館的李士林、早年打排球的袁偉民正在人生數十年的沙場馳騁中成長為斗爭經驗豐富的革命家,當戰斗上昇到這個層面,已不是簡單的足球比賽規則之爭,更不是廣東佬周偉新導制的點球之爭——它上昇到了另一種政治境界。所以閻世鐸已控制住不了局面,楊祖武也控制不住局面,戰斗,是更高的神仙們在雲端上打架了。
記住,這是在中國,這是在中國發生的典型中國式戰斗。
昨天下午,『龍潭湖丙三號』那道緊閉的鐵門和工體西門國安俱樂部的人去樓空形成一道意趣無窮的景色對比,前者是因為正在召開中國"足協主席辦公會』,像黑匣子一樣的神秘莫測,後者是因為全隊撤到了100多公裡外的香河訓練基地的小樹林裡,像小白兔一樣逍遙自在。但表象要說明的往往是它的反面,可評為『年度最慘烈的比賽』的這場風波正在死水微瀾下醞釀發力,誰能承愛這最後一擊?
國家體育總局『駁回』了中國足協的『一審意見』,這是一個政治信號彈;北京國安繞開中國足協,給北京市足協發出『暫退聲明』,這又是一個政治信號彈——簡而言之,兩個對手都不想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因為這樣代價太大,代價太大的勝利並不是高手們願意接受的。
在李士林的悠閑和袁偉民的韜晦中,在閻世鐸反常的雙脣緊閉和楊祖武的頻頻出鏡中,他們在等待什麼呢?在等待一個合理的戰斗『性價比』,具體來說,之於中國足協就是要維護規則權威性還是要中超崩盤,之於北京國安就是要『江湖道義』還是要12年心血『一江春水向東流』。
完全不要理會戰斗雙方的慷慨口號,越激動越冷靜,只有冷靜,纔能贏得戰斗。
所以『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不是平常街坊鄰居掐架時的勸架之詞,而是現在雙方在政治背景下默契的生存之道。所以,當體育總局像『上書房』駁回兵部折奏一般駁回中國足協那裡『追扣3分』的密奏後,當李士林像奔赴避暑山莊一樣奔赴新疆悠閑時,真正的結果閻世鐸不知道,楊祖武不知道,只有神仙纔知道雲朵裡究竟有多少彩虹。
這個事件的革命開始後還會不會以革命結束?所有的革命究竟是自上而下的還是自下而上的?它最終能給中國足球的環境和機制帶來多少百分比的嬗變?或者,乾脆成為一次家族內部的利益調停故事,拍拍肩頭,『兄弟,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這幾天會出現令人窒息的平靜,是因為戰斗進入到『政治瓶頸』部位,所有跑到國安俱樂部門前那排柿子樹前請願的北京球迷和所有在網上惡罵北京人『傻×』的外地球迷根本理解不到這種戰斗的微妙性,北京怎麼會沒有一支中超球隊呢,中國足協怎麼會放棄自己的面子呢——用比較武俠一點的畫面表達就是:胡斐在山崖上對苗人鳳舉起那一刀良久思忖,『這一刀,究竟砍還是不砍?』
這樣的神仙故事開始與革命無關,它正在和革命的初衷發生變化:它的開頭並不精彩,結尾也不精彩,精彩的是它機鋒迭變的過程。倒很有趣——快來看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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