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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陷入與華商之間在社會、文化觀念及思維和行為方式等多方面的差異甚或衝突的困境,變得痛苦不堪,而不是簡單的不遵守日程安排和在外人面前故作職業性微笑的表象。老馬在思維的艱難困苦之中掙紮,也許這是他一生中最費腦力的挑戰。所以,他在24日決定拋棄在中國的生意,預定了飛回古巴的機票,並在晚間突然打點行裝前往浦東機場。然而他在汽車抵達機場之際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讓汽車駛上返回新錦江飯店的公路……
在此之前他曾熬夜,盡管他每天都熬夜,並且完全可以被說成夜裡不睡覺、白天不乾活。他是在23日夜間通過互聯網輾轉聯系到阿根廷駐上海領事館的,領事館方面的回音在24日中午時分抵達,並因老馬摘掉了房內的電話聽筒,而被酒店方面以留言紙條的方式塞到3201房間的門縫裡。
阿根廷駐上海的領事為他訂好了當晚途經巴黎飛往哈瓦那的機票,並於下午6點鍾來到新錦江老馬的房間。他們商定了離開的時間和方式,馬拉多納希望不驚動任何人,只要一輛出租汽車去機場即可。同時,他質朴的一面浮現了,決定答應上海組織方幾近懇求的要求,在離開前拍攝30分鍾《家庭演播室》節目,也許這是離開這個曾經給他以幻想和誘惑的國度之際,最後一個向人們示好的機會。
馬拉多納曾經堅決拒絕所有的電視專訪和其他節目,認為這些理當是在額外收費之列的活動。這是一種典型的阿根廷式固執,不能接受總價框架下包含主辦方所有活動安排的理念,十餘天來外在的屢屢爽約均來源於此,主辦方與之每每談不攏的核心問題也在於此。他貌似粗魯的助手馬利亞諾總結道:這是社會和文化的差異,差異是巨大的,幾乎是難以調和的。
馬利亞諾留給外界的最佳造型是個保鏢,實際上他是一名醫生,保護老馬的健康是他的頭等任務,其次纔是保鏢、雜務,包括訂飯和倒垃圾之類。這是一位恪盡職守的人,每天晚上睡在老馬床下的地板上。在老馬的一應事務中,他唯一不插手的是商業談判,但他卻把話說到了點子上。
觀念的衝突讓老馬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他決定立即離開這個國度。於是,他走進了新錦江飯店總統套間裡臨時搭起的《家庭演播室》。主辦方顯然已經從另外一個方面感受到了同樣的文化和觀念的差異,把話題的烈度減緩到低於底線,清淡到差不多只談老馬的女兒、讓漂亮的主持人和老馬互相在胳膊上簽字以磨蹭時間的地步。難為了中國人,也難為了老馬。
節目錄制之後,老馬一行二人立即把打點好的行李裝上行李車,准備前往機場。此時,發生了一個微妙的細節:老馬要求乘坐阿根廷領事的汽車去機場,領事答應了,本來他准備直接從酒店返回自己的住宅。接下來的另一個細節也很重要:本來拒絕所有中國人乘坐同一輛汽車的老馬,在汽車發動之後把後面汽車上的DAM公司負責人陳利亞喚了過去,同車前往機場。
於是,領事的汽車奔向浦東,在夜色籠罩的浦東高速公路上向著機場飛奔。然而,奔至機場大樓前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前行,兜了個圈子後前進的方向已經變成了浦西。陳利亞否認在汽車上做了什麼工作,實際上在領事的身後她也無法做什麼工作,甚或也不能多說什麼話。是老馬改變了主意,在激烈的內心角斗之後,留下來的想法佔了上風。
25日下午,馬拉多納在睡了一大覺後,來到位於上海東方大廈內的一家運動用品有限公司的揭幕現場,並為球迷簽名。
老馬終於開始在上海『活動』了,但會不會再出現反復,現在說不清楚。正常情況,他現在不大可能貿然再走了,除非拿到合同裡寫明的金額,當然金額是由意大利的中國商業集團公司直接轉賬到哈瓦那。然而,老馬依舊無法理解華商講述的道理:只有按照活動安排行事,公司纔能賺到錢,也纔能有錢支付給他。
社會和文化巨大的差異映射到這樁生意上,就集中在對這個道理的認同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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