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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賽季行將結束的時候,轉會——這個傳統話題又被重新擺上案頭。最近幾年球員轉會價格扶搖直上,尤其是國腳,去年甚至曾經號稱有人身價要突破1000萬。一個偶然的機會,某俱樂部總經理透露說,近兩年球員轉會價格是明昇暗降的。
轉會費怎麼算
去年轉會前,張玉寧、江津等國腳的價格在傳聞中是『天價』,據傳張玉寧的身價最高曾達到1200萬之多。於是後來有了中國足協『500萬封頂』一說,不過這個說法被中國足協注冊辦主任馬成全親口否認:『中國足協不會有這樣的規定,因為關於轉會費的確定我們早已經有明確規定,轉會費按照那個公式去計算就不會有問題。當然,如果對於所謂的天價,買賣雙方俱樂部都無異議,那麼我們也沒有道理去插手。』
據有關人士測算,如果按照中國足協規定中的公式去計算,每年球員轉會費的浮動是不會太大的,畢竟對於公式中所涉及的工資、獎金等方面,中國足協都有相關規定,而球員在26歲也會達到轉會系數的最高值,所以如果隊員超過26歲,並且已經落選國家隊,而身價繼續上昇就是不太正常的現象了。
知情者介紹說:『現在出售球員的俱樂部怎麼計算球員轉會費?除了中國足協規定的公式之外,通常俱樂部還會將自己花費在這名隊員身上所有的投入都算進去,說白了,也就是說,不但自己不能賠錢,還要在原有基礎上再賺一些。但如何合理地把費用都算出來呢?那只有加大訓練費(也稱訓練津貼)的數字,中國足協對於這些方面沒有具體規定,算出多大的數字都是合理的。』
傳聞中祁宏曾在轉會過程中被開出了950萬的價格,其中工資、獎金都沒有超過足協的相關規定,只是訓練費平均到每天就有幾千塊錢。中國足協有關工作人員表示,對於訓練費足協沒有相關規定,因此去乾預人家的行為就沒有依據,所以如果傳聞屬實,那麼接收祁宏的俱樂部恐怕就得按這個數字買單。當然,盡管轉會費涉及俱樂部的商業秘密,但據說事實上,上海中遠俱樂部購買祁宏的價格遠遠低於那個天價。
所以我們就明白了,出售球員的俱樂部為球員開出價格後,還要出示一系列相關的財務證據,以表明確實在這名球員身上花了這麼多錢。即便球員的工資、獎金支出較大,超過了足協的規定,那麼在財務報表上也不會直接體現出來,而只能將超出的部分以訓練費等其它項目體現出來。
喊天價外人聽
從上述情況看,球員的轉會費逐年上漲似乎是有根據的,不過某俱樂部老總透露說,據他了解的情況,最近兩年球員轉會費大部分還是穩中有降的。
『某一名球員的轉會費到底是多少?恐怕誰也說不清楚,這是俱樂部的商業秘密。我也只是知道我們俱樂部買的某一名隊員到底花了多少錢。如果是其它俱樂部的隊員,我也只能靠打聽,也就是所謂的「聽說」。不過,依據經驗,我還是可以肯定一點,俱樂部在國內球員的轉會方面並沒有『大吐血』的情況出現。現在談到球員轉會的價格,似乎有名一點的隊員都會開出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價格,不過大家都要仔細想一想,現在有名的隊員歲數都不小了,很多也都是前國腳的身份,這直接影響著他們的轉會系數,也就是說,過了26歲這個年齡,隊員的轉會費就該是下降的趨勢了,如果他的身價還在上昇,其中必有文章。當然,我覺得俱樂部嚴重違反中國足協的規定的情況還是少數,往往俱樂部之間的成交價還是符合相關規定的。道理很簡單,買賣球員的俱樂部老總都是圈內人,誰也不傻,如果出售方給出的不是一個合理的數字,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所謂的天價,都是喊給外面聽的。』這位俱樂部老總肯定地講。
花大錢不賠本
