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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7年夏天,達-伽馬奉葡萄牙國王之命,開始了經過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前往印度的航行。由此揭開了航海大發現的序幕,帶動了後來的麥哲倫環球航行,促進了美洲新大陸的早日發現,改變了人類對自己生存的世界的認識,甚至可以說改變了人類的發展歷史。
在達-伽馬從葡萄牙到印度的旅行中,他的助手阿爾瓦羅以第一人稱的形式記錄下每天發生的事情與見聞,後來,人們將這種形式的筆記稱作是『ROTEIRO』——『航海日志』,這就是本次歐洲足球錦標賽使用的阿迪達斯足球名字裡的典故。
經過了1996和2000兩屆歐洲杯的轉播,我知道今天的中國的球迷,特別是那些真正的鐵杆、高段位的球迷,對即將開始的歐洲杯抱著怎樣的期待。有什麼理由反對或者不支持這樣的希望呢?我不知道。
1996年,正是英格蘭足球因為『海瑟爾慘案』被歐洲足聯禁賽多年後第一次主辦國際大賽,特別是給全歐洲作東道,不亞於一次『重新作人』的機會。英國人喊出『足球回家了』的口號,在球場內外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為英格蘭足球重新贏得了歐洲乃至世界的認可和尊重。隨後,在英超聯賽的轉會市場上,掀起了新的一輪商業化高潮,當時希勒的轉會不僅價格遠超80年代的馬拉多納,其新聞價值轟動效應也更勝前輩,並且輻射到整個歐洲足壇,(幾乎與『博斯曼法案』一起,)催生了隨後幾年裡的高額轉會和巨額年薪,職業足球的商業價值和商業化程度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現在回頭看,現代足球運動除了有戰術技術的變革發展可以作為歷史軌跡之外,也可以用生產關系和生產力的發展作另外的一種記錄,而在1996年歐洲杯前後,職業足球的生產關系革命開始了。
2000年,已經享受著數百萬年薪的巨星(如齊丹和費戈)和憧憬著美好前途的年輕人(如小貝和亨利)共同為我們上演了一幕『空前』的大戲,我之所以不說『絕後』完全是自己的不情願,其實內心還是很有這樣的評價,同時也是擔心。在新的生產關系促進推動下,足球運動在那個夏天迸發出勃勃生機,展現了驚人的、遠超以往的創造力,令全世界球迷為之瘋狂、傾倒、陶醉。2000年的那個夏天之於足球,類似於古典音樂史上群星璀璨的浪漫主義時代,或者是我國古代文學史上以李白、杜甫為代表的輝煌歲月。職業足球的生產力被最大限度地激發出來,也同時被驅動到了極限。於是,我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比賽、越來越多的巨額年薪和巨額轉會,越來越多的『一夜乍富』『一夜成名』,越來越多的『巨星』和『偶像派』。
足球因為生產關系的原因,必須更加商業化、更加娛樂化,具有更多的『附加值』,否則,哪裡能夠養活這麼多高薪球員和教練員?
新的一輪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終於在賽場上暴露了,而且和以往的、其他領域的矛盾衝突一樣,首先從最前沿的最有代表性的地方突破——剛結束的賽季歐洲兩大杯賽當中各大『豪門』的『集體』失利,以及各國聯賽裡一些傳統強隊的突然衰落,如果單從技戰術角度來看恐怕各有各的敗因,但是這樣大規模的整體現象總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共同問題,否則難以解釋。而以波爾圖、摩納哥、瓦倫西亞和馬賽為代表的一群『普通階層』、『小門小戶』的『集體』成功,更應該讓我們想到,在技戰術之外,一定有某種更大的力量,纔導致了這樣的一種局面,出現在職業足球最發達最完善的歐洲。我願意相信,這是新一輪生產關系革命的序曲。
那麼,2004之夏,我們會看到什麼呢?會有波瀾壯闊的革命嗎?革命就會有犧牲,不過現在的『貴族』,也都是在上一次革命的時候『從奴隸到將軍』的,八年前的歐洲杯,有幾個球迷記住了齊丹?
四年前,歐洲杯的比賽用球是『三色球』,因為歐洲有很多國家的國旗是三種顏色彩條狀,而且2000年是歐盟國家使用自己原有貨幣的最後一年,2001年開始,歐盟就統一貨幣——都用歐元了。因此,當時的三色球含義很多,多少有一點歐洲一體化的象征意義。那可是一次影響人類歷史的大大的『革命』。
今年,『航海日志』會記錄下怎樣的一段足球歷史?誰將到達勝利的彼岸?那又會是怎樣的彼岸呢?足球會有一次新的大發現嗎?這大發現會帶動一輪什麼樣的熱潮,並把足球運動引向何方?
或許,就象這比賽用球的名字所代表的典故,本屆歐洲杯真的就如同500多年前的那次航海一樣,是一次探險,是一次不知道結果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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