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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休斯敦火箭隊訓練,總能在訓練場裡看到一個架著金絲邊眼鏡的銀發老人,最開始以為這位老人是自己的美國同行,但很快就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不像其他記者那樣『全副武裝』;他從不一個勁地朝更衣室靠;有時他會走到場上和正在訓練的球員小聲說上兩句,然後又回到場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坐在那裡。
還有,他跟火箭隊上下每個人都很熟,連湯姆賈諾維奇也會滿臉嚴肅地聽他說話;他在看球員訓練時臉上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而那種神情與一個記者看訓練時的神情是不一樣的。
這位身材瘦削的神秘老人引起了記者的興趣。在火箭隊最近一次訓練中,這位老人又早早到場,當時訓練場中並沒有幾個人,最早到的姚明在更衣室裡,場上只有腿上裹著冰袋的萊斯孤零零地在練習投籃。必須承認,職業球員就是職業球員,雖然腿上有傷,但萊斯在三分線區域內練習投籃時的准確率還是很高的。
不過,神秘老人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走到萊斯身邊,小聲說了些什麼,一邊還比劃了幾個動作,然後是萊斯的粗嗓門響起:『我辦不到,我的手小。』老人又很快地說了點什麼,等到記者靠近時,只見萊斯在不停地點頭。
這時姚明出現了,他走到球場的另一頭,拿起一個球也練起了投籃,老人立即與萊斯道別,朝姚明那頭走去。姚明對老人顯然是非常熟悉了,他一邊練著投籃,一邊與老人交談,有時還停下來與老人商量兩句。在姚明一次運球急停出手落空後,老人搖搖頭,走上前去拿起球做了個相同的動作,雖然他的動作幅度很小,但卻非常規范。他把球交回姚明手上,示意姚明再做一次。
記者困惑了,在火箭隊的助理教練中並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啊。在四下打聽之後,只聽說這位老人曾是NBA的一名裁判,在姚明來休斯敦後不久,他就開始到火箭隊的訓練場看訓練,不時給姚明一些指點,至於其他的一切則沒有人知道。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去問老人自己。趁姚明休息的工夫,記者上前與老人攀談起來。
『請問老先生怎麼稱呼?』首先當然是要問出他的名字。
誰知老人很警覺:『哦,請別問我這個,我不是教練。你應該去采訪火箭隊的教練。』
『你不是教練,但你當過裁判對嗎?』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
『聽說你經常來指點姚明打球?』提起姚明,老人的話總算多了些:『他是個很棒的小伙子,只是缺乏在NBA打球的經驗,我希望能對他有一點幫助。』
記者順勢再問下去:『姚明在中國時會經常嘗試著在外圍出手,為什麼到了NBA這樣的投球就很少見到了呢?』
老人笑了:『這是NBA,姚明必須適應在競爭更激烈、防守更緊密的條件下打球。其實他做得很不錯了,對一個新秀而言。更重要的是他肯學習,他希望掌握更多的東西,這種自覺性將是他最寶貴的財富。』
其實老人是做過教練的,在以後的攀談中他告訴記者,自己曾執教過幾支大學球隊。在美國,大學籃球聯賽受關注的程度並不比NBA小多少,每年大學籃球聯賽的決賽甚至會搶走NBA賽事的風頭。
在得知記者來自上海後,老人很高興地說自己曾到過上海,而且對這座城市的印象很好。他還把上海和北京作了一番比較:『上海給我的感覺更現代一點,而北京則有許多歷史。我喜歡北京,也喜歡上海,上海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他甚至開玩笑地說,自己馬上就要去上海,因為『東方大鯊魚隊要請我去當教練』。
火箭隊的球員們進更衣室參加訓練前的集會了,正式訓練馬上就要開始,記者們必須回避。在記者走出訓練場時,這位至今仍不知姓名的神秘老人站起身來,繞著訓練場開始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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