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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志毅想回上海。
然而,申花不要范志毅!中遠也回避范志毅!
范志毅有意葉落歸根,卻無人喝采。
果真是這樣嗎?
當范志毅踏上返回英國的班機時,他仍然沒能得到任何一方的明確答復:要或是不要。這顯然不是一個令人舒坦的懸念,或許懸念本身,就已經讓范志毅倍感受挫。
臨行前一天,范志毅到上海體育場觀看中遠主場戰深圳平安隊的比賽。傍晚突降大雨,驅走擾人的炎熱,分外涼爽,但是球賽的節奏卻沈悶而冗長。
『球迷』范志毅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
我們坐在八萬人體育場旁邊的大廳裡,透過清晰的落地窗,范志毅望著30米外的賽場,那些若隱若現跑動的人影,表情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還有一份無動於衷。
喧囂聲隔著玻璃傳進耳朵,熱鬧的氣氛固執地撲面而來。『看比賽,腳癢不癢?興奮嗎?』『一點不。我現在除了看到女兒興奮,其他事情已經很難讓我興奮。』
『甚至在這個球場上踢球的記憶呢?』
『……回憶當然有,只是不太想得起來,沒什麼感覺了。』
我只是個簡單的踢球的人
范志毅說,他想回上海的念頭由來已久。之所以到今天纔說出來,因為早前自己仍然在英國聯賽中,不方便對國內媒體多講什麼。此次回滬的最初目的是度假,幫父母處理即將到期的簽證等瑣事。對於『回來為什麼這麼難』這個問題,他似乎也很困惑,不明白癥結在哪裡。
『我是個簡單的人,就是個踢球的人,我這輩子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求別人!』范志毅有自己的觀點:有多少人說他好,就有多少人說他壞。
『不接觸我的人不會了解我!』
我從來都不會傷心
你好像走得比較匆忙?要趕快拿我的教練員證書。7月26、27號兩天要參加畢業典禮。
大概兩周後我會再回上海,到時把女兒也一起帶回來,她也該上幼兒園學學中文了。想回來當球員還是教練?
這要看球隊的需要了。你需要我踢球,我可以踢。你要我做教練,那我就做教練兼球員,話說回來,我也真不想現在就當主教練,不好好學兩年,是弄不好的。回來這麼不順利……沒想到這個結果吧?有些傷心?
沒有。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傷心。到現在為止,我還真沒碰到什麼特別難過的事情。在人前我會哭……可背著人,我還真的沒有悄悄哭過!你看,碰到這種事(指申花對他不接受的態度),我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難過,唉,天生就是樂觀的人!
那麼,你了解到的上海兩支球隊的態度是什麼?……中遠不是還沒有表態嗎?
你與兩支球隊正面談過嗎?了解些什麼?我沒跟任何人正式談過。我又歷來不信傳聞,除非有誰跟我面對面來說那些話!都是那些記者呀,沸沸揚揚地炒成這樣……弄得我很被動,不過人家也是好心,我內心是感激不盡的。會不會考慮上海以外的球隊?非要『葉落歸根』嗎?
我回上海,難道不是我天經地義的事嗎?當然也不一定就是上海,人家要我,我當然覺得好……至於我的價錢,他們給我多少就是多少,但我想,誰都清楚范志毅的身價吧!經過這些,你對自己再次回到上海兩支球隊有多少信心?
本來應該是沒問題的……怎麼說呢?這種事,也不是靠我自己努力就行的。你的父母、太太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嗎?
知道了,他們說『不要就回來嘛!』
足球就是個游戲!
近來,范志毅總是在琢磨:足球到底個什麼東西?搞明白後發覺,足球就是一個游戲。『不要太正兒八經的,在球場上,靠的是悟性。』他自然而然地從教練的角度談足球,比如:傳球時你無法告訴你的隊員該往哪兒跑去接球……最近,范志毅最上心做的一件事,是參加設在蘇格蘭的教練員培訓班。
說起訓練班的事,范志毅顯得興趣盎然,從他的描述中,看得出訓練班的教官很賞識他,至少非常認可范志毅豐富的沙場經驗。這種認可對即將退出疆場的范志毅來講,比起業內業外的恭維顯得重要許多。他本想:見證自己所有輝煌的家鄉人,似乎更應該掂量得出大浪淘沙後金子的分量。然而,事實又如何呢?
訓練班上有講中文的老師?沒有!教官用英文授課,他知道我可能難以全部聽懂,所以示范時他總是挑我做,他說我做得很『到位』。是踢球的技術動作漂亮?
當然不是!是套路演變。比如,一次進攻是如何發動的,從守門員開始,一個個往陣容裡『填』———就是調兵訓練!我是反應最快的學員了,真的!教官總是當著大家說:看范的實戰多清楚!他還誇獎我是級別很高的球員,還說,『范在我們這個足球訓練班學習是我們訓練班的榮幸』。生活在外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國外真沒什麼意思,要不是工作,我纔不呆在那兒。要吃沒吃,要玩沒玩!生活很單調,好在習慣了不覺得煩!陪妞妞玩,看電視……最喜歡看什麼?歐洲足球轉播?
看電視連續劇!《黑冰》、《黑洞》都看過了,凡是國內熱播的電視劇,我幾乎都有!在英國呆這麼些年,感覺自己有些『英國化』了沒?
……也沒有。哦,有一點感覺很深刻,就是處理任何事情學會放慢節奏。(具體些說是……)比如對待周圍的人和事,學會了多觀察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決定。悟出點什麼呢?
自律,自律。
注意過很多次,每當接受采訪時,似乎是無意識的,范志毅總是摸著左手腕上一根褪色的細紅線。他悠悠地告訴記者,這根紅繩他足足戴了7年。那是1995年還在申花隊時,他泰國去打比賽,在一座廟裡求來的。那個小巧而復雜的結還是一位大師親自為他系的呢。『從來沒有摘下來過,賽場上被人扯過,怎麼也不斷,真結實,怪了!』
范志毅說他其實不信宿命論,說自己是個有情有意的人,是性情中人。正准備一起上看臺看球,『著名』球迷王爾康走過來,摟著范志毅的肩膀,跟記者說:『有膽量就把我的話寫進文章去:我並不認為范志毅什麼都好,但是,如果范志毅不能回來,說明上海足球太小氣,太不容人!還談什麼發展?』
一面之詞,但並非全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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