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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佛———底特律———聖安東尼奧———多倫多———奧蘭多……
這不是旅行觀光的路線,而是人生拼搏的足跡。當年,14歲的巴特爾離開內蒙古伊克昭盟杭錦旗獨闖京城,稍受委屈後就逃回大草原。但在NBA,打擊一次比一次猛烈,前途越來越暗淡,但他的心緒卻格外平靜,像一只馴服的羔羊。
孟克·巴特爾說,他本來想追隨父親的足跡,成為一個牧羊人,揮舞皮鞭,豪飲奶酒。但草原給了他碩大的軀體,也就賦予他闖蕩的使命。
流浪NBA到底有什麼意義?巴特爾從不肯說。他說的只有親情,惟有親情,讓『大巴』駛過一站又一站,時刻舔哺心靈的傷口。
陌生時,『愛妻』解悶
2001-2002賽季中期,巴特爾加盟了NBA西區弱旅丹佛掘金,成為第二名登陸NBA的中國人,並且在丹佛成為第一個在NBA取得首發地位的球員。但由於初到NBA,巴特爾對於聯盟的規則、裁判尺度以及因為語言問題帶來的戰術理解問題,他的上場時間非常有限。
而對於巴特爾在NBA遇到的種種困難,妻子德明總是平靜和寬容的,他堅信丈夫會像當年在北京學漢語那樣渡過各種難關。她只告訴丈夫一句話:『挺起胸,抬起頭,相信自己,相信未來會美好。』而有妻子的鼓勵,巴特爾心裡就踏實了不少。
帶著一個女兒嫁給比自己小10歲的巴特爾,德明的二次婚姻媒妁是籃球。
德明的姐姐德莉與丈夫劉建力原是北京籃球隊的主力隊員。劉建力後來還成了巴特爾的教練。這引得德明也喜歡籃球,每到北京隊比賽時,她總坐在觀眾席上為北京隊助威,也為高大威猛的巴特爾加油。業餘時間,單身的巴特爾常被熱情邀來參加德明他們的聚會,愛情的火花也就自然而然地迸發出來。在做人方面德明對他幫助很大,又都是少數民族。而德明覺得巴特爾心地善良,熱情仗義,又真誠地愛孩子。兩人情投意合,終於在1997年6月結成百年之好。
到了掘金隊,巴特爾特意將球衣的號碼選為27號。他說,『27號』聽起來很像『愛妻號』、『兒妻號』,他想讓妻子和孩子們知道,他總在掛念他們。
在NBA,不管多累,他幾乎每日都要與妻子通電話,談比賽,談生活,談苦也談樂。而德明則在家一邊照料著三個孩子,一邊密切地關注和不斷提醒著丈夫的一舉一動。
妻子的電話相伴讓巴特爾在丹佛度過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賽季。
落魄中,養女求情
2002年夏天在掘金的一次交易中,巴特爾被送往東部的活塞,但是隨即又被交易到馬刺,雙塔當家的馬刺當然很難有巴特爾的位置,但是大巴在訓練中仍然勤勤懇懇,得到了來自隊友和教練的一致肯定。天道酬勤,巴特爾雖然沒有能夠在球場上獲得太多的上場時間,但是馬刺這個賽季的優異表現和每個隊員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巴特爾也得到了象征NBA最高榮譽的總冠軍戒指。
當巴特爾獲得NBA總冠軍時,他就表示,那是他一生最激動的時刻。但在巴特爾獲得最高榮譽的一年裡,他也付出了長時間坐冷板凳導致徹底失去比賽感覺的沈重代價。而在巴特爾最黯淡時,女兒迪菲給馬刺主帥波波維奇的公開信讓大巴淚流滿面。信的大致內容是:『我是一個中國球迷,很喜歡馬刺隊的球員巴特爾。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您(波波維奇)不給巴特爾上場機會。作為喜愛巴特爾的中國球迷,我求您讓他上場比賽吧!他是最棒的籃球運動員,請相信他!』而最後的署名是:巴特爾的女兒迪菲。
