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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女排主教練卡爾波裡給球迷的印象不大好,在電視屏幕上,觀眾經常可以看到這位有著一頭灰白頭發的老頭兒站在場邊,衝著丟球或狀態不佳的俄羅斯女排姑娘們凶狠甚至瘋狂地訓斥、歇斯底裡地揮舞著雙臂……球迷當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於是有些記者想當然地猜測,他肯定是罵人,而且罵得很粗野。然而卡爾波裡日前在接受俄羅斯媒體采訪時正式闢謠:我只是訓人,但從不罵娘,也不能忍受別人罵娘。
讓美國人驚訝的尖厲叫喊
卡爾波裡衝著隊員尖聲叫喊的習慣由來已久,對此他的一代代隊員們早已習以為常,然而真正被美國記者領教卻是在1988年的漢城奧運會上。
美國一位記者曾經這樣描述了卡爾波裡在比賽過程中的表現:當蘇聯女排的漂亮姑娘們輸球時,只見他像一只發怒的獅子那樣喊著姑娘們的名字,聲音又尖又厲,簡直讓人無法忍受。當隊員們贏球時,他的喊聲也依然響亮,兩種喊聲不同的是,前一種是讓隊員打起精神,後一種則有讓球員勇敢中不失謹慎的意味。
卡爾波裡給一向欣賞個性化風格的美國記者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致於他們把卡爾波裡選為本屆奧運會三位最有特點的教練之一,並做了一期電視節目。除卡爾波裡外,那兩位很有特點的教練一位是坐在看臺上用電話指揮隊員打比賽,另一位則由於吼叫的聲音太大而被裁判罰出教練席。
有記者問卡爾波裡,你在比賽中大聲喊叫是為了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嗎?卡爾波裡的回答是這樣的:我雖然喊叫的聲音很大,但我並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如果我喊,那是場上的比賽形勢所需,當看到我的姑娘們顯得有些疲勞,我會高聲喊她們的名字,讓她們堅持下去。當然我也不是總這麼喊,而且我也只對能起作用的球員喊,對不起作用的人我會悄聲說話。
把排球場當舞臺的導演
卡爾波裡的嗓音高亮、表情生動、動作誇張,有人說,他天生就是個出色的演員,他所具備的表演資質幾乎趕得上專業演員。然而與職業演員不同的是,卡爾波裡選擇的人生舞臺是排球場,球場上的隊員就是他的演員,他就像一個挑剔的導演一樣隨心所欲地控制著比賽,並享受著這一角色所帶來的樂趣。
卡爾波裡說:『我在場外看比賽就像看自己導演的一臺戲。當隊員們都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時,我所感受的是滿足和愜意。』
與講究實用的教練不同,卡爾波裡並不認為比賽的勝負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比賽精彩與否,『人們花錢看戲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享受!所以我的第一目的是讓觀眾們能夠欣賞到一場激烈精彩的比賽,而不僅僅是等待一個勝負結果。我甚至希望一場比賽從始至終都能充滿跌宕起伏和戲劇化』。
卡爾波裡當然不是真的把比賽當作兒戲,他只是模擬導演導戲一樣控制比賽。為了使比賽精彩好看,他總是有意挖掘和培養自己隊員的個性化,讓她們一個個成為球迷心中的偶像。不過,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十多年來,卡爾波裡正在調整自己的造星戰略,他本人幾乎不接受記者的采訪,同時要求記者們也不要接近他的隊員。他的這一做法曾引起媒體的不滿,卡爾波裡的解釋是:『我吃夠了造星的苦頭。我費盡心思把姑娘們培養成明星,可等她們的翅膀硬了就不聽話了,這樣就會影響我的戰術,比賽就不好看了。』
為了達到長期控制隊員的目的,卡爾波裡把家鄉葉卡捷琳堡當作自己的後備人纔基地,挑選一批批年僅十二三歲的小隊員,跟她們簽訂長期的合同。按照合同,卡爾波裡送她們出國打一兩年的比賽,讓她們賺些錢,然後回國效力。這也正是卡爾波裡率俄羅斯女排一直活躍在國際排壇風口浪尖上的秘密之一。
管理訓練女隊員有的是招
