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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屆應氏杯世界職業圍棋錦標賽將於4月20日在中國上海揭幕,從比賽名單看,中國以8人佔據參賽人數之首,日本7人居次席,韓國5人排在第三,以下為中國臺北兩人,美國、歐洲各1人,怪不得韓國媒體以不滿的口吻表示:中國似乎想以人海戰術來實現他們渴望已久的奪冠願望。巧合的是,國內的不少業界人士也從另一個角度認同了這種觀點。其實回顧一下應氏杯的歷史即可看出,所謂人海戰術的說法無論從理論或實踐上都是站不住腳的。圍棋是純粹的個人競技項目,應氏杯對此作了最好的詮釋。
1988年,首屆應氏杯賽開戰,此時圍棋項目在韓國尚屬稚嫩,參賽名額僅有一個。賽前並不被看好的曹薰鉉卻橫空出世,單槍匹馬闖入四強,並在半決賽三番棋和決賽五番棋中,接連擊敗林海峰和聶衛平,奪得首個世界冠軍。1992年,中國因故未參加第二屆應氏杯賽,剛剛獲得第5屆富士通杯冠軍而勢頭正盛的日本大竹英雄以及趙治勛和特邀棋手芮乃偉如願地打進半決賽,另一個四強席位則被當年曹薰鉉的主要競爭對手徐奉洙佔據,最後的結果同樣讓人大跌眼鏡,被認為『沒戲』的徐奉洙連過趙治勛、大竹英雄兩關,掠走了40萬美元的冠軍獎。大竹英雄則錯失了奪得第二個世界冠軍的最好機會。1996年,第三屆應氏杯賽如期舉行,重返該項賽事的中國隊由於95年馬曉春連奪兩項世界大賽的桂冠而令人充滿期待,不料戰至八強時,即僅剩馬曉春一人,半決賽時中國隊已蹤影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日本隊三位名將:依田紀基、林海峰、趙治勛,韓國的劉昌赫也悄然出線並以其令人耳目一新的攻擊型棋風讓林海峰和依田紀基嘗到了苦頭,韓國棋手第三次捧走了冠軍獎杯。在其後進行的第1屆三星火災杯決賽中,依田九段擊敗劉昌赫首次登頂報了一箭之仇。2000年第四屆應氏杯賽更是充滿戲劇性,為維護自身尊嚴而感到不能再輸的中日棋手各個奮勇,打進八強賽的日本棋手佔了四席(王銘琬、大竹英雄、依田紀基、林海峰),中國棋手也搶得三席(常昊、馬曉春、俞斌),韓國僅李昌鎬一人入圍,頗有孤身入虎穴之感。令人遺憾的是,中日棋手未能把李昌鎬擋在半決賽之外,四強賽的格局變成了中國兩人(常昊、俞斌)、日本一人(王銘琬)、韓國一人(李昌鎬)。此時,中日棋界人士仍對阻止韓國的四連霸抱有希望,但李昌鎬的出色表現讓這種期待化為泡影。俞斌和常昊都在『石佛』的厚壁面前碰得頭破血流。這是命運的安排嗎?四屆應氏杯賽中,前三屆半決賽韓國棋手是一對三,第四屆八強戰是一對七,明顯處於弱勢,結果都是單打獨斗者笑到了最後,這不是命運的安排,這是實力使然,用偶然性來解釋無異於自欺欺人。
歷史的經驗值得注意,以此為出發點作出的分析纔是客觀的。本屆應氏杯中國隊的參賽棋手除常昊、馬曉春、俞斌外,古力、孔傑、胡耀宇、王磊、劉星均是第一次出戰,日本隊王立誠、林海峰、大竹英雄、王銘琬、依田紀基是常客,山下敬吾、羽根直樹則首次亮相,韓國隊李昌鎬、劉昌赫是第三、四屆的冠軍得主,李世石、崔哲瀚、宋泰坤為初次登場,中國臺北隊周俊勛已算老資格,張栩倒成了新手。老實說,名單上的這些人誰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菜鳥,哪位要是自我感覺良好,很可能第一個成為犧牲品。如果中國棋手表態說:是抱著學習的態度而來的,那絕不是謙虛或所謂的『低調』,中國棋手確實沒什麼『吹牛』的資本,看看這些年的成績單就知道了。
有些中國棋手賽前談抱負時喜歡說『大家水平差不多,勝負是五五波,就看臨場發揮了』,初聽時以為這是棋手在為自己鼓勁兒,後來聽的多了纔明白,這的確是其本人的真心話,而這種想法或許正是阻礙中國棋手進步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棋迷眼裡,那些話如果出自拿了16個世界冠軍的李昌鎬,9個世界冠軍的曹薰鉉,6個世界冠軍的劉昌赫之口,可能更合適。此外還有一種很迷惑人的說法就是『得第二第三也很了不起』。如果一個競技項目有百八十個國家參加,得個亞軍或第三尚可自豪,如果只有三個國家在玩兒,那排在老二甚至老三就沒有任何理由陶醉其中了。當然,冠軍只有一個,如果沒拿到,最好臥薪嘗膽,這反而會贏得大家的尊重。順便說一句,『壓力』、『心態』等問題是每一個職業棋手都要面對的,他雖然是比賽的一部分,但卻看不見、摸不著,屬於『隱私』。如果一輸了棋就把『隱私』搬出來展示,是不是有點那個?
另外,圍棋在中國歸在體育類,棋手等同於運動員,稱『國家圍棋隊』,和其他運動項目沒有區別。用納稅人的錢組建的國家隊不是用來搞普及和求道的,其職責只有一個——就是奪取世界冠軍,這也是衡量國家隊搞得好壞的唯一標准。在這個前提下探討問題纔有意義,捨此去談什麼『體制』、『環境』,在目前都是不現實的。問題的關鍵在於眼下的這個『國家圍棋隊』和其他項目的國家隊似乎沒什麼共同之處,你見過『抓小放大』的國家隊嗎?你見過不吃早飯,十點鍾纔起床的國家隊嗎?你見過不坐班的國家隊嗎?棋迷們對不少棋手是否敬業心存疑慮,不是沒有理由的。
世界冠軍不是爭來的,更不是『蒙』來的,要靠實力說話,沒有實力爭也爭不來,有了實力冠軍自然會滾滾而來,你想不要都不行。國手們,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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