這本是女兒迪菲的一個秘密,但當這個秘密在巴特爾奪得總冠軍被揭穿後,大巴當時就蒙了。一個2.10米的大個子男人,竟咬著手指像孩子般泣不成聲。
迪菲性格內向,從出生到10歲一直在新疆和姥姥過。來北京後,她與性格直爽的母親交流不多,但卻與敦厚內斂的巴特爾關系特好,甚至十分依戀。當年,八九歲的她第一次見到巴特爾時是在北京一家麥當勞,覺得這人又高又壯好可怕。可後來她發現,這人挺仁厚,又耐心,他可以抱著妹妹巴仁娜一遍又一遍地玩滑梯,給自己買來一個又一個芭比娃娃,對媽媽也非常好。那時,媽媽不希望她叫『叔叔』,也不強求她叫『爸爸』,她便稱他為『老大』。以後,迪菲轉到北京新街口的一所小學,『老大』每天都開著車早上送,晚上接。他的訓練是在9點以後,可為了迪菲他每日都早到隊裡。大概到了六年級時,迪菲和『老大』,一個強烈地感到需要這樣一個父親,一個強烈感到需要這樣一個女兒,於是,迪菲自然而然地改稱『爸爸』,巴特爾也開始言必稱『我閨女』。
2003年11月1日,在拿到移民家屬簽證後,德明和迪菲搭上了前往美國的班機。為了工作方便和接送女兒,巴特爾咬了咬牙花6萬多美元買了一輛黑色福特越野吉普車。此後,大巴都會開上大吉普,帶上妻子德明到現場看球,送女兒上學。
女兒的舉動,讓巴特爾深感欣慰。
認命後,異邦安家
2003年夏天,馬刺招攬到森林狼的內斯特洛維奇之後,羅賓遜退役之後留下的內線空缺基本得到解決,成為自由人的巴特爾再次尋覓新的東家。
這一次東部的猛龍成為和巴特爾接觸最為積極的球隊,巴特爾終於在北京時間2003年7月18日凌晨正式宣布簽約猛龍,猛龍有『垃圾狗』傑羅姆·威廉姆斯這樣作風強悍的大前鋒,還有北卡飛人卡特,但是內線的空虛讓他們在上個賽季一無所獲,老帥威爾肯斯也因此黯然下臺。作為總冠軍隊伍的成員,巴特爾已經在NBA有了一定的名氣,加上猛龍急需內線人纔,大巴在新賽季讓人充滿期待。
但事與願違,大巴在多倫多不僅沒有得到重用,反而因不受主教練歐內爾喜歡而更加陷入低谷,連球衣號碼也因為中途新球員的加盟而從42號換成14號,在隊中地位可見一斑。
剛剛到多倫多時,大巴表示:『我能理解有很多華人生活在這座城市,雖然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靠籃球給這裡的亞裔社團帶來何種影響,但我對新賽季能有機會為猛龍隊打球感到非常榮幸和高興。』
而在到了第三支球隊後,巴特爾已經為兩個女兒和兒子巴恩澤在多倫多當地的華人學校注冊,從而不會因為自己改換門庭而影響他們的學業。巴特爾最小的孩子叫巴恩澤,他也是巴特爾最為牽掛的。還是嬰兒時,巴特爾就常常打電話叫妻子把他抱來對話,聽到孩子吭吃兩聲,巴特爾都會樂得合不攏嘴。在掘金隊時,巴特爾還特地買了一個相框,把兒子的照片放在床頭,每天臨走時都要親親他。兒子的大號是一個活佛給起的,是一個護法神的名字。至於將來是否讓他像自己那樣成為籃球運動員,巴特爾一笑:『看他自己了。』
前路何方?
2004年1月3日交換到魔術隊,6日就被解僱。三天的變化,像一股激浪,將巴特爾從波尖卷到浪底。下一站,會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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