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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足球界在世界杯賽後開始了反思行動。所有人都寄希望於這次反思能成為中國足壇上力度最大、最見成效的活動,但也有人擔心這場反思會流於形式、變成走過場,因為不少問題多年前就反復提出過,但是都沒有得到具體落實。
反思可以發現問題,找出癥結所在,但如何解決和落實纔是最終目的。提出和發現問題容易,解決和落實難。有些問題在現有情形下,具有可操作性和修正性,屬於足球圈內的問題;有些問題則和其它層面的問題交織、纏繞在一起,屬於社會、經濟、道德和精神范疇,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恆心予以改變。基於此,在反思和落實方面需要制定出短、中、長期的目標。
目前,主要在足球圈和新聞界進行的反思有分清『中國足球隊』和『中國足球』兩個不同概念的必要。提高中國足球水平,我們指的是提高中國男子足球隊水平,還是提高中國足球的整體水平,後者的范疇要寬泛得多。
國家足球隊國際大賽的成績是衡量一個國家足球水平高低、足壇各項工作好壞的重要標志。要提高國家隊成績,難度相對小一些,可采取的具體措施比較多,也不排除速成的可能性,本屆世界杯賽上的韓國隊就是典型一例。韓國隊的捷徑是請來了對路子的洋教練希丁克,通過他的調教,使韓國隊在訓練、體能、腳法和技戰術方面進步明顯,在世界杯賽期間達到最佳競技狀態,並最終取得了好成績。但據調研材料顯示,韓國足球基本上還屬於國家隊一枝獨秀,其國內聯賽成熟度和青少年培養、梯隊建設等方面,韓國足球既無法與歐美足球相比較,即便與近鄰日本相比也有差距。
除了韓國,走國家隊『速成路徑』獲得成功的還有在世界杯賽上進入八強的塞內加爾隊。塞內加爾隊是『借腹懷胎』,雖然其在青少年培養和聯賽建設方面並不出眾,但借助長期在歐洲高水平聯賽中踢球的球員,塞內加爾隊在世界杯賽上取得了成功。韓國和塞內加爾主抓國家隊的模式,對我們有借鑒和啟發作用,而且學習這些例子相對容易,但這種模式也有忽視基礎的弊端,短期雖能見效益,但成績不穩定。
而日本足球與大多數歐美足球發達國家則比較重視抓足球基礎,尤其在抓青少年培養和國內聯賽方面下的是長線功夫,在水漲船高的基礎上帶動國家隊水平的提昇。他們的國家隊水平相對能比較准確地反映國內足球的整體實力。
這種漸進發展路子難走,對足球和市場環境要求高,需要多年努力,也需要足球界人士、球迷和媒體樹立正確的足球理念,而一旦走順了,便一路坦途。近二十年世界杯賽歷史,荷蘭、法國、英格蘭都曾經痛失世界杯賽參賽權,但整體足球水平居高不下,仍是公認的世界足壇強國,便是很好的例證。
雖然走狠抓基礎、整體發展的路子是最理想的,但具體到中國足球的現實體制和環境而言,硬件和軟件條件都差距太大。而要扭轉社會風氣、提高球員素質、杜絕假球黑哨、使足球俱樂部進入良性運轉和球迷樹立正確的足球理念,治理好這些中國足球的外部和內部環境,沒有十年八年不容易見成效。
而將中國隊水平抓上去,在以後的國際大賽上成績有所上昇,則是國內大眾所強烈期待的。這種『期望值』並沒有脫離現有中國足球基礎,而只是一種理性和現實的要求,是一種『低希望值』,是中國足球隊經過努力可以達到的目標。
提高中國隊水平和成績,社會呼聲強烈,又相對容易做到;改善中國足球環境、提高中國足球整體水平則非常之難,需要長期努力。兩者相互促進,又相互制約,在反思中必須摸准這兩者不同的發展規律,找到平衡發展的結合點。
對中國隊的反思相對容易,具體措施也容易制定。最明顯的是,如果我們也能請到像希丁克那樣負責任、有水平而且能提出具有極強針對性的改進措施的主教練;如果中國國家隊也采用與韓國『地獄式』訓練相仿的『三從一大』訓練法;如果中國足球媒體能杜絕惡性競爭,拋棄用缺乏職業道德的手段惡炒新聞和編假新聞;如果我們能真正借鑒其它優勢項目依靠舉國體制獲得優異成績的做法,中國隊的水平至少能提高一大截。
中國足球進入市場已經10年了,推行職業化、市場化的成績是客觀存在的,但許多負面效應也顯而易見,譬如拜金主義、足球媒體過分膨脹、球員素質降低、管理失控等。我們不能照搬歐洲足壇純市場化運作的足球發展路子,而是要按照國情和現實環境,加強法律監管,尤其要加強主管部門的管理和協調力度,摸索出一條適合中國足球發展和健康成長的新路。現在看來,這不但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
反思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允許探討,允許試行,但社會各界已經達成的共識,比如抓青少年培養、加強球員的管理力度、狠抓訓練強度等就必須持久地抓落實,從現在抓起。 (記者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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