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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正當足球世界杯賽如火如荼地舉行之時,從洛桑傳來消息,轟動一時的俄羅斯藝術體操明星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興奮劑案有了轉機,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在聽取俄羅斯律師薩莫卡耶夫的申訴後做出決定:終止對兩位選手的禁賽,保留其在世界錦標賽上奪得的獎牌。至此,讓俄羅斯藝術體操飽受折磨的這場噩夢終於結束了。
明星服藥世界嘩然
2001年8月,友好運動會在澳大利亞的布裡斯班拉開帷幕,由於當地人酷愛藝術體操,使這個項目成為本屆比賽的一場重頭戲。在美女如雲的選手中間,有兩個俄羅斯人非常惹