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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賀你?』趙穎慧和隊友杜麗握了下手。『我是運氣好。』杜麗是滿臉笑容。
兩人一笑而過,杜麗走向了人生的絢麗,而趙穎慧則黯然打包回到休息室,之後去藥檢。連續兩屆奧運會,她都是中國奪得首金的最大熱門,可最終,她都成了別人的陪襯。上一次是陶璐娜,這一次則是杜麗。
一個小時過去了,趙穎慧還在藥檢室的角落裡等著,杜麗和其他兩位獎牌得主來了又去,獲第4名的趙穎慧卻只能呆在這裡。她把背包卸了下來,放在腿上。『兩屆奧運下來,空手而歸,心裡的確不好受。』趙穎慧覺得有點委屈,『其實我打得挺好,可是就是沒有拿到獎牌,只差那麼一點。』
其實趙穎慧在預賽就打得不錯,以398環進入8人決賽。決賽前,中國射擊隊總教練許海峰感嘆地說,『如果四年前趙穎慧打出這種心態,她早就是奧運冠軍了。』決賽試槍,她試標尺時,反復左右調試,還是有點偏,這也許影響了結果。
趙穎慧決賽第一槍只打出9.7環。回憶那發揮略有失常的第一槍,她說:『當時看到結果出來是9.7,我也沒想太多,可能試射的時候調整得不好。不過後面調整得還是比較好的。』之後的幾槍她打得很快,往往是8人中第一個發槍的,但始終是10.1或10.2這樣的成績,名次也始終在第4名上下浮沈。在藥檢室裡,趙穎慧對教練邵建華說,『如果我多打些好十就好了。』『好十』就是指10.5環以上的環數,而10.1、10.2就是壞十。
似乎為了調節心情,趙穎慧還和邵建華等人談起射擊比賽最後一槍翻盤的比例,都覺得挺高,大家認同的數字是30%。趙穎慧沒想到,這次真的又翻盤了,可惜勝者不是自己。盡管趙穎慧後來說了幾句場面話,說她和杜麗都是為了國家榮譽而戰,誰贏都一樣,但內心的失落,只有她知道。
在藥檢室裡,很長時間她都沒說話,問她有沒有哭的感覺,她也說沒有,只是挺遺憾的。為了雅典這一戰,她一直在忍受。4年前的熱門,卻沒進悉尼奧運8人決賽,每次人們提到她時,總會說:『未能頂住輿論壓力,臨時失常。』到了雅典後,趙穎慧也不愛多說話,只顧自己練槍,打得好,和教練笑一下,打得不好,坐下來用毛巾擦擦汗。連她穿的那深色的ELLE牌運動汗衫看上去也不張揚,不像她的對手那麼鮮艷。看到記者她更是很少搭訕。
『其實我心裡明白,有人關心我,就是說明我有價值。』趙穎慧說,『只是,我沒有打好,以後不知道會怎麼樣了。有人問我是否會哭,當然不會,上屆連前八名都沒有進我也沒有哭,因為我這個人還是不願意將情緒表露出來。』
她心裡明白,自此一戰,人們或許可以忘記她的悉尼,但雅典的杜麗則是人們最新的話題。問到北京奧運,趙穎慧有點不自在,『我先把雅典的日子過完再說,四年後的狀態誰也不好說。金牌是每個運動員的願望,但即使是一個很好的射手,也不見得一定要用金牌來證明其實力。我可以永遠從事射擊,但不能說是因為金牌,而是因為我喜歡。』對運動員來說,最難過的就是自己失敗後,還要慢慢地在這賽場附近呆幾天,因為她以後幾天沒有比賽任務,所以只能在奧運村裡打發失意的日子了。
『你是斗不過命的。』趙穎慧離開馬可波羅射擊場時,撂下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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