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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商毅采訪是在他離開北京前的兩天。
推開國安球員宿捨209的房門,商毅正捧著一碗炸醬面大口地吃。他的妻子前乒乓球世界冠軍鄔娜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
『這間宿捨原來是南方和徐陽一起住的吧。』我問。
『是啊,南方已經住了快10年了,先是和高峰,後來是和徐陽,這兩年是和我。』商毅回答。
『你們幾個都走了,南方又落單兒了。』我念叨了一句。
商毅笑笑,沒說什麼。
還沒完全收拾好的箱子敞開著,一件北京國安隊的10號球衣整齊地擺放在裡面。商毅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回不回來另說,但至少我是從北京走出去的。』
健力寶的四年
讓我知道什麼是足球
1992年,健力寶少年隊第一次去巴西留學的時候,記者根本不知道李鐵、隋東亮這樣的名字,只記住了商毅。因為他最小,只有14歲,當時幾乎每篇報道,都要把這個『小不點兒』提出來說兩句。
『那時候確實小,而且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從學校被選中的。我當時看李鐵、郝偉他們,得仰著腦袋。』一說起健力寶的那段日子,商毅顯得很興奮。『其實我們去巴西也就是中國足球不斷摸索的一個方式吧,當時也有媒體預測說我們那批人,能出來三四個就不錯,我們都憋了一口氣,想用行動反駁這種說法,所以條件再苦,我們都堅持下來了。』
商毅笑笑說:『當然我就更苦了,老被他們踢,我一得球,都上來搶,我好搶啊,因為,他們身體一拱,我就一邊兒去了。』
去巴西前連體校都沒進過的商毅對足球的概念還是模糊不清的,『但是到了巴西就不一樣了,巴西的技術足球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我一下子就有了方向,靠靈活,靠技術制勝,因為那幾年我沒有身體上的優勢,直到今天,我都不能跟人家拼身體。』
對於10年後,健力寶少年隊天壤之別的境遇,商毅看得很淡,『其實就像一個班級,畢業之後每個人都會有差別,我們在一起聚會的時候,根本沒有誰飛黃騰達、誰沒落的概念,還是那些人,大家都是兄弟。』
要不是因為受傷
在國家隊會有個位置的
1998年健力寶回國,商毅和李瑋峰鐵了心要來國安效力,但是一心想早打上聯賽的李瑋峰先到深圳隊效力了半年,並最終沒有再回來,而商毅則在北京苦等,終於在1999賽季成了國安隊的新10號。
『坦白地說,在國安這5年沒有預期的好,第一年也就是1999年很不錯,沈指給我很多鍛煉的機會,我也抓住了,雖然上場時間不多,但是我全年進了4個球,還有不少助攻,接著第2年,我就進國家隊了。』但是2000年夏天的一次受傷,使商毅再沒有回到從前的高度。
『主要還是傷的問題吧,2000年對深圳隊的客場比賽中,我左膝外側副韌帶斷了,一養就是半年,隊裡的主力位置沒了,國家隊也去不了了。』說到這兒,商毅有點傷感,『要是不傷那一下,我覺得在國家隊,我會有個位置的。』從2000年開始,國安隊開始出現高峰、曹限東之後的又一批國腳,商毅和徐雲龍最早入選,後來是邵佳一、徐陽、王濤和楊璞等人。
從2001年開始,看似沒有任何問題的左膝成了商毅的心病,『總是時不時發炎,根本沒法全力投入比賽,傷好了的時候,彼德也根本不給我機會,所以最後這兩年,我就是在養傷,這不,好得差不多了。』商毅苦笑。
我不適應國內訓練方法
冬訓對很多球員來說就是減肥
因為在國安隊打不上主力,所以早在兩年前,商毅就有了換換環境的想法,『國內轉會的意思不大,因為我不適應國內的訓練方法,所以到哪兒都一樣,除非出國踢球。』
商毅所說的『國內訓練方法』,主要是指冬訓。『冬訓對很多球員來說就是減肥,我的身體機能保持得一直比較好,體重什麼的根本不會超標,一個長長的冬訓下來,我沒有任何可以消耗的東西,可是我又不能不拼命訓練,最後只能造成了一種身體上的透支,所以每年賽季初我的狀態都不會好。』
『再一個就是國內跑的訓練太多了,結合球的反而少,我受傷之後的膝蓋真的受不了,傷勢總是反復已經影響到了我踢球的靈活性,說實話,再這樣下去,我肯定廢了。』
選擇西班牙
因為那裡的足球最純粹
『我承認我對西班牙足球情有獨鍾,因為那裡的足球最純粹。』商毅說。
『我說的純粹,一是球隊實力強,比賽有觀賞性,二是他們的聯賽商業傾向不濃,為什麼我們看西班牙聯賽永遠都是凌晨三四點鍾,因為他們的比賽多是在晚上8點進行,根本不會為了考慮亞洲市場,把比賽安排在下午,也就是我們這邊的晚間進行,就憑這一點,就說明西班牙人是為了足球而踢球的。』
商毅現在將要效力的薩雷斯隊,比費羅爾隊的經濟狀況要好不少,而他們也確實是看重了商毅的能力,所以在沒有任何贊助的情況下,商毅也能順利成行。『我去西班牙踢球的目的很簡單,一是要有球踢,不能就這麼廢了,二是為了證明一下自己,我還行。』商毅說。
我也想踢西甲
但中國球員還沒這個實力
其實在被薩雷斯隊相中之前,就有傳聞稱西甲馬卡拉俱樂部也對商毅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但這件事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其實這件事是真的,馬卡拉確實想買我,但是他們操作的方式不好,這樁交易的難度太大,所以我就放棄了。』商毅說。
在商毅看來,薩雷斯隊是他最中意的對象,『我也想踢西甲,但是那不現實,我覺得以中國球員的實力,還沒有人能踢得了西甲。』
截至目前,西乙在本賽季已經進行了19輪,薩雷斯隊在積分榜上名列第16位,在賽季結束的時候排名後四位(19-22)的球隊將降入西丙,排名前三名的昇入西甲。
從薩雷斯隊目前的狀況看,本賽季基本上沒有昇入西甲的可能,所以西甲對於商毅來說,也確實很遙遠。
『我跟皇馬打過半場比賽,雖然能夠感覺出來他們沒有盡全力,但是咱們的隊員還是跟不上,人家在足球上的素質實在是太高了。當然了,西甲也不都是皇馬這樣的隊,也有實力差一些的球隊,但是他們踢球的方式是中國球員很難適應的,這主要表現在戰術素養和技術能力上。在西班牙,沒人看意甲、德甲,因為當地人覺得意大利和德國的聯賽太差了,就是靠身體和防守,只有相信自己實力的人,纔會驕傲,西班牙球隊和西班牙球迷就是這種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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