『真照你所說,天價只是喊給外面聽的,那麼對於俱樂部有什麼實際意義呢?尤其是出售球員的俱樂部,真要是讓稅務機關知道收入那麼大一筆錢的話,得上交多少稅啊?』恐怕這個問題是誰都想弄清楚的。
這位俱樂部老總聞言輕松一笑:『你仔細分析一下,最近兩年大把花錢買球員的俱樂部以及大批出售球員的俱樂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如果足球俱樂部是一家企業的話,那麼就會面臨著增值稅(國稅)、經營稅(地稅)兩種稅。如果這家企業比較大並且業務涉及范圍比較廣的話,那麼他們花大價錢買球員便可以衝抵增值稅,這樣一來,盡管花了大價錢買到了中意的隊員,卻並不是一筆賠本買賣。反之,最近出售球員比較多的俱樂部往往是經營效益不太理想的,說簡單一些也就是他們的支出比收入要高,因此產生了增值稅,這就需要出售球員的收入來衝抵。至於高額轉會費收入所包括的經營稅,這對於地方俱樂部來講只是一件小事。大多數俱樂部都享受著地方政府稅費政策的傾斜,所以經營稅並不是俱樂部擔心的問題。增值稅是國稅,難以減免,因此大價錢買賣球員有利於衝抵增值稅。而經營稅是地稅,卻往往有地方政府的關照。所以買賣球員過程中的天價,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這位老總的解釋反而使人心中的疑團更重:明明說近年來球員的轉會費是明昇暗降的,怎麼又說花了大價錢買賣球員對俱樂部經營是有利的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沒想到人家竟然是詭秘地一笑:『這涉及很具體的財務問題,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的。總之,你要相信一點,買賣球員的俱樂部都不是傻子,不會花一分錢冤枉錢的,中國哪有那麼值錢的球員啊!』
價值不僅體現在價格上
性價比
如果僅僅著眼於國內聯賽,眾多具有『天價』的球員中,真正物有所值的只是少數。大部分球員頭戴國腳的帽子,在俱樂部享受國腳的待遇,然而轉會之後在球場上的作用並沒有明顯高出其他球員,只是俱樂部既然已經花了大價錢購進,便不捨得令其坐冷板凳。由於性價比較低,盡管新的轉會條例中規定每家俱樂部可以自由轉會三名球員,但真正用足三個名額的可能還是少數。
自由轉會成功的關鍵因素在於,買賣雙方俱樂部對於轉會費用達成共識,這意味著買方往往要花相對較大的代價獲得理想的隊員。此外,對於球員的待遇也不得不格外關照。以去年轉會為例,多數利用自由轉會名額的隊員都向俱樂部提出了年薪制合同的要求,因此,俱樂部在利用自由轉會名額時自然會小心謹慎。
有一位俱樂部老總私下表示,引進球員方面,俱樂部只要下了決心,倒不怕花錢,最擔心的卻是花了錢買不來好隊員。國內球員選擇面比較小,性價比比較低,所以相比較而言,俱樂部更願意把錢花到外援身上。
『外籍球員的實力普遍比國內球員要高一些,在球隊管理方面也不用操更多的心,我們完全是市場運作就可以了,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與經紀人講清楚。只是限於外援人數的限制,作為一種補充手段,我們纔會把目光投向國內轉會市場。不過,就國內球員而言,實力相差並不大,誰比誰也強不到哪裡去。同時,很多問題我們不得不考慮人情的因素,導致有些做法其實是不符合市場規律的。』這顯然是一位現實的老總,但他也期待著一種轉變。
除了球員引進方面,只要看看球員輸出方面也可以得出類似的結論。
