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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442還是352,關於比賽陣型的問題應該是由誰說了算呢?是我,球隊的主教練,而不是俱樂部!』12日下午,前葡甲冠軍、本菲卡主帥托尼坐在沈陽新世界花園的家中,面對著我轉述他的東家對他戰術安排的不滿,表情和他在賽場上發泄不滿時的憤怒一模一樣。他現在和沈陽金德正處於僵持狀態,雙方緣分已盡,但都不肯先輕易出招,以免背負違約的責任,十年甲A下來,人們都很精明了。但所謂名帥的葡萄牙人為何落到今天這一步,當然讓人感興趣,尤其是,這樣一個性格可謂衝動的人,主動單獨約見本報記者。
周一(9日)的時候,我給金德俱樂部發了個傳真,傳真的內容是,給俱樂部三天時間,來讓他們解釋,為什麼要打亂我的訓練計劃,但到周三(11日)晚12點之前,俱樂部沒有人理睬我。我今天又發了兩份傳真,分別給金德俱樂部和中國足協。★托尼
俱樂部曾經多次要求他提交自己的訓練計劃,但他始終都沒給!★韋海英
助手卡洛斯被炒魷魚後,性格暴烈的托尼9日是否會出現在金德足校的訓練場上,就成了人們判別金德與托尼關系變化的一個標志。托尼看來不是一個願意忍氣吞聲的人,等著看好戲的人們果然在訓練場上沒有看見他,當天,他跑到一家賓館給俱樂部發了一份傳真。
葡萄牙人顯出很較真的樣子,坐在寬大的沙發裡,托尼揮動著大手說:『我的訓練計劃早就經卡洛斯通過前翻譯梅建國於5月31日交給了韋海英,不信?當時在場的翻譯林國鳴和外援阿尤都可以作證啊。按照我的訓練安排,9日上午沒有安排訓練,俱樂部卻突然告訴我上午要訓練,因此,我就決定給俱樂部發一份傳真,想問明情況再說,並給了俱樂部三天時間。可俱樂部沒有給我答復,所以,我沒法按自己的意圖指揮訓練!』他挪了挪身,從茶幾上拿出早已准備好的東西:一份打印好的、寫著葡萄牙文的彩色的計劃書。他告訴記者這是他為金德俱樂部制定的從6月2日到15日兩周的訓練計劃。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職業和雄心,托尼很自豪地指著自己的臉:『為此,我還剪掉了我到中國之後留起的大胡子!』這時記者纔注意到,托尼用五個月時間留起的絡腮胡子果然已經刮得乾乾淨淨。
對托尼的說法,金德方面並不認可。前女足國家隊功勛級球員、金德副總韋海英11日公開表態,當時的新聞發布會上,她握著拳頭,顯得義憤填膺:『托尼從葡萄牙回到沈陽後,對工作不負責任,尤其是日常的訓練工作沒有明確的計劃,俱樂部方面曾經多次要求他提交自己的訓練計劃,但他始終都沒有給!』韋也否認了托尼有關俱樂部改變其訓練計劃的指責,她說俱樂部的訓練是按照托尼的要求進行的,托尼所說的『改變』,『只不過是個別球員在沒有訓練的時候自己進行加練!』
在我回國之前,有個周日我曾經安排球隊休息,但董事長卻要求球隊加練,我當時就和幾個外援說,今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托尼
我們現在一切目標都是為了球隊取得好成績,正因為我們球隊的實力不強,因此,必須比別人練得更苦!★何兵
來自於本菲卡的冠軍教練覺得自己對金德的改造很有成效,聯賽少賽一場的情況下,金德隊與第一名雲南紅塔隊只相差五分,讓他感覺不錯。因此,他作出一個雙手十指各呈圓形的姿勢:『我給球隊安排的訓練計劃是按照訓練規律,要將球員們的狀態在聯賽開始的時候調整到最佳。不過,俱樂部方面並不真正明白這些,總是想把運動員當工廠裡的工人那樣對待。你可以告訴工廠裡的工人,你得加班,然後多加你工錢,但運動員不行,他們要有恢復的時間!』托尼憤怒的同時,並沒有忘記作一個形象易懂的比喻。
