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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柏中心頂棚西側,5件球衣高高懸掛。
34號『大夢』奧拉朱旺、22號『滑翔機』德雷克斯勒、24號摩西-馬龍、23號穆非、45號湯姆賈諾維奇。巨大的球衣,記錄著火箭巨星往昔的輝煌。
火箭與勇士開賽,還有一個多小時。賽場邊,姚明正滿頭大汗練折返跑。休息間隙,姚明不經意抬了一下頭,視線正對著那5件高懸天穹的球衣。
而此刻的上海剛在晨曦中,迎來一個清冷的冬晨。姚明知道,11個小時後,上海盧灣體育館,他的『YAO15』球衣也將這樣被高高懸起,飄揚在體育館的上空。
『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榮譽。能成為第一位球衣退役的中國運動員,我感到驕傲。也感謝上海東方俱樂部給我這樣的殊榮。』
壓力與榮譽結伴而來
與榮譽相伴而來的,是壓力。『有了這樣的榮譽,感到壓力更大了。』姚明淡淡地說,『不過好像自從加盟NBA來,壓力就如影子一般伴隨我左右。可以說,壓力無所不在、無時不在。對我來說,壓力已無所謂大小,總歸要想辦法去承受。』
在姚明看來,緩解壓力最好的方式,是走進賽場。『在賽場上,我纔真正感到放松,感到享受。當然,還有睡覺時。』
如今只有在籃球場上,或是在睡床上,姚明纔可以真正地拋開一切,什麼都不用想,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火箭對此事並不清楚
幾天前,有關姚明球衣退役的報道,曾出現在康柏中心新聞室的桌面上。不過在休斯敦,知道姚明球衣退役一事的人並不多。就連科林也說:『當姚明翻譯前,看他的比賽不多,而且那都是些中國國家隊的比賽,沒看過他在上海隊打球。』
火箭俱樂部內,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籃球事務副總裁凱斯聽後,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我們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說完,馬上跑向總經理道森和主帥湯姆賈諾維奇,向他們通報。姚明斜了一眼記者,沒好氣地說:『謝謝你廣為發布消息,這下火箭上下,全知道了。』
正如體能教練安東尼-法爾松形容的那樣,姚明並不喜歡張揚,『他為人謙虛、低調。這也正是他的可愛之處。』
開局打得並不順手
周末夜,火箭對勇士的比賽,上座率不高,大約只有70%。
上半場姚明打得並不順手,投籃屢屢不中。『比賽一開始,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下半場,我刻意多搶籃板、多防守。』上場32分鍾,姚明昨天一共搶下17個籃板,距離他的NBA單場籃板最高紀錄僅差1個。其中有12個是在下半場拿下的。
11分、17個籃板,姚明再度獲得兩雙。但在昨天那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日子裡,姚明還是對自己感到了失望。『火箭命中率普遍很低。應該說,最早是從我開始的,一上來就連續幾球不中。如果說投球不進,在隊友之間會相互傳染的話,那我是最早發揮失常的人。』
不如意中也有亮點
火箭雖兩分惜敗,但姚明在比賽中仍有不少亮點。
第四節姚明連續兩次幫助球隊扳平比分:第一次,比賽還剩1分57秒,弗朗西斯投籃不進,姚明大聲吼叫著摘下球,起身大灌籃。他還造成了對手犯規,為火箭一下拿下3分;一分鍾後,火箭前場一片混戰,弗朗西斯外圍投籃不進,轉交給波西也未奏效,又是姚明搶得籃球,勾手得分。全場沸騰了,喇叭裡開始高奏『姚明之歌』。
這一夜晚,原本應該屬於姚明。比賽剩下6秒6,就在所有人相信,姚明將再創奇跡時,他接到外圍波西傳球後,卻把球給了老大弗朗西斯,後者跳投不中。比賽只剩了1秒1。火箭暫停後,決定將最後一個球給姚明,但這已太遲了。三分線外的匆忙出手,姚明甚至還未辨清籃筐方向。這是姚明本賽季首次嘗試投三分,『我不知道成功概率會是多少,』姚明說,『但那一刻,我已沒時間考慮了。』說完這話,姚明難過得低下了腦袋。
終場哨聲響起,姚明連比分牌都沒看,扭頭第一個衝出賽場。
沒有人會成為『姚明第二』
更衣室內,姚明情緒不高。團團圍著他的記者,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誰都不忍去打擾。
『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快問吧,問完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姚明像是突然醒過神來,對著一大堆人群,嘆了口氣。
例行公事的采訪結束了。人群漸漸散去。姚明斜靠在椅子上,用上海話問:『到什麼網站,能看到我球衣退役儀式的直播?』問完又添了句:『我也不一定會爬起來看,因為正好是睡覺時間,不太方便。』
那一刻,距離上海盧灣體育館,姚明15號球衣的緩緩昇起,還有不到8小時。感覺得出,球衣退役一事在姚明心中的分量。姚明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起了CBA,『有空我會關心CBA。上海東方隊今晚打廣東宏遠隊吧?』
幾小時後,已進入夢鄉的姚明並不知道,他的球衣退役儀式後,隊友遭受了一場令人心寒的慘敗。而那個被美國人譽為『姚明第二』的易建聯,第四節上場7分鍾拿下了10分。姚明不認為這個世界上,誰會成為誰的第二。喬丹永遠只有一個。『而姚明,也不可能有第二個。』這是姚明的觀點。
深夜的休斯敦,有一絲寒意。離開康柏中心前,再看一眼體育館天穹的那5件球衣。問姚明何時能成為第6件球衣的主人,姚明說:『這問題,好像提早了。』
ESPN的NBA新年預測中有一條:今年春天,姚明將徹底崩潰。聽到此話,姚明從鼻腔裡哼出一句:『那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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