楊晨當初得以在德國立足,是由於國安俱樂部沒有在價格方面過於計較,使之性能價格比易於被法蘭克福俱樂部接受。楊晨在德國的幾年,個人的收入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在於個人能力的鞏固、提高。更多在國外沒有立足的隊員,其主要原因也是在於性價比不具競爭力。國外俱樂部首先考慮的是球員個人能力,其次則是轉會費用。原來不少日本球員自費去歐洲踢球,雖然『性能』方面略差,但價格方面有優勢,從而性價比適中。而中國球員的『性能』方面也不見優勢,如果俱樂部方面還追求經濟利益的話,那麼性價比便處於較低位置。
目前在英超立足的孫繼海、李鐵首先是他們的個人能力被俱樂部認可,其次價格處於俱樂部能夠接受的范圍,因此便可以認為他們的性價比是有優勢的。同樣是孫繼海,如果被大連實德開出馬爾蒂尼的身價,恐怕曼城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之所以沒有更多的中國球員到歐洲高水平俱樂部去踢球,性價比是很關鍵的因素。最重要的當然是個人能力被人家認可,否則就算你一分錢不要白給人家,但能力不行,性價比還是難以被人家接受的。
根據中國足協的有關規定,引進外籍球員要由中國足協認可的經紀人參與運作。雖然目前國內球員轉會中,由經紀人負責運作的比較少見,但在不久的將來,經紀人制度的實施仍是勢在必行的。
引進外援初期,大批的俱樂部總經理、球隊主教練分赴海外選拔球員的那一幕至今仍然歷歷在目,而現在這一步驟已經基本由經紀人代勞了。同樣,原來無論球員從哪裡被選來國內試訓,最終聘用與否,俱樂部都要支付一筆『試訓費』。值得注意的是,『試訓費』並不符合國際慣例,也許會有些外援會受到『試訓費』的誘惑到中國來試訓,但也有很多的『試訓費』最終沒有落到試訓球員的口袋裡。
現在外籍球員到國內俱樂部來試訓,所有前期費用(包括交通費、食宿費等)大部分由經紀人墊付,少數俱樂部也會同意為外籍球員提供食宿。據一位經紀人朋友介紹說,只要中介成功一名外援,那麼前期的費用便不值一提了。
與以往相比,現在經紀人運作引進外援的工作就規范了許多。經紀人首先要與俱樂部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相互之間互有信任;其次,經紀人要了解俱樂部所需要外援的位置、類型;第三,經紀人還要熟知俱樂部的經濟實力。
『與俱樂部建立合作關系說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謂熟人好辦事,如果球員條件都差不多的話,俱樂部當然願意與更熟悉一些的經紀人打交道,所以就經常出現某俱樂部連續幾年都由一名經紀人為其操辦外援工作的情況。說實話,國內的經紀人就那麼幾十個人,一旦一家俱樂部被某一經紀人較長時間把握住之後,其他經紀人再想與這家俱樂部做生意就會困難得多。對於外援的能力,其實經紀人的眼力都差不多,誰也不敢有100%的把握,其中對於球員類型與球隊需要的判斷就成為最主要因素。早年間,維埃拉也曾被推薦到中國來試訓,結果徐根寶沒看上人家,但沒過多久他就成了世界級巨星。』一位中國足協認可的經紀人介紹說。
至於經濟實力,一般說來,引進外援的費用在俱樂部一年的支出中佔很大的一部分,因此經營吃力的俱樂部往往對於引進外援有心無力。而這方面,又恰恰是經紀人最為看重的。『某俱樂部最難打交道,捨不得花大價錢不說,對外援挑剔得還非常厲害,這樣的工作在外援引進中絕對會處於不利處境。』從經紀人口中,經常會蹦出這樣的抱怨。
由於外援引進的市場相對飽和,個別經紀人曾經把目光轉向女足,現在也已經有人盯上了國內轉會市場。
國內年輕球員中私下與經紀人有接觸、甚至簽訂了經紀人代理協議的已經不是個別現象。這種代理協議除了轉會、廣告這樣重要的方面之外,還包括年輕球員心理、文化等多方面的培養。應該認識到,這種規范的操作方式今後將是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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