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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年輕的宮魯鳴首次掛帥中國男籃便在亞特蘭大殺進前八;八年後的明天,宮魯鳴首次帶領年輕的中國女籃重返奧運。時間如白駒過隙,卻很難從宮魯鳴身上找到變化的痕跡。
像個男人那樣帶女籃
雖然8月3日就要趕赴雅典參加鑽石杯,但宮魯鳴沒有改變最後幾天的訓練計劃。女籃周六仍然是從10點到下午1點的大課訓練,周日休息,周一保持上下午雙練。用宮魯鳴的話說,『訓練就是為了保證比賽,沒必要改來改去。』
『教練員無論做什麼事都是要負責任的,球隊擺在那兒,你是主教練責任就都在你身上,』宮魯鳴平靜地說。
女籃的隊員都承認他在場邊和生活中是兩個人,他自己也承認平常沒什麼話,到場邊看著隊員就准備嚷嚷。『可能是職業病,但我覺得沒什麼錯,帶男籃就是這樣,女籃也得這樣。』
宮魯鳴並不否認帶男隊比帶女隊更有挑戰性,早在2002年女籃世錦賽期間他就說過一句話:『帶女籃和帶男籃最大的區別就是帶女籃要更細膩,而帶男籃更過癮。』但他一直強調一點:無論身在何位,擺在你面前的都是國家賦予的使命。
『我經常跟隊員開玩笑說,在國家隊訓練是中國最容易的工作,因為該給你准備的工作條件和環境全都給你准備好了,你只要好好訓練,天天想著怎麼搞好訓練就得了,衣食住行這些老百姓平常絞盡腦汁的問題你根本不用操心。所以你練出成績是應該的。』宮魯鳴覺得無論對隊員還是教練都是如此,不好好練就對不起那些成天把你當明星的老百姓。
『其實做一個運動員要考慮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訓練。比賽就是把你訓練的成果展示出來,所以歸根到底還是訓練,』宮魯鳴開始聊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有一次國內聯賽,我們江蘇隊對誰我倒不記得了,就記得全場比賽我投了11個球,0中!最後我們輸了1分還是兩分我也忘了,就記著自己當時想,要是能進一個,哪怕就進一個也能贏啊!然後隊裡開總結會,大家都說放松了,大意了,或者思想不夠集中;我老老實實站起來說我自己訓練有問題,強度不夠;大伙看著我像看個病人,可我覺得自己的問題就是出在訓練上,剩下的就是再加把勁兒練唄。從那以後再也沒出過那麼丟人的事。』
宮魯鳴從做隊員的時候就被人起外號叫做『老頭兒』,不是說他老氣橫秋,而是說他什麼時候都像閱歷最豐富的老人一樣『蔫兒有准』。
『無論是打球還是執教,我都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為榮譽而戰,』宮魯鳴的話擲地有聲。『你可以在生活中很隨意、很悠閑,活得很舒服、很輕松;但是一旦站在你的崗位上,場邊或者是場上,就應該拿出你所有的能量和血性。』
再次起程的宮魯鳴,話裡的確透出男人的感覺。
『其實作為一個教練,這麼多年帶隊時間越長你越覺得自己的不足非常多,跟誰都能學很多東西。』宮魯鳴很坦誠地說他有時候碰到一些難題確實不知道怎麼解決好,於是就和大家一起商量解決。
他一直很關注體能訓練,不斷地請來高水平的訓練師為女籃『把脈』。從王衛星到法國人蓋當,女籃的體能儲備不斷提高,可宮魯鳴還是覺得能夠再好一點,他說:『我一直覺得王指導的訓練非常好,給這群姑娘打了很好的底子,他走的時候我特別讓他把方案留下,以便以後我們能好?米聊ァ!?
宮魯鳴從1999年和王衛星配合,直到今年蓋當加盟,這纔依依惜別。蓋當曾經私下說過好幾次,宮魯鳴是他見過的最負責任的教練。因為每堂課宮魯鳴都會和隊員一起參與,有覺得需要商榷的問題馬上提出來。
『這就是教練的職責,』宮魯鳴還是那麼平靜,『你不但要在比賽時指揮,而且要明白隊伍究竟存在什麼問題。讓別人去帶,你自己也要全身心地投入,因為你的任務不但是監督指導訓練,還要去創造積極的訓練氛圍。隊員的心理有什麼變化,教練必須要看出來。而且要引導她們迅速擺脫問題。如果隊員搞小幫派,教練再厚此薄彼,這就是教練員的失職。』
那一年,1996
在雅典,將是宮魯鳴第二次作為主教練出現在奧運賽場。上一次是1996年,中國男籃第一次進入奧運前八。
1996年,困難遠比現在大得多。前面是如狼似虎的小組諸強,身後是老帥蔣興權剛剛創下的歷史最好成績:世錦賽八強。宮魯鳴回憶起那年的亞特蘭大,總是唏噓不已。
『那時候單濤已經是老將了,在隊裡任勞任怨的,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他說,『我們1989年在北京打亞錦賽,他剛剛被孫邦指導召進隊裡,小孩兒一個,八年過了就成了老將了。那年的大郅剛進國家隊,態度就跟1989年單濤剛進隊的時候一樣,天天找我聊,說宮指導我想上場啊,你得讓我上場啊。我就覺得這孩子挺知道自己要強,也許以後會有出息。那會兒也沒什麼專門的體能訓練師,可體能訓練我覺得非抓不可。對這個老隊員肯定有意見,可中國球員不這麼練不行啊,沒有體能你說你再聰明再有天賦,對抗項目一到國際賽場,一點都沒優勢。所以那年我就帶著他們在大田徑場跑,各種各樣的跑步方式。我天天盯著練,你說累了、不想練了,我狠狠心說不練走人,也就沒人說話了。只要他知道你教練和他是累在一起,他就知道他該怎麼訓練。』
宮魯鳴1992年開始跟蔣興權執教中國男籃,1994年已有小成。『1996年壓力就大了好多,覺得還是助教容易當啊。』他說,『作為一個運動員、教練員,只有到世錦賽、奧運會的場地上,纔能感到那樣一種震撼和挑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到1996年我也未必會接男籃。一個男人,你一生當中都應該充滿了挑戰,如果回頭看看自己什麼都沒做或者什麼都沒做成,那真是最大的羞辱。』
宮魯鳴對那次前八保持著清醒的認識,他說:『1996年能進八強其實應該感謝立陶宛的薩博尼斯,他一個人就撞傷了阿根廷兩個主力得分手;要不然對阿根廷過程要困難得多;不過能拿下來隊員也很努力,你別忘了我們那時侯也有三大中鋒啊!大郅、大巴還有單濤呢。就是單濤比姚明低了10厘米嘛,』話音剛落宮魯鳴自己先樂出聲來,『可是這10厘米的差距遠不止身高啊。』
回憶起八年前的時候,宮魯鳴顯得十分淡然,『1996年的時候制定的計劃就是在安哥拉和阿根廷身上拿分,進八強就可以確保了,那個時候客觀地說男籃還不具備太多條件,所以八強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成績。但是打這些球隊必須得狠,那時我的要求就是能多贏一分就力爭多贏,如果力所能及而因為自己犯懶沒有達到目標,那就罰你折返跑。』
這些要求,宮魯鳴全部帶到了女籃,他希望姑娘們也明白榮譽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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