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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1月15日,日本大阪,中國女排的十二名姑娘興奮地站在大阪圓頂體育館的運動員入口,幾分鍾後,她們就要登上世界冠軍的領獎臺———時隔十七年,中國女排重登世界之巔。一片歡聲笑語中,周蘇紅突然興奮地大聲說到:『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拿了世界冠軍,明年是你們幾個的本命年,一定要拿奧運冠軍!』『好!沒問題!』張娜答得最起勁。她和李珊、楊昊、劉亞男都是屬猴的。
李珊和張娜可能沒想到,赴這個本命年與奧運金牌不離不棄的美麗約定的路,會是如此的荊棘叢生。
張娜 最受苛責的自由人
當記者告訴張娜,郎平認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自由人時,這位一直自信的姑娘只是重復兩個字:『真的?真的?』
其實在今年的世界女排大獎賽的幾個分站賽和總決賽上,張娜一直雄踞最佳自由人之位。特別是在總決賽中,她以一傳、防守雙第一的佳績奪走最佳自由人稱號,成為那次大賽中惟一登上領獎臺的中國隊員。但是中國女排在奧運會前成績不佳,張娜的成功被忽視了。
沒有美國女排的斯科拉的鋒芒畢露,沒有意大利女排的卡杜羅的甜美笑容,也沒有巴西女排的沙維爾的老成持重。與這些世界著名自由人相比,憨厚熱情的張娜少了一分明星的風采,多了一些朴實無華。也可能因為在國家隊進進出出的經歷,張娜是奪取世界杯冠軍主力陣容中最不明亮的一顆星,卻是最容易受批評的一個。
強攻實力不足是中國女排人盡皆知的軟肋,對手都知道只要衝垮了中國隊的一傳,就能取得勝利。世界杯和奧運會的金牌證明,兩年來沒有一支球隊能真正完成這個任務。一傳,中國女排的生命線能如此堅不可摧,張娜起了關鍵作用。但是一攻打得好,大家記住的是攻手的重扣和二傳的組織,一攻打得不好,不管張娜個人的一傳接得怎麼樣,矛頭還是齊指她。特別是趙蕊蕊受傷後,中國女排的攔網優勢大打折扣,防守的難度大增,身為自由人的張娜防守的擔子陡然加重。防反得分的難度加大,中國隊得分更依賴一傳,對一傳的要求近乎苛刻,就算斯科拉、沙維爾、卡杜羅的一傳放到中國隊都不能達到要求,每次大賽張娜的一傳排名都遠遠高於她們。也許正因為這苛刻的要求,張娜一直沒得到應有承認。
面對苛責,張娜總是一笑置之:『人得知足,我的命夠好了。其實如果換一個自由人,去年世界杯沒准也能拿冠軍。而且我們主要靠一攻,外人對我的要求高一些那是必須的。當最佳自由人當然高興,但是技術統計真的不代表一切,我排在前面,全隊成績如果不好,有什麼用?』
由於分組的原因,世界上最好的幾個發球手———湯姆、巴羅斯、卡裡羅、加莫娃、沙什科娃都與張娜較量過了,勝利屬於張娜———她以74.48%的一傳到位率笑傲一傳排行榜。
中俄決戰中,中國女排一攻得分為60分,佔了總得分的一半還多,張娜的一傳功不可沒。加莫娃前兩局銳不可當的超手進攻,自第三局開始威力下降———陳忠和特意將張娜換到六號位防她的強攻,效果顯著。
盡管數據和專家都承認了張娜的成功,可人們還是更多的將目光聚集在攻手身上,她還是不可少又不被重視的基石。對這一切,張娜已經習慣了:『每個人在場上的責任不同,能當個好自由人也不容易啊!最讓我高興是的,我是冠軍隊的自由人!』
李珊 全能替補不好當
『哪怕得到一分、攔到一個球、接好一個一傳、防起一個球,我也是為全隊作了貢獻啊!』奧運奪冠後,激動的李珊哽咽著對記者說。
真誠流露的一番話,道出了替補不易,還有更為難得的責任感。雖然是中國隊被換上場次數最多的替補,李珊上場時間還是少得可憐。排球隊的替補可不好當,在比賽期間,他們必須一直站著。曾有一位中國男排的替補在比賽暫停期間半開玩笑地對記者說:『站得腰都疼了。』和李珊說起這個『笑話』,她頗有同感:『可不是嘛!時間長了都該靜脈曲張了,腰也受不了,你沒看我們每個替補都綁條腰帶嗎?』本來站得身上涼涼的,到場上就得有比賽的感覺,在可能一分鍾都不到的時間裡得分,太難、太難。可是李珊做到了,中古半決賽,她攔住了對方的強攻,中俄決戰,她接好了對方的發球。
就是這位前排能攔網後排能防守甚至能客串副攻角色的全能替補,在年初曾遭到空前質疑。
周蘇紅世界杯上的出色表現、楊爽等人在國內聯賽中嶄露頭角,還有她自己在聯賽中不盡如人意的表現,『李珊不管用』的聲音四起。面對這一切,李珊只是說:『實力是最好的回答,關鍵得把技術練到家。』
誰知道她的難處呢?作為國家隊替補,一年參加集訓的時間與主力一樣,但是訓練中更像個陪打,首發的機會幾乎為零,能力與比賽的感覺下降許多,再回到天津隊,又要馬上擔起核心的擔子,角色差異之大一般人難以適應,就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她還是拿到了聯賽的最佳攔網獎。
『這一年多,我打首發的比賽就是去年聯賽那八場比賽,剛找著感覺,又到國家隊集訓了。當時有人覺得我不行也很正常,因為比賽打得那麼少,狀態又不特別好。可是我相信自己的實力,中國女排的替補都是很優秀的,只是因為戰術需要等種種原因纔沒打上主力,我從來沒懷疑過自己。』奪冠後李珊終於可以一吐這一年多來的郁悶。
『在天津隊我是核心球員,到了國家隊只能當替補,那種感覺真的不好!而且替補當長了,銳氣都快沒了,我也曾失落過。但是這就是隊裡的安排與需要,我真的非常非常珍惜在場上的每一分鍾,希望自己在這一分鍾為隊裡出一分力。』
對自己的『全能』,李珊笑言:『我是革命的螺絲釘,哪裡需要就擰到哪兒。』
『我就不信本命年不吉利,你看我們拿了奧運冠軍!』李珊和張娜實現了本命年與奧運金牌的美麗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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