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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球迷在昆明機場的尖叫,絕對不亞於泰國球迷在曼谷機場、日本球迷在東京成田機場制造的噪音分貝;無數隨機抵達的外籍記者,甫下舷梯也無一例外地把站在昆明機場候機樓樓頂的狂歡人群以及獻上花環的美麗雲南少女攝入鏡頭;載送皇家馬德裡的車隊穿過昆明市中心駛往紅塔基地時,無數衣著簡朴、推著自行車的普通中國人也瘋狂地為皇馬揮動手臂;在多名中方保鏢護衛下殺入靜海源基地的貝克漢姆,也頗像黑客帝國II中的基努·李維斯獨對無數特工……一切都讓你感覺一種異常的熱度,在這個亞熱帶的春城。
此前兩天,美國西雅圖的海隼球場。曼聯對凱爾特人的冠軍世界巡回賽,中場休息的時候,34歲的英俊中年卡爾對著周圍的人群大聲喊出自己對足球的初體驗:『你們這些家伙太棒了。是不是足球就都這樣?是這樣嗎?這太牛B了。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這就好像……你以前從來不知道姑娘……然後……突然在瑪麗蓮·夢露身上失去了貞操。』周圍的美國人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相隔數千英裡的北美洲和亞洲,在2003年夏天同時出現如此場景:足球的魅力電倒了新的一批追隨者。有了快感就要喊,這本是朴素的自然規律。但在這快感吶喊的背後,一種隱隱的不安在浮起。
因為,這種欣快非常像是泡沫性的:足球的上一次泡沫是電視轉播加新媒體所催生的,最終的結果是,新媒體和網絡的泡沫蒸發導致足球經濟崩潰,這種慘痛在過去的一年多中我們已經可以有所感覺。
而今夏,亞洲概念和新大陸概念的爆炒似乎又在制造新的泡沫雛形。短短一兩周內,AC米蘭、尤文圖斯、曼聯、巴塞羅那和凱爾特人,這幾支分別代表意大利、西班牙、英格蘭和蘇格蘭的豪門,奔赴在美國舉辦的『冠軍世界系列賽』,還有英超的布萊克本在美國打散工;紐卡斯爾、伯明翰和切爾西則前往馬來西亞參加『英超亞洲杯』;最牛的皇家馬德裡,挾收購貝克漢姆之餘威,席卷中國、日本、香港這三個東亞最富庶的地方;即使是利物浦這樣的散兵游勇,也在泰國稱王稱霸?25日又轉戰至中國香港;而裡昂、埃因霍溫、慕尼黑1860等歐洲二線隊伍,明知自己實力不濟,也在韓國漢城生搬硬湊出了一個和平杯……
從經濟學原理上來講,前一次泡沫危機並不一定會導致對於後一次泡沫的免疫。之所以說足球亞洲熱可能是下一次泡沫的先兆,是因為它符合所有泡沫經濟的特征:經濟狂熱導致過高的增長預期,而最終無法企及的經濟目標使得先期投入的成本成為了無法消除的負擔。
所有這些歐陸豪門到亞洲和北美洲來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賺錢。為什麼去這些炎熱和潮濕的地方?這一點紐卡斯爾主席謝潑德說得最直白:『那裡有很多人會願意購買我們的球衣。』而皇馬則隱晦一點,他們和曼聯俱樂部首要的任務是樹立自己的真正品牌。
但是,亞洲的消費能力終究是有限的。依靠球衣銷售,歐陸球隊能賺錢嗎?要知道,就在離靜海源駐地幾公裡的地方,就可以看到街頭小販在販賣假冒球衣。依靠電視轉播費?當中國首都的民眾在為有線電視費從12元漲到18元而叫喊公眾聽證會時,一個皇馬或者曼聯的足球頻道能夠有收益嗎?
就像新媒體經濟的初期,大家都知道吸引公眾的眼球總有一天能賺錢,今天的皇馬和曼聯也知道他們在中國樹立的品牌形象總有一天會有利可圖。但是,也像眾多互聯網站在網絡寒冬中倒閉一樣,足球經濟能否橕到最後三軍過後盡開顏的一天,真是一個天大的問號。
亞洲和北美洲是足球的新興市場,但如果歐陸豪門將擺脫目前經濟危機的希望寄托在這些新興市場上,或許終究將會遭遇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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