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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國制衡到三國鼎立
2003年4月下旬,3支意甲球隊殺進冠軍杯半決賽,宣告了意甲的復蘇,歐洲足壇進入意西英相互角力的『三國時代』。2002-03賽季冠軍杯淘汰賽階段沒有德甲球隊的身影,本賽季聯盟杯大兵團作戰的德甲球隊打到第2輪已全軍覆沒,印證了德甲逐漸落伍的趨勢。
意甲是2003年的最大贏家,但AC米蘭與尤文圖斯之間的冠軍杯決賽卻相當乏味,遭到西班牙與英國媒體的攻擊與嘲諷。在點球大戰中,迪達與布馮共撲出5個點球,捨甫琴柯最後一蹴而就,AC米蘭第6次舉起冠軍杯,馬爾蒂尼當選最佳球員,他與內斯塔是AC米蘭奪得冠軍杯的關鍵。
35歲的馬爾蒂尼在2003年始終保持穩定的狀態,成為歐洲金球獎的有力爭奪者之一。然而,捷克人內德維德在年底包攬了歐洲『金球獎』與《世界足球》『年度最佳』,彌補了他因停賽而缺席冠軍杯決賽的遺憾,為俱樂部和國家隊所作貢獻得到了應有的承認。布馮則被歐足聯評為上賽季歐洲賽事的MVP。
在加盟皇馬的第1個賽季,羅納爾多完全擺脫了傷病的陰影,幫助皇馬奪回西甲桂冠,老特拉福德的帽子戲法把皇馬帶進冠軍杯4強,再次證明了『外星人』的成熟與致命,被評為國際足聯『世界足球先生』第3名,這次靠的是在俱樂部的表現。
新賽季,貝克漢姆的光芒蓋過皇馬其他幾大天王,從2月的『飛靴』事件到轉會風波,再到遠東之行引發的癡狂,他時刻吸引著媒體的注意,隨後在球場上,英格蘭隊長用勤奮贏得了尊重,17輪聯賽14次首發,3個進球5次助攻,融入球隊的速度超過齊達內與羅納爾多。
貝克漢姆這顆幸運星還幫助皇馬終結了在坎帕諾20年聯賽不勝的歷史,盡管拉波爾塔實行新政,盡管買進了小羅納爾多,巴塞羅那仍未走出低谷。人們擔心,裡傑卡爾德的帥位依舊坐不長久。
曼聯奪得11年來的第8個英超冠軍,范尼打破了一系列俱樂部與英格蘭聯賽連續進球紀錄,成為上賽季冠軍聯賽最佳射手,追平了丹尼斯·勞的曼聯球員歐洲賽事進球紀錄。
足總杯成為阿森納唯一的安慰,『亨利王』錯過年終幾項大獎,令許多球迷感到惋惜,在羅馬的帽子戲法,在米蘭的2個進球與2次助攻,都是亨利本年度的代表作,來年如果能為阿森納和法國奪得獎杯,個人榮譽自然也會手到擒來。
以29球榮膺西甲最佳射手的馬凱轉投拜仁,逼得埃爾伯遠走裡昂。荷蘭人保持了敏銳的進球感覺,在關鍵比賽中數次挽救拜仁,拜仁盡管在歐洲賽場上保住了顏面,不過在新賽季上半程,青春的斯圖加特與高舉進攻大旗的不萊梅纔是德甲主角,勒沃庫森也重現往日風采,但德甲的結局十有八九還是拜仁稱王?