托尼憤怒而無奈的表情,好像在強調他已經闡述或解釋過很多遍。衝突在於,近來以獨斷聞名的董事長張澎並不認同。作為一位成功的私營企業家,年輕的董事長精通『管理出效益』,因此,他也對俱樂部的工作提出了向管理要效益,也就是向管理要成績的要求。曾經數次深入球隊的他甚至對球員頭發這樣的細節都注意到了,他告訴一位經常變換發型和顏色的球員,要把花在頭發上的心思多用在訓練上,一時間金德隊內球員的頭發都短了許多,也黑了許多。
對於球隊的訓練,張澎則篤信苦練纔能提高。他尤其覺得,中國的球員遠沒有達到真正職業球員的水平,所以必須苦練纔能有所提高。對於金德這樣根本算不上甲A強隊的球隊來說,要想進入中超,成績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因此金德只能笨鳥先飛,比別人多練一些,纔能通過訓練大幅度提昇球隊的實力。
張澎在看托尼訓練時,就覺得他的訓練量不夠大,而到了卡洛斯帶隊,張澎更是對他訓練的『隨意和放松』非常不滿,而且由於卡洛斯在葡萄牙期間就給許多人留下了『事兒多』和『目中無人』的印象,張澎借著一次訓練安排的誤會,一怒之下先將其拿下。
激化:溝通與交流不夠
在我回來的時候,有許多記者都到機場采訪我,但除了一個翻譯和一個司機之外,俱樂部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機場接我。我甚至不知道誰是經理,有事也不知道該向誰說!★托尼
他們對中國人有成見,非常不友好,對此我們不能容忍!★何兵
理念既然截然不同,衝突就將無法避免,我問性格衝動的葡萄牙人,你們之間難道不能妥協一下嗎?難道最後的結果就一定是搞僵嗎?托尼的回答顯然讓直來直去的人開心而追求婉轉的人失望。他孜孜不倦地強調著:『俱樂部不能乾涉我的工作啊。訓練計劃、組織,這些都是主教練職權范圍之內的事情啊,任何人都無權乾涉!』近似的哲理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俱樂部方面讀出來的是:這幾個外國人自高自大,從來就沒有把中國人放在眼裡,這一點甚至被上昇到了『愛國主義』的高度。
佐證這個道理的還有:托尼即將返回沈陽之前,韋海英曾經代表俱樂部表示,為了讓托尼能夠與家人多團聚幾天,俱樂部決定再多給他十天假期。不過這十天假期在托尼眼裡,卻是俱樂部為尋找新外教准備的時間,托尼顯出洞悉玄機的精明樣子:『俱樂部這麼做是早就預謀的。在我回國探親時,俱樂部本來准了我十天假,後來韋海英又說俱樂部同意我在葡萄牙多呆十天,現在俱樂部已經找好了新外教,並且已經在和他談新的計劃了!』
這樣的事情顯得很多,坐在我面前的托尼,將自己描述為慈父:『在這個時候和我的球員們說再見是很困難的,我和他們感情很深。雖然我對球員們有時很嚴厲,但我都是為了他們好,我們的關系就像是一家裡的父親和孩子!』但晚上我再采訪何兵,他對此的觀點是:托尼對中方的教練和球員不夠尊重,經常辱罵球員。
美妙語言和精明後著
按照托尼的說法,他很願意在沈陽隊任教,而且下了很大決心:『我當初決定來沈陽前,還有其他俱樂部和國家隊在請我,沈陽的條件並不是最好,首先沈陽在中國的北方,在氣候上適應起來就不是很容易,沈陽也不是像北京上海那樣現代化的國際性城市,而且金德隊去年的名次只是第十一名。我不遠數千公裡來這裡執教,遠離家人和朋友,難道這還不夠嗎?』
金德方面也從來沒有否認托尼所取得的成績,尤其是他在臨場指揮和對年輕球員的大膽任用方面。說起來雙方還有很好的合作的基礎,但雙方現在誰也不願意先讓步。僵持,的確是最接近准確的表述。是躑躅的盼望,更是精明的後手准備。
『我雖然與金德只簽了一年合同,但我希望能夠在這裡工作不止一年。我喜歡這份合同,不幸的是只做了五個月,在這五個月裡,我帶隊打了8場比賽,4勝2平2負,在沈陽主場的比賽中我們還沒有輸過一個球,如果給我時間的話,我會做得更好,因此我很希望未來還有機會回中國執教。』托尼最後的表白雖然面帶一絲微笑,但遺憾,是誰都可以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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