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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是著名排球運動員朱剛辭世兩周年的忌日,成都的天氣依然陰沈,朱剛的妻子廖文淑攙扶著母親馬春芝站立在文殊院內,張昌炎、魏則徐、周建安、張翔等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都聚集在了那裡,他們凝重的面色告訴我們:朱剛終於在去世整整兩年後得以入土為安了。
前奏———觸景生情
早上9時30分,離朱剛安葬儀式還有半個小時,一身白色素裝打扮的朱剛妻子廖文淑就在其親友的陪伴下來到文殊院。文殊閣前高掛著的悼念朱剛的大幅條文讓她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中,一股熱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看到廖文淑這般模樣,她的親友為了不讓她觸景生情,立刻攙扶她到院內四處走走,並不時地安慰她:『其實今天是件喜事,朱剛安葬了,你終於可以了卻這件困擾已久的心事了!』
四川省運動技術學院院長張昌炎前來悼念這名為中國排球做出傑出貢獻的運動員;四川男排的年輕隊員昨天在主教練周建安的帶領下也早早趕到了現場,朱剛的精神一直鼓舞著困境中的四川男排……
身著銀灰色外套的朱剛母親馬春芝顯得非常憔悴,想起自己的兒子,淚花一個勁兒地在眼裡打轉。面對川排的隊員,面對朱剛生前的好友,她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哽咽了。一位老大娘上前給她遞上杯熱水,面對這位老人,馬春芝連連道謝。
追悼———慈母訴情
朱剛的追悼會准時在上午10時開始,朱剛的母親馬春芝和妻子廖文淑在親友的攙扶下默默地站在朱剛的靈位前,她們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但她們的眼神告訴我們:她們的思緒早已回到了和朱剛共同生活的年月。四川排球隊的隊員們也默默地站在後面,他們沒有賽場上生龍活虎的姿態,沈重的心情讓這些錚錚男兒變得異常安靜。近百名自發而來的群眾,使送故人的場面顯得更加莊重。
作為朱剛的老領導張昌炎代表省運動技術學院表達了對朱剛深深的哀思,對他生前為中國排球所作出的貢獻表示了充分肯定,也對他在去世兩年後得以安息表示了欣慰。隨後,朱剛的母親馬春芝更是飽含著淚水訴說著對兒子的思念,哽咽的語調、低吟的聲音讓我們甚至聽不清她說了些什麼,隱約只聽見:『他一直沒有太多的時間來陪我,將自己的生命完全獻給了他心愛的排球事業……』
送行———朱剛安息
朱剛下葬儀式在位於地下的極樂宮舉行,這裡也將是朱剛長眠的地方。低沈的頌經聲和抑揚頓挫的法器敲擊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令人陣痛的哀思。馬春芝一臉茫然地盯著朱剛的骨灰盒,仿佛又憶起了兒子生前的一切;廖文淑此時把頭埋得很低很低,眼淚早已布滿了她的面部,她右手緊緊挽著母親馬春芝的手臂,顯得是那樣憔悴。周建安和張翔等朱剛生前的戰友,眼中也都泛起了淚花。
妻子廖文淑小心地抱起了朱剛那漢白玉的骨灰盒,輕輕將它安放進佛1區2座4排3號的靈位內,周建安帶領著川排的年輕隊員,依次走到朱剛的靈位前,深深地向這位老戰友鞠躬送行……
朱剛這樣離我們而去
2001年1月4日,對中國排球界來說是一個令人傷感的日子,身高2.04米年僅30歲的中國男排副攻手朱剛因血管瘤破裂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心愛的親人、朋友和賽場。
新世紀剛剛開始三天,年前就來到綿陽進行聯賽前最後准備的四川男排已經封訓半個月了。3日上午,朱剛隨四川男排的隊友們在綿陽訓練時,忽然感到背心疼痛,並覺得自己有些橕不住了。四川男排的隊員們隨即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在隊友的幫助之下,朱剛被送到了綿陽醫院。由於醫院條件有限,不得不由綿陽醫院轉到華西醫科大學,經過核磁共振診斷為心髒血管瘤。到4日下午3時為止,由於血管瘤破裂肺部積血過多,朱剛年輕的心髒停止了跳動。當朱剛離去的消息傳到仍在綿陽訓練的四川男排俱樂部,正在帶隊訓練的主教練周建安並沒有中止訓練,訓練繼續進行了一個小時。4時30分,周建安突然一擺手:『不練了!』面對集中起來的隊員,周建安緩緩地說出:『你們都知道……』但是,他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奪眶而出,他手捂著嘴,猛地一轉身,衝出了訓練場……
全隊上下籠罩在一片哭泣之中。朱剛是全隊最開朗的人,同時也是全隊最敬業的人,由於長年在國家隊效力,朱剛的身體一直不是太好,但他為了給年輕隊員作個榜樣,總是一直在橕著苦練,訓練課他一堂都沒有漏過。
中國最具實力副攻手
前中國男排主帥汪嘉偉這樣評價過朱剛:『朱剛高昂的斗志總能在困境時鼓舞全隊士氣,他是國家隊發揮最穩定的球員之一,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纔。』