我們不應該忘記中小聯賽,波爾圖與凱爾特人打進了聯盟杯決賽,葡萄牙人笑到了最後。亞美尼亞巴南特斯隊(Banants)前鋒哈科巴揚(Hakobyan)把自己的名字寫入了歐洲足球史,上賽季聯賽他只出場27次,創紀錄地攻入45球,其中包括9個帽子戲法,1場梅開4度,1場獨中5元。
2003年同樣存在隱懮。除了英超強奸丑聞與層出不窮的禁藥事件,俱樂部經營總體來說也不見起色,英超西漢姆聯降級,利茲聯一度墊底,說明光靠培養、轉賣年輕球員的經營模式已經落伍。而在意甲,拉齊奧與帕爾馬先後陷入危機,證明靠家族大公司支持的模式同樣有危險,曼聯與皇馬纔是現代俱樂部經營的方向,品牌開發經營與球員培養並重,俱樂部纔能健康發展。
在年初的轉會窗期間,轉會市場維持低迷。到了夏天,幸虧有阿布拉莫維奇的盧布為球市提供了催化劑,西甲兩強分別簽入貝克漢姆與小羅納爾多,一貫保守的拜仁也花1875萬歐元請來了馬凱,這些球星近幾個月的表現證明,他們的確物有所值。
意甲球隊比往年節儉,但幾筆買賣極為劃算,卡福、卡卡、小曼奇尼、基伏、阿皮亞等人迅速成為主力,國際米蘭仍然是『冤大頭』,基利·岡薩雷斯、布雷謝表現平平,倒是克魯斯成了意外之喜。常山
『新殖民主義』及其逆流
『東方』是2003年世界足球界最重要的概念。皇馬進行首次亞洲巡回賽,AC米蘭推出日文官方網站,國際米蘭推出泰文官方網站……在整個歐洲足球經濟低迷的今天,不少豪門俱樂部都對遙遠的東方抱有一種幻影式的期盼。他們認為,在這塊人數眾多的區域裡,不管收入水平如何,不管生活境遇優劣,眾多的球迷都在如狂熱的宗教信徒一般支持者他們的俱樂部。
每次見識到歐洲豪門俱樂部關於亞洲市場的狂熱心態,心裡都不太舒服,腦子裡甚至浮現出鴉片戰爭前那些希望將毛織品賣給幾萬萬中國居民的英國人的影子。在這些歐洲人眼裡,球迷張三或是李四的名字其實都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中國顧客No.1、2、3。他們不會顧及中國球迷的實際收入和消費水平,反而相信,只要能夠有效地打擊盜版產品對正版的衝擊,他們價格昂貴的正版商品、網絡產品、出版物就會在亞洲市場被瘋狂搶購,為他們帶去大把額外的利潤,以填補自己在歐洲的經營虧空。
這種沒有任何妥協、只顧商品利潤不顧球迷利益的行為,莫過於想建立一種以俱樂部為中心的全球意識形態系統,建立從上到下的直接掠奪,在這一點上,遠遠違背了足球為人們提供快樂的初衷——把球迷當成了金元奴隸,球員僅僅是他們商品的形象代言人而已。
7月初貝克漢姆加盟皇馬的儀式上,非常令人驚訝的是,英國和西班牙媒體都一致把貝克漢姆的加盟和皇馬對亞洲的商品銷售聯系了起來。面對歐洲同行對『東方概念』的狂熱,我卻無法以此為豪,因為這將意味著一場不平等交易的開始。在接受英國Press Association采訪時,我特別強調:『對於平均周薪遠不足以支付一件正版球衣價格的球迷來說,最重要的是擁有俱樂部的顏色,而不是正版和盜版的區別。』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特別欣賞國際米蘭主席莫拉蒂的態度,他對中國球迷自建各種國際米蘭球迷網站的行動進行了誇獎,同時特別強調:『我一直認為,球迷不是顧客。』
另一個引發對歐洲足球界的『東方概念』重新思考的事件,就是俄國富豪阿布拉莫維奇收購切爾西。這一事件和歐洲俱樂部開發亞洲市場反向而動,其影響力甚至遠大於皇馬遠東行,但阿布的行為和豪門開發亞洲商品市場在有一點上是一致的:那就是社會財富從東方流向西方。
在關注這一事件時,我特別關注的是英國媒體對阿布的報道。阿布用『黑金』滿足了自己對足球的狂熱,卻沒有博得英國大眾的好感。在英國媒體的報道裡,一邊是關於阿布曾一次次去克裡姆林宮為葉利欽的女兒送去裝滿金錢的皮箱的報道及他如何獲得遠東石油開采和專營權的揭秘,另一邊則由數量眾多的報道講述無數的俄羅斯人至今生活在極度貧困中,依靠酒精的麻醉度日,數量眾多的俄羅斯婦女則流落世界各地,依靠色情行業為生。
