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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過去,已經走了五座城市,但還有四座沒走。
大多數城市以前都沒有去過。但對於姚明來說,大概哪裡都是一樣的。酒店和球館,山崩玉碎一般湧到跟前來的球迷們,眼裡放著光,要簽名和合影。
姚明不怕夾擊,夾擊他可以傳球。但球迷不管球只管人,他不能總對中國球迷高熾的熱情無動於衷。
大多數時候,那些瘋狂奔跑和追逐著的球迷們眼裡只有姚明。在溫州機場,被包圍了的姚明逃到廁所裡,一群手裡有攝像機或者照相機的球迷竟然蹲在廁所前面對著出入口猛拍。其實離他們不到五米遠的地方,成名已久的張勁松、范斌和後起之秀朱芳雨、龔松林並排坐在椅子上。但沒人認識他們,就算認識,也無動於衷。
因為姚明打了NBA,是狀元,是全明星。在男籃走過的那幾座城市,就像曾經去吃一次哈根達斯,去買一條LEE COOPER牛仔褲一樣流行的,是去看一次姚明。
在溫州機場裡,一個女服務員遇到了另一個顯然前一天晚上去看了比賽的女服務員,打招呼的方式竟然是興奮的喊一聲:『姚明!』
注意,不是中國男籃,是姚明。
姚明說:『大家喜歡我,我很感激,以前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我不是不願意給球迷簽字合影,像在NBA,有專門的時間,你必須跟大家一起簽字和拍照片。但運動員也是人,也有高興和不高興的時候,不是被展覽的珍奇動物,特別是我們的作息時間相對比較規律,我必須首先保證自己的休息和比賽。』
剛從美國回上海的時候,姚明還說:『我現在球打到這個份兒上,就感覺大家真的離我越來越遠了。前兩天看《康熙大帝》,我覺得我就像那個康熙皇上,到了最後天下誰也別跟我爭了,我也就剩孤家寡人一個了。』
姚明是個重義氣和感覺的人,他一直把自己當成中國男籃所有隊員裡普通的一個。如果能上場他一定會盡全力,熱身前兩戰不能上場,他也會和大家嘻嘻哈哈地在一起,然後認真地記技術統計。其實高處不勝寒,江湖上況味幾分。他當還和從前一樣,從前早就一去不返。
從前他總給比他大10歲的范斌背球鞋,那天跟老范開玩笑,老范一樂:『現在你敢讓大姚給你背鞋?』
從前記者們跟中國男籃一起出去看巡回比賽,球員的房間可以隨便去串。但現在不行了。據說到了深圳,記者們甚至不能和球隊住一家酒店或者一起吃飯。從第一站在秦皇島開始,那些服裝和長相差不多的保安們總會擋在樓道口,一擋記者,二擋那些不死心的球迷們。有的保安說:『就知道你想找姚明。』
但沒人的時候,保安會自己來敲姚明的房間,遞進來一個球,說麻煩您給我簽個名。
在溫州。比賽的當天下午,大約每隔20分鍾就有保安或者服務員來敲姚明的房門。直到姚明站在房門口怒吼:『本來你們在這裡是為了不讓別人來的,現在你們倒自己沒完沒了地來!你們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他說自己從沒這麼火過。
溫州的比賽是這幾站以來廣告做的最大的一場,因為主贊助商是姚明為之代言的中國聯通。剛到溫州那天,載著球員和記者的大巴路過溫州體育館,在夜色下就可以看見館上懸掛的巨幅標語——聯通的姚明來了。後來男籃走了,當天的報紙上溫州同行對姚明還有不少微詞,說他既不打球又不給大伙兒簽名,而且竟然連笑容都有些吝嗇。
姚明聽罷,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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