朱剛於1971年1月2日生於四川成都,1981年加入少年體校學習排球,1985年入選四川隊,1989年12月入選國家青年隊,1994年12月加入國家隊。他身高2.04米,扣球高度達3.52米,攔網高度達3.46米。朱剛先後為四川男排奪得1996至1997賽季,1997至1998賽季,1998至1999賽季三屆聯賽冠軍,為1997年奪取全運會冠軍立下了汗馬功勞。並於1997年隨汪嘉偉領軍的中國男排在亞錦賽上重奪闊別18年之久的亞洲冠軍,當年被亞排聯評為『亞洲最佳攔網』,1998年奪得亞運會男排冠軍,1999年隨國家隊衛冕亞錦賽冠軍成功。而且中國男排在這三次重大比賽中最後得分都是由朱剛攔網取得的。朱剛在每次比賽結束之後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讓我們從頭再來』。朱剛正好親歷並見證了四川男排和中國男排最輝煌的時期,人們將永遠銘記這位國家男排最具實力的副攻手。
亡靈面前沒有距離
母親馬春芝和妻子廖文淑是朱剛生前兩個最重要的女人,可在朱剛去世後卻因為種種原因發生矛盾和爭執。在兩年後,她們終於因為一個共同的目標消除隔閡,朱剛泉下也該瞑目了。
兩年前朱剛不幸去世,可誰也沒想到的是朱剛去世後不久他家人有關財產的糾紛便生出矛盾。矛盾關鍵在於由朱剛遺孀廖文淑起草的《朱剛遺產分割協議》,協議在保留對最主要財產『紫竹苑房屋』的全部所有權基礎上,廖文淑以一次性給付馬春芝30萬元作為交換,但卻附設了一個時間條件———十年付清。與此同時,有關朱剛殉職的所有撫恤金均歸廖文淑所有。朱媽媽身患糖尿病,每月500餘元的退休收入要支付近800元的醫藥費本來就入不敷出,原指望能從遺產或撫恤中得到一定補償,如果同意這份協議,這一切都不能馬上兌現,朱媽媽顯然不能接受。隨著朱媽媽跟女兒去了日本,這件事似乎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今年9月,朱媽媽回到成都。為了了卻朱剛未能入土這塊心病,馬春芝找到了朱剛的妻子廖文淑商議,兩人終於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並決定在朱剛兩周年忌日的當天正式將他安葬在文殊院。
當天的安葬儀式上,兩位女人用行動表示了和睦,廖文淑自始至終都緊緊地挽住母親馬春芝的手臂,情到濃時,她更是將頭趴在馬春芝的肩上,不停地抽泣著,馬春芝此時也憐惜地攙扶了一下廖文淑的手臂。在朱剛入葬的日子裡,眼前的一切顯得是那樣自然和感人,在朱剛的英靈面前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了距離。
朱剛打動廖文淑
朱剛當年走得太過匆忙,留下了流星般美麗而短暫的人生。昨天他的骨灰終於被妻子廖文淑親手安放在了靈位內。廖文淑曾經深情回憶起與朱剛相識、相戀、相知的經過……
『1998年4月16日那天晚上,四川男排要到四川大學的學生活動中心搞聯歡。那時我在課餘正搞保險,聯歡會結束後,室友慫恿我趁這個機會去鍛煉膽量。在門口,剛好就碰上了正和球迷合影的朱剛,我連叫幾聲他沒聽見,於是一氣之下大喊「朱剛,我是保險公司的,請多照顧。」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朱剛的電話,並相約第二天見面。』
『在1998年南北明星賽前的一天,他突然問我,「請問貴公司有沒有愛情保險?可否在你這兒買一個?」那時我在潛意識中就接受了他。後來有一次我們在一起玩撲克牌算命,朱剛每翻一張牌都對我說,「一個很遠的朋友關心你愛你。」不斷向我作心理暗示。第二天,在成都飯店,我還記得有一個很大的玻璃櫥窗,在那裡,他對我說:「我想修一個港,但是不知道你這船有多大尺寸。」』
『2000年4月22日,我們結婚了。我倆每天一塊兒看書,一塊兒聽音樂,一塊兒玩電腦游戲,一塊兒逛街……朱剛從小就在運動隊長大,連碗都不會洗,但他為了照顧我,自己一直在努力地學,荷包蛋煮得很好,而且還學會做好幾個菜。』
『……』
周建安張翔感到欣慰
朱剛終於在去世兩年後長眠於地下,他昔日的戰友紛紛來到靈前祭奠,並表示要在朱剛精神激勵下更好地為四川排球做貢獻。
一向以大男人姿態出現的周建安,昨天也失去了往日侃侃而談的風度,在整個下葬儀式過程中他都顯得很平靜,只有眼裡的淚花表達著他對亡友的懷念。在下葬結束後,周建安接受了記者的采訪,『今天朱剛終於得以入土為安,我們這些曾經的隊友都感到很欣慰,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兩年來,這件事一直都在我心中若隱若現,今天終於解脫了。我也可以放心地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四川男排的訓練中,爭取讓現在非常困難的四川男排早日重新鑄造輝煌,朱剛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
張翔發紅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們他的心情,『朱剛現在下葬了,我們在明年的今天就有地方可以悼念故友了,讓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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