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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和他坐在一起,你看他,吃飯都有人拍!害得我們都不自在。』中國排協訓練科研大會的午間工作餐,中國女排主教練陳忠和一落座,筷子剛拿起來,就召來一片『指責』。他抬起頭,一眼看見尾隨而至的攝像機鏡頭。『我也不想啊!』他一臉無奈,笑一笑仍由人去拍。
拍他的是哪家電視臺,具體要做什麼節目,陳忠和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總之是,人家跟他說了,想拍拍他,『原來說還有男排的邸安和教練』,他就說了聲『好』。至於那位攝像記者在邸安和那裡虛晃一槍之後,端著機器從始至終沒離開過他,從開會拍到散會,一直跟到飯桌,他都聽之任之了。
歷經了德國女排世錦賽的風波,在短暫的封閉之後,他又與媒體直面相對。沒有了亞運會前『不提世錦賽』的禁忌,也掃去了亞運會上的謹慎壓抑。但是有一份小心,他藏在了心裡。
從封閉到直面,自有個中原委。『讓球』、『下課』似已成往事,歲末的時間,他一邊調整身心,一邊著手來年的訓練安排。主教練角色的延續要求他盡快爭取輿論的信任和支持,『中國女排受人關注,不可能回避記者的采訪。隊伍也需要大家的關注。』
對記者,他的感情是復雜的。上任第一年,他因不用諸韻穎、邱愛華遭到抨擊,用他自己的話說,『炒了整整一年』,解釋得自己都不耐煩了的時候,他衝著電話嚷嚷,『怎麼老問這個問題,怎麼還問這個問題呀?』但當隊伍發展越來越順利,用人的非議歸於平靜後,他忽然深味炒作與關注的脣齒關聯。琢磨著『弄出一個事來,讓大家炒炒!』機緣巧合,中國女排後防線上的薄弱讓他萌生了『雙自由人』配置的念頭,自四國女排邀請賽哈爾濱站開始,這個『新思維』掀起了他執教以來第二輪討論熱潮。
在他剛剛有點心得的時候,第三輪衝擊波意外來臨。因世錦賽讓球,他和中國女排團長徐利被媒體的惡評包圍,這一次的媒體報道聲勢和效果遠非前兩次能及,他一下子成了國際排壇的熱門人物。
有人說,事情之所以弄大,與他對媒體的『實在』不無關系。世錦賽上,中國女排向韓國隊送出第二份大禮後,正是他在新聞發布會後的實話實說,把『天津計劃』和盤托出,導致中外輿論大嘩。
從德國回來之後,他自言那段日子『很難』,在最敏感的那些天,他關了手機,一些實在推不掉的采訪,他首先要與對方約法三章,『不提世錦賽!』
如今壓抑雖去,尷尬猶存。問他今後是否會對媒體存有防范之心,他笑一笑,就是不告訴你答案。在話題已經轉向別處的時候,他忽然又冒出一句慨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想什麼就說什麼。性格是改變不了的。』既然左右不了媒體的冷熱,陳忠和只好保持自己性格的『恆溫』了。
一位老教練無意說起他的青春時光,『那時候他二十幾歲,福建人嘛,愛穿拖鞋,訓練課一下,穿上個趿拉板,磚頭錄音機一開,鄧麗君的小曲一唱……』
在人與事的歷練磨洗中,和所有人一樣,那段自在無懮的青春時光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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