在多年的執教生涯中,卡爾波裡積攢了很多管理女隊員的經驗,其中一條是,當他發現有隊員做錯了事情,他不是訓斥,而是沈默,目的是讓別的隊員去提醒做錯事情的人。他說:『如果教練說什麼,隊員肯定會產生抵觸情緒,讓別的隊員告訴她,她就會相信。這是姑娘們之間的事情。』
隊員之間產生嫉妒和矛盾都是經常發生的事,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卡爾波裡曾讓妻子擔任自己的助手長達10年。作為女性,妻子可以幫助他解決一些女性之間的問題,幫他解除了很多賽場外的麻煩事兒,夫妻共同管理一支女子隊伍既避免了很多比賽之外的事情發生,也使得這支隊伍很有戰斗力。
訓練中,卡爾波裡嚴格得近似殘酷。比賽期間,如果有隊員來例假向他請假,他是不會准許的,按照他的說法:『在我這裡沒有特殊隊員,我只考慮比賽,如果沒有隊員可替換,那麼無論誰來例假也得咬著牙給我上場。』
然而卡爾波裡的訓練方法也有人性化的一面,與把力量訓練放在首位的美國人不同,他把隊員的速度訓練放在第一位,靈活性為第二位,力量訓練則放在第三位,這樣可以使隊員們少受傷,而且顯得更女性化。他驕傲地說:『我了解使用興奮劑的方法,但我從來不允許我的隊員們沾興奮劑,國外有些隊員服用興奮劑後變得男性化,而我可以保證,我的隊員們退役後,都能生漂亮健康的孩子,她們一生都是正常的女人。』
按照他的經驗,一個隊員是否有打球的天賦到了18歲左右就可以看出來,於是他總是對年輕隊員提出這樣的建議:20歲以後再嫁人。
保證雅典奧運會亞軍沒跑
算下來,66歲的卡爾波裡執教女子排球隊已經長達40年了,在這個『女兒國』裡,他始終就像個獨斷專行的國王。無論是執教前蘇聯國家隊,還是俄羅斯國家隊,卡爾波裡總是一人說了算,他帶的球隊隊長從來都不是隊員們自行選舉出來的,而是他任命的。
他的這一做法曾在國內引起爭議,有人說,卡爾波裡是根據姑娘的臉蛋兒漂亮與否而做出任命隊長的決定。卡爾波裡對這種說法予以駁斥,他說:『這是胡說八道!我任命的隊長中只有格拉喬娃最漂亮,但這純屬巧合。我讓格拉喬娃當隊長是因為她非常熟悉比賽,而且很善於控制隊友們的情緒,像她這樣的隊員在場上是不可或缺的,因為教練在比賽過程中是不可能跑到場上去指揮的。現在我的這支隊伍就缺少像她這樣的隊員,我希望格拉喬娃能夠回來替我打雅典奧運會。』
卡爾波裡對格拉喬娃很有信心,他說:『雖然她已經31歲了,年齡偏大,但只要訓練半年就能恢復。如果阿爾塔莫諾娃也能歸隊,我可以保證:我們將打入雅典奧運會的決賽,雖然不一定能拿冠軍,但亞軍是沒跑的。』
卡爾波裡計劃在雅典奧運會後退休。他曾率前蘇聯女排獲得了1980年和1988年兩屆奧運會冠軍以及1990年世錦賽冠軍。從1992年開始,他執教俄羅斯女排,獲得1993年和1997年兩屆歐錦賽冠軍、1997年大獎賽冠軍和同年的世界冠軍杯賽冠軍。但執教俄羅斯女排以來,他還不曾拿過一屆奧運會冠軍,雅典是他最後圓夢的機會。
他確實該退休了,年齡已經不允許他繼續這樣緊張的生活,遇到比賽繁忙時,他在一個地方甚至呆不了兩天。再就是,隊員們為了掙錢都往國外跑,而且越來越難以留住。
卡爾波裡在莫斯科居住的時間已經長達11年。他和妻子不願意再回到家鄉葉卡捷琳堡,因為那個城市是他們的傷心地,他們的兒子及未婚妻葬在那裡。所幸的是,兒子及女友因意外去世後,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年幼的孫子,如今孫子已經15歲了。為了孫子能夠健康成長,他和妻子盡量不讓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並把對兒子的思念和愛都寄托在了孫子身上。
為了讓孫子生活幸福,接受良好的教育,卡爾波裡計劃退休後專心於莫斯科郊外迪納摩訓練基地的經營和管理,一來發揮自己的餘熱,二來也可以保障家庭的收入。值得一提的是,作為這個訓練基地的負責人,兩年前,卡爾波裡按照日本的規則和標准對基地進行了翻修,基地裡不僅有良好的訓練條件,飲食及醫療條件也都很好,隊員們受傷或生病後,不用到外面的醫院排隊就治。目前這個基地的條件在俄羅斯國內屬於最好的之一。
卡爾波裡自信地說:不用擔心我退休後的生活,我有的是事情做,不會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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