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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後,范·尼斯特魯伊在巨龍體育場狹小角度的轟擊,必須讓人想起16年前范·巴斯滕永世長存的零角度射門。同一種偉大角度的射門,只能由同一種族姓的人來流傳。
60年前,德國坦克攻陷荷蘭王國只用了6個小時,60年後,德國足球攻陷荷蘭低地差點只用了30分鍾。但是范尼出現了,這個來自南部鄉村渥斯的射手,憑借他和另一位面包師兒子身上同樣蘊藏的自拔之力,糾正了艾德沃卡特的愚蠢錯誤。
不用像人類學家一樣地糾纏荷蘭人與日耳曼人的種族性格差異,不要像文藝宣傳者一樣細述俾斯麥鐵相的征服、朱利安娜女王的屈辱和瓦格納《飛翔荷蘭人》的悲情故事,這場戰斗與血液無關,與歷史無關,與沃勒爾裡傑卡爾德飛濺的口水無關——它只是面瓜一樣的艾德沃卡特60分鍾的用人失誤和荷蘭球星突然爆發出來的反噬之力的矛盾產物。
即是說,當艾德沃卡特因每分鍾耳膜都在被尼德蘭輿論折磨而犯下昏聵大錯後,曾經被認為最無法在關鍵時刻刺刀見紅的荷蘭球星們,卻反過來用玩命瘋跑來進行了一場暴風救贖。
我們可以不當它是個奇跡,但它肯定是個驚愕——纔氣橫溢底氣不足的荷蘭人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絕地反擊?除了1988年,除了1988年那場同樣面對德國人的半決賽,在1球落後後他們像發飆的風車一樣撕裂對手。
而那一年他們得了冠軍。荷蘭人什麼都不缺,唯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渾勁兒——當然把這兩次反撲進行聯想為時過早,但至少深愛荷蘭的人們從16年後同樣角度的射門中看到某種前提。
為什麼要打4231?為什麼要用岑登?為什麼要用戴維斯?為什麼要用范德梅德?或者為什麼不首發斯內德、奧維馬斯、魯本?這些問題讓艾德沃卡特在晚間服食一片安神藥後慢慢思考,荷蘭人1比1最大的收獲,是他們幡然醒悟般地獲得了一種拯救自己的力量。
4年前,裡傑卡爾德曾嘆息:『到了最後關頭,我們都會不由自主地出現——荷蘭不過是足球小國的自卑情緒』,這個生活在海平面以下的人群,被宿命折磨得每逢關鍵時刻便有猥瑣心情,像海雲飄浮一樣的纔情只不過是致命裝飾。——但命運已有被命運本身改變的可能,向打了60年仗的尊敬的德國人學習,60年後,低地人民纔被傾軋出有些硬度的氣質。
80分鍾的表情都很呆滯,但范·尼斯特魯伊沿著學長范·巴斯滕教授而出的狹小角度,轟破了荷蘭人那層卑微而脆弱的牛皮紙。
拯救艾德沃卡特,救贖荷蘭足球,在『虎式』坦克幾乎輾破他們高傲喉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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