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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哈,亞洲古戰場,14年前,中國隊和韓國隊在亞洲杯上展開生死大戰,第87分鍾,西北小伙王寶山頭纏繃帶拼死頂進一球,但被判無效,最後,中國隊1比2敗北,王寶山飲恨沙場……14年後,中年王寶山故地重游,在RAMADA飯店,王寶山點上一支『玉溪』,環視窗外的沙漠和綠洲,清晰地追憶起當年的青蔥歲月,『多哈繁華了許多,14年前,還沒有這麼多的高樓大廈,現在已經變成現代化都市了,14年了,沒想到又回到這個鬼地方,難道等待著我們的又是失敗的命運?』
王寶山是在他所住的207房接受記者采訪的,那間放著一張張戰術分析報告,煙灰缸中堆滿煙頭的小屋,顯得狹小而凌亂。也就是在這裡,王寶山向記者勾勒了他眼中的這支國青隊。此後,記者又專門采訪了隊員們,看看他們是怎樣評價自己的。
記者:這支球隊和14年前你所在的國家隊相比有什麼不同?
王寶山:在與敘利亞的比賽中,國青隊連自己10%的水平都沒有打出來,這支球隊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在拼搏精神和意志品質上,還不如80年代的中國隊。
【隊員】:我們不是沒有拼搏精神,只是剛開始就被敘利亞進球,我們都蒙了,後來是怎麼胡踢的,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記者:你認為國青隊發揮失常的原因是什麼?
王寶山:隊員背上了想贏怕輸的包袱,太緊張了。在看完泰國和烏茲別克斯坦的比賽後(泰國不敵烏茲別克),我就擔心隊員會出現泰國隊那種反常狀態,沒想到最擔心的事卻發生了,隊員一到場上大腦一片空白,像一支不會踢球的球隊,沒有任何戰術打法,沒有任何戰術素養和紀律。
【隊員】:自從國奧隊兵敗釜山的消息傳到隊裡後,隊裡氣氛就開始緊張起來,教練在賽前突然處處嚴格起來,這也直接影響了我們的心理狀態,搞得我們壓力巨大,想贏怕輸,結果最後輸了個精光。當時在場上大家都很緊張,教練的戰術部署都丟到了九霄雲外,最後越踢越糊涂。
記者:以前你狠抓隊員體能,但從場上的表現來看,隊員在下半場根本就跑不動了。
王寶山:豈止下半場,比賽一開始他們就跑不動了,心理的緊張消耗了大量體能,越跑越跑不動。其實我們球隊的體能應該是最好的,在阿曼邀請賽上,像沙特、巴西隊都有人在比賽中抽筋,我們隊裡沒一個人跑不動的,也沒有人抽筋。亞青賽比賽的重要性讓隊員背上了沈重包袱,一到場上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怎麼去踢球了。
【隊員】:我們確實是因為心理緊張導致體力消耗太大,想拼都拼不起來,想跑也跑不動,真沒法踢。
記者:隊員如此緊張,是不是教練組在賽前『減壓』不夠?
王寶山:比賽完了,我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是不是我們這三個教練真的忽視了隊員的心理放松?6號到了多哈之後,考慮到隊員比較疲勞,我們一直都在作放松調整,7號、8號都沒有讓隊員動球,還拉隊員出去逛了一次百貨商店。出來之前,我們還帶了象棋、撲克,目的就是讓隊員閑暇時解悶,松弛心情,真不知道這些為什麼都沒起到作用。
【隊員】:我們是帶了很多娛樂的東西過來,可是隊裡開會太多了,天天有小會,隔天有大會,撲克牌已經很久沒有摸了,連電腦也被收走了。
【另一教練對收電腦一事解釋說】:本來都規定熄燈以後就別玩了,但就是有人不聽,通宵通宵地玩,影響休息,影響第二天的訓練,你說我們還能不收電腦?
記者:成績不理想除了壓力大,還有其它原因嗎?
王寶山:還有可能就是出來時間太長,在這種鬼地方呆一個多月,孩子們身心疲憊。但我們有什麼辦法?在去阿曼之前我纔能召齊所有隊員,全隊就沒有一次合練過,只能先去阿曼打邀請賽,通過以賽代練的方式來磨合隊伍,然後再到多哈調整,我們只能做到這些。
【隊員】:離開家這麼久,真是想家,好幾次我都是一邊哭著一邊和媽媽通電話,什麼時候纔能結束這種枯燥的生活呀,我又不懂外語,碰到外國人都無法交流,想出去路都找不到,看電視又看不懂,飯店的伙食雖然很好,但連吃一個多月誰都受不了,真想念家鄉的小籠包子和肥螃蟹。
記者:亞青賽纔剛剛開始,如何能讓小球員們迅速走出陰影,恢復狀態呢?
王寶山:我們幾個教練一直都在給隊員們做思想工作,告訴他們輸球是一個球星的必經之路,不邁過失敗這道坎,難成大器。你們記者一定要多鼓勵隊員,畢竟希望仍在。
記者:前幾天,你昔日在紅塔的同事戚務生表示要辭職,那麼你害怕下課嗎?
王寶山(淡然一笑,又點上一支『玉溪』):作為職業教練,就應該隨時做好下課的准備,我不怕下課,我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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