透過這些報道,可以看到英國人明確的態度:他們允許阿布以合法的方式加入英國足球界,但絕不會把這位來自東方的『新貴』當作褒揚對象。原因很簡單,一些英超俱樂部需要金錢來維持運營,但不能因為擁有金錢就成為偶像。英國媒體在維護自己的價值觀念,他們明白褒揚阿布將會對年輕人產生如何的負面影響——一邊是困擾俄羅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貧困,另一邊是一個人在暴富之後將在國內暴斂的財富席卷到國外去揮霍,如果對阿布進行褒揚,必然有悖政治正確,等於是鼓勵泛濫的自由、特權乃至腐敗的存在,藐視社會平等、社會責任。
阿布的出現是俄羅斯民族的一場現代悲劇,但他不是絕無僅有的個案,而是一個在眾多國家存在的社會現象縮影——在貧困的國度裡用各種形式暴富起來的『新貴』迫切希望加入到發達國家的上流社會生活中去。意大利的Gucci和Armani等華貴名店裡,店員已經養成習慣,見到來自中東和亞洲的面孔就忙不迭地點頭哈腰,『投資移民加拿大』、『代辦離岸公司』等廣告更是充斥不少國家的媒體版面,這些,都是小規模的阿布拉莫維奇。
接近年末,《米蘭體育報》又爆出帕爾馬有可能被來自日本或中國的『新貴』收購的消息。這條消息更多是意大利人心裡的一種期望,因為意大利國內已難以立即就找到足以和帕瑪拉特匹敵的財源,阿布的故事提醒他們,在遙遠的東方或許存在某些可以動用的『閑錢』。
我個人的期望是,中國企業最好不要介入此事,因為意大利媒體遠比英國媒體好事。一旦有中國企業入主帕爾馬,每年花掉價值幾億人民幣的資金,真不知道意大利媒體又要寫出些什麼樣的傳奇故事。更因為,在我們的國家,還有更多的事業等待開發和支援,更多的人需要得到支持,例如像幾年前的我一樣每天為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發愁的年輕人。王勤伯
足球『歐洲一體化』
假如將2003年歐洲冠軍杯決賽的兩支球隊球衣對換,會出現怎樣的場景?
誰都知道AC米蘭和尤文圖斯是風格迥然不同的兩支老牌勁旅,然而在2003年5月28日的歐洲冠軍杯決賽上,除了前15分鍾米蘭的表現還稍具個性外,剩餘105分鍾,我們看到的是兩支謹小慎微、過於功利的球隊。米蘭和尤文圖斯的區別,至少在這場比賽中難以分辨。這種最高級別的角逐,誰都不希望自己先丟球,誰都不能承受距離冠軍杯10米而失之交臂的結局,於是我們看到的是一場典型的現實足球。
歐洲足球越來越現實,豪門如此,二流球隊也是如此。在足球全球化擴張和急速商業化進程中,歐洲足球已經凸現出了『歐洲大同』的跡象。冠軍杯進入淘汰賽,只有皇馬和曼聯的比賽打得火花四濺,其他比賽,場面上的觀感只能用平庸來概括。
冠軍杯就是金錢聯賽,每前進一步,都意味著更多的獎金。皇馬永遠無法束縛自己華麗的進攻風格,曼聯澎湃的激情是『紅魔』立隊之本,然而歐洲的其他豪門,卻不約而同地走上了務實道路。足球經濟環境在2003年繼續惡化,沒有哪個傻瓜會再把足球當作有可能得到豐厚回報的投資了。僥幸進入冠軍杯的球隊,更加珍視這個商業化舞臺提供的電視轉播收入,於是雙後腰成了2003年冠軍杯的統一陣型,皇馬曼聯亦未能免俗。球隊的個性在過度商業化的陰影裡消失。
球場上類似的打法,源於各球會在球場外采用的是類似的經營方式。歐洲豪門從各個方向,正在走上同一的道路。在經過上世紀90年代浮華時代的黃金歲月後,超速發展的歐洲足球開始與社會經濟環境合拍,各國聯賽都不同程度地受到經濟危機影響,冠軍杯因為其獨特的地位,商業利益尚未受影響,冠軍杯比賽能產生的經濟刺激,對許多俱樂部來說,要強於冠軍杯的榮耀。拉齊奧和利茲聯便是兩個超前消費、豪賭冠軍杯的范例,它們的失敗,更提醒了行走在懸崖邊沿的豪門。在歐洲足球的經濟寒冬裡,即便是像阿森納這樣的球隊,稍有行差踏錯,都可能跌入萬丈深淵。
