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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變幻莫測的中國足壇,俱樂部的轉讓本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據記者了解,平安轉讓的真實動機有著與其他俱樂部轉讓大相徑庭之處。
平安三年前就想退出
早在1999年的10月份,平安保險公司其實就已經作出了轉讓深圳足球俱樂部的決定。當時有意接手平安隊的除了長沙的『遠大中央空調』外,還有就是當年還在李經緯控制下的『健力寶集團』。最終造成談判雙方沒能達成協議的原因,除了價格及條件等因素外,最主要的還是球隊因此產生了急劇的動蕩致使當年差一點降級。
平安那時接手深足纔不到三年的時間,如此快進快出,對足球這項投入巨大的特殊產業來講,似乎違背了它內在的自然規律。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足球火了平安壽險業務
其實,只要了解到當初平安收購俱樂部的目的,就會發現它又那麼火急火燎的想轉讓是何等的自然。
1996年年底,采取企業會員制的深圳足球俱樂部在當年的甲A聯賽中降級,所以政府方面感到必須要有一個有實力的當地企業全面介入俱樂部的經營和管理,這樣纔能保住足球這面深圳體育的旗幟。於是深圳市體育發展中心找到了平安保險公司,而當時正謀求在壽險業務上大施拳腳的平安,正在實施首創的全國性的『壽險營銷員計劃』。為了推動這一計劃並在全國各地『廣而告之』,迫切需要一個全國性的流動載體讓國人知曉平安保險,於是足球就成了這一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平安隊每到一處,當地的平安員工總是開展一些聲勢浩大的助威活動,這樣的活動不但增強了員工的自豪感和凝聚力,而且極大地拓展了平安在當地的知名度。可以說,平安的這步棋取得了預期的效果。隨之而來,平安的壽險業務在這期間已經成為了全行業的龍頭老大。
推廣壽險的目的達到了,而當時中國足球的環境又見惡劣,乾了三年就想退出也就不足為怪了。
公司形象被丑聞破壞
1999年的退出計劃流產後,平安俱樂部還是准備安心把足球繼續搞下去的,但是2000和2001年俱樂部和球隊發生的三件『爆炸性』事件,使得平安保險第一次體會到了足球這一特殊的廣告載體所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由此,也為這次轉讓埋下了伏筆。
2000年3月,『平安六球員昆明嫖娼被捉』一事,雖然事後平安通過法律途徑討得了清白,但是對於視公司形象如同生命的平安保險公司來說,公司的聲譽面臨著空前的損害。其後不久,一篇關於某管理球隊者私提贊助款的報道,更使平安保險陷入了極端被動的局面。要知道,金融企業的大忌就是經濟方面的不檢點,而一向在此方面嚴於自律的平安,更加感到俱樂部在財務管理方面存在著巨大的管理漏洞。去年深圳的報紙揭露了平安隊員在足協杯賽中有涉嫌打假球的現象,又使平安保險這樣與信譽打交道的金融企業深感足球環境的險惡。
一位了解平安的人士透露,在每一個『污點』發生之後,平安的高層便會動搖一次搞足球的信心。但是之所以平安一直沒有將轉讓行動提前,為的就是等待那個『正名』的機會。今年球隊成績這麼好,時機已經成熟了。
退出與保險法無關
平安的退出是否像外界所說的由於《保險法》有關條款的約束而限制了平安對足球產業的投入呢?答案是否定的。《保險法》雖然有『禁止保險公司投資於保險和證券以外產業』的規定,但是對於自己擁有信托投資公司的平安保險公司來說,轉換一下俱樂部股權的持有人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在幾年前,『平安信托』就曾經名義上持有過俱樂部的全部股份。
那麼是否是『財務方面不堪負重』?答案同樣是否定的。據平安保險總公司的一位權威人士透露,從1997年初以3900萬收購俱樂部開始算起,以平安保險公司平均每年為俱樂部投入4000萬元計,6年的時間,平安已經累計投入了近3個億的資金。
今年平安總公司為俱樂部的投入是3500萬元,但這對於平安保險公司來講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因為根據國家財政部的規定,保險公司每年可以將保費總收入的千分之五作為宣傳費用。今年平安保險系統的保費總收入預計將達到300億元人民幣,而用於對外宣傳的費用將歷史性地達到1.5億元,3500萬元只相當於四分之一不到的水平。
再搞下去影響上市
花錢並不是一件讓平安心疼的事情,但花了近4個億依然看不到扭虧為盈的希望,這讓平安保險公司心灰意冷;與此同時,公司的戰略調整則為俱樂部的轉讓定下了主基調。這其中,有一個香港女人對平安以及俱樂部今後的走向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此人就是現任平安集團財務執行官的湯美娟。
早年工作於香港『安達信會計師行』高層的湯美娟自2000年加盟平安以來,一直力主按照國際准則進行平安系統的財務管理,而長期以來『入不敷出』的俱樂部,自然就成了被規范管理的對象。2000年,平安總部曾就俱樂部的發展征求了全公司A類乾部的意見,結果超過一半的人建議轉讓俱樂部。而湯美娟的意見,在一定程度上又決定著老板馬明哲的決策。
鑒於此,平安公司相繼吸納了摩根史丹利和匯豐控股等戰略投資伙伴,而公司股票一旦上市,球隊的高曝光率、中國足球的特殊環境以及俱樂部長期以來形成的『不良資產』現狀,都將是投資人所不能允許的。
賬目問題讓高層下決心
9月中旬,平安集團對俱樂部一次例行的查賬,迫使平安方面加快了轉讓的步伐,或者說平安高層在這個時候痛下了轉讓的決心。
當時俱樂部總經理顧凱與球隊一同奔赴重慶備戰聯賽,期間平安集團稽核部的工作人員在查賬中發現俱樂部今年引進外援的總費用居然達到了2000多萬人民幣,雖然迪亞戈、內爾松等外援為平安隊的成績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這樣巨額的花費顯然超出了集團的限度。在查賬中還發現,在平安隊成績最好的今年,反而是歷年來經營最艱難的一年。截止目前,門票收入僅僅為200萬元,加上廣告、足協分成、電視轉播以及其他的贊助,全年收入也只是勉強達到2000萬元。
此後的國慶期間,顧凱曾對深圳的記者公開宣稱,他將另謀高就。而就在同時,平安集團已經正式任命了年僅37歲,曾是昆明平安壽險公司總經理的朱周彤擔任俱樂部的常務副總經理,主管財務、人事、經營和辦公室事務,顧凱則只分管球隊。但是就在朱周彤即將在10月17日上任的時候,平安集團卻命他暫緩就任。其真正的原因是平安已經就轉讓俱樂部的事宜與健力寶達成了協議。而另外一個不被外人所知的細節則是,10月8日,湯美娟代表平安集團在上海已經與匯豐控股簽定了入股平安10%股份的協議,這樣一來,平安的外資股本已經達到了25%。同一天,湯美娟宣布,平安壽險或平安集團將在未來的一、兩年內在境內或海外上市。
這一切都發生在9、10月間,變故顯得目不暇接,但卻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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