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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馬力諾站比賽之前,人們只是簡單地根據奪冠次數和駕駛技術,把邁克爾-舒馬赫和前輩方吉奧和塞納列入英雄榜,在賽後,人們對他又有了更為感性的認識。
如果在賽前就舒馬赫是否因為母親病故依然選擇參賽進行投票,幾乎99%的參與者會在『YES』一項上打勾,這樣的結論與人們對他最粗略的素描非常契合:他是一個具備驚人心理素質,冷靜而絕對實際的人。
相對於其他人,法拉利車隊總經理、舒馬赫的良師益友托德更理解舒馬赫對勝利的追求和渴望。正是出於這種了解,賽後代替舒馬赫出席新聞發布會時,托德很明確地聽出了部分記者提問的弦外之音,在壓抑自己盈眶淚水的同時,他深情地為舒馬赫爭取著盡可能多的理解:『很多次,邁克爾都向人們展示了他作為一個偉大車手的一面;這一次,他讓人們知道自己也是一個普通人。遺憾的是,有時候人們不能真正地理解這一點。』
幾年前,在西班牙的傑雷斯賽道上,舒馬赫試圖用撞車的方式來阻止維倫紐夫不可阻擋的奪冠勢頭。那個故事是德國人對勝利極端追求的最生動體現,即便它是負面的,即便他最後連亞軍也被剝奪了。因為大家都很清楚,作為一個在F1車壇馳騁了多個賽季的優秀車手,舒馬赫不可能不知道他所應該面臨的處罰。為了勝利,舒馬赫義無反顧地固執著自己的風格:切線式起步、在雨天濕滑賽道上的狂奔以及抓住一切機會的超越。
賽季初期的不順讓舒馬赫兄弟承受了巨大壓力,在上周六晚間之前,母親住院的消息一直被刻意地向兄弟倆保密著。和妻子伊莉莎白已分居6年的羅爾夫·舒馬赫在周六晚間通過電話,告訴兒子們母親病危的消息。當晚,舒馬赫和妻子科莉娜、小舒馬赫和妻子科娜一起乘坐私人飛機趕回德國科隆,向垂危的母親做最後的道別。在聖馬力諾站比賽開始之前的幾個小時,舒馬赫又被電話告之母親伊莉莎白已經逝世。悲痛之下,舒馬赫不僅堅定地作出了參賽的決定,而且在車隊的配合下贏得了勝利。
用這樣的方式告慰自己最敬重的母親,舒馬赫感到了極大的寬慰。所以即便有人指責他過於冷酷,德國人的反應也沒有像在捍衛車隊榮譽時表現得那樣強烈,因為他知道,在職業和情感之間,沒有更完美的選擇。『她一定會希望我參加比賽。』舒馬赫在一份賽後聲明中回憶了母親對自己和弟弟的支持和鼓勵。
內心深處無限柔情
本周四下午兩點,舒馬赫的母親伊莉莎白·舒馬赫的葬禮將在德國科彭的曼海姆舉行,但是在這之前將先舉行親友間的私人悼念儀式,不過日期被嚴格保密了。
舒馬赫兄弟和母親之間的感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他們的行為至今還深受著母愛的的影響。住在科隆中心醫院的伊莉莎白在經歷了十天的不省人事之後,終於沒能看到兒子們在聖馬力諾的精彩表演。在她臨終之前的某一天,小舒馬赫在接受圖片報采訪時說:『即使我們經常很久不能和她見面,即使她現在的狀況如此糟糕,人們還是可以感覺到她在我們的生活中佔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拉爾夫還說:『在作一些重要決定的時候,我經常會先想一想,媽媽會有什麼看法。』星期天媽媽因為嚴重的顱內出血而去世,兄弟倆都哭了——在他們的休息室裡。後來他們出現在發車點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戴著墨鏡。
沒有人可以了解舒馬赫兄弟當時的心情,沒有人知道他們承受著多麼巨大的痛苦。只有他們自己纔知道媽媽的去世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這種感受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邁克爾有一次說:『我們要把一切歸功於父母,我們的成績,我們快樂的童年。我們很愛他們。』比賽結束後,舒馬赫沒有立即摘下保護頭頸部的漢斯系統,而是在車隊總經理托德的攙扶下離開了比賽現場。『當舒米衝過終點線的時候,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他簡直就是泣不成聲了。在進行慶祝勝利的一圈時,法拉利車隊工作站的不少人通過無線電裝置,聽到了舒馬赫的哭泣,他感到很難為情,所以不願摘下頭盔。』
賽後舒馬赫說,自己是在完成母親的遺願。『以前在科彭時,母親總是喜歡到卡丁車賽道去看我們駕駛卡丁車比賽。父母一直都支持我們。是他們使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成為可能,我確信她一定希望我們參加今天的比賽。』
自從六年前和丈夫羅爾夫離婚以後,伊莉莎白就過著隱居的生活。她住在孩子們為她買的新房子裡,當兄弟倆去看她的時候,就是一家人最幸福的時光。她會親手做一些糕點,大家共享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伊莉莎白有一次說:『我很愛他們,即使他們總是不在我身邊,我感到從來沒有和他們分開過。』
批評還是支持?
頂著喪母之痛,舒馬赫兄弟參加了上周日進行的聖馬力諾站大獎賽。結果,舒馬赫用一場久違的勝利為法拉利車隊贏得了希望,弟弟小舒馬赫只取得了第四名,沒有能和哥哥一起用站上領獎臺的方式告慰母親伊莉莎白的在天之靈。
盡管舒馬赫兄弟的決定和成績在F1圈內贏得了廣泛贊譽,但在德國媒體看來,他們更應該選擇退出本站比賽。周二的《圖片報》作出了上述的詳細報道。在報紙醒目的版面上,甚至出現了『舒米(舒馬赫):那樣做是正確的嗎?』這樣的通欄大標題,對舒馬赫作出參賽的決定表示了質疑。『兩個冷酷無情的英雄』是另一個有衝擊力的標題。
最近幾個月,也許是因為賽季初的表現差強人意,德國媒體對舒馬赫兄弟一直顯得很苛刻。小舒被爆出私生活不夠檢點,與妻子的感情亮了紅燈。大舒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馬來西亞站比賽中和特魯利撞車後,有德國媒體用『狒狒』來羞辱這位車王。即便是在復活節這天為法拉利車隊贏得寶貴的勝利,媒體也沒有改變新賽季以來的論調,英國小報《太陽報》也發表了調侃性質的疑問:『他們(舒馬赫兄弟)是冷酷的職業選手還是為獲勝可以不顧一切的機器人?』
耐人尋味的是,也許是不願意因為一場勝利而改變自己的論調,在標題和版面上突出了新賽季一慣的批評姿態後。在具體的評述中,大家看到更多的其實是對舒馬赫兄弟的支持。『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這是柏林一家報紙的核心意思。而《圖片報》的做法也十分有意思,它上面刊載的一些德國體育名人的話分明就是在表達對舒馬赫兄弟的贊許。效力於索伯車隊的德國老將弗倫岑說:『也許,他們的媽媽也會告訴自己的兒子們,要求他們參加比賽的。』德國足壇名宿貝肯鮑爾也拒絕批評舒馬赫兄弟參賽的決定,他說:『這樣的決定是非常個人的,很肯定的一點是,你需要用不同的標准來評價一個F1車手。他們是一群特殊的人,處理一些突發事情的時候,會用一些和常人不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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