於是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追逐著那份冠軍杯獎金。在球星越來越集中於豪門、球隊弱點越來越模糊的情況下,任何冒險性的打法都可能招致失敗。曼聯過於旺盛的激情,受折於皇馬巨星冷靜的頭腦,而皇馬的浪漫主義又被尤文圖斯的現實主義挫敗,功利主義必然會在冷峻的現實環境中盛行。
從競技的角度看,歐洲冠軍杯代表了世界足球的極致,歐洲冠軍杯決賽不論從球隊整體實力、戰術水准和個人能力來看,都在世界杯決賽之上,雖然這場比賽永遠也無法具備世界杯那種超乎足球、融合了民族和政治概念的非足球含義。2003年歐洲冠軍杯,在預示著未來幾年歐洲足球發展的趨勢,這裡仍將是豪門的天地,歐洲冠軍無非是在米蘭、馬德裡、慕尼黑和曼徹斯特幾個城市間流轉,雖有瓦倫西亞或利茲聯這種新興勢力偶爾攪局,但注定難成氣候。豪門受迫於經濟環境,在球場上的表現將越來越務實,球隊之間差別越來越小。平淡的歐洲大同,或許仍將延續下去。
主要冠軍榜
洲際比賽
歐洲冠軍杯AC米蘭
歐洲聯盟杯波爾圖
歐洲超級杯AC米蘭
南美解放者杯博卡青年
南美杯秘魯西恩西亞諾
豐田杯博卡青年
國家聯賽冠軍杯賽冠軍
西甲皇馬馬洛卡
英超曼聯阿森納(足總杯)
利物浦(聯賽杯)
意甲尤文圖斯AC米蘭
德甲拜仁拜仁
法甲裡昂歐塞爾(法國杯)
摩納哥(聯賽杯)
荷甲埃因霍溫烏德勒支
蘇超流浪者流浪者(足總杯/聯賽杯)
葡超波爾圖波爾圖
阿根廷冬季河床/春季博卡
巴西克魯塞羅克魯塞羅
FIFA國家隊年終排名
名次球隊積分11月排名去年終排名
01巴西848 01 01
02法國827 02 02
03西班牙798 03 03
04荷蘭752 06 06
05阿根廷744 04 05
06捷克743 10 15
07墨西哥740 05 08
08英格蘭738 08 07
08土耳其738 07 09
10意大利734 11 13
11美國732 12 10
12德國729 09 04
13丹麥715 13 12
14愛爾蘭712 15 14
14喀麥隆712 14 16
16比利時696 16 17
17哥斯達黎加682 19 21
17葡萄牙682 18 11
19瑞典677 17 24
20克羅地亞673 20 32
21烏拉圭671 20 28
22巴拉圭664 23 18
22韓國664 22 20
24俄羅斯659 29 22
25波蘭656 24 33
26沙特阿拉伯655 26 38
27羅馬尼亞653 24 24
28伊朗649 35 33
29日本646 28 22
30希臘641 30 48
世界俱樂部排名
名次俱樂部國家積分
01皇家馬德裡西班牙309.0
02 AC米蘭意大利307.0
03桑托斯巴西296.0
04博卡青年阿根廷262.0
05波爾圖葡萄牙260.0
06凱爾特人蘇格蘭255.0
07阿森納英格蘭249.0
08拉科魯尼亞西班牙244.0
09曼聯英格蘭239.0
10尤文圖斯意大利239.0
11拉齊奧意大利232.0
12河床阿根廷224.0
13阿賈克斯荷蘭217.5
14克魯塞羅巴西216.0
15安德萊赫特比利時214.5
16歐塞爾法國212.0
17巴塞羅那西班牙205.0
18羅馬意大利201.0
19切爾西英格蘭199.0
20拜仁慕尼黑德國198.0
歐足聯聯賽排名
名次/國家03/04積分總積分本賽季歐戰存活率
01西班牙7.937 73.476 8/8
02英格蘭7.000 57.903 5/8
03意大利6.750 57.061 6/8
04德國4.428 49.203 2/7
05法國6.785 41.611 6/7
06葡萄牙6.000 38.083 2/4
07希臘4.000 34.582 1/6
08荷蘭4.083 32.748 1/6
09捷克6.625 32.325 2/4
10土耳其5.000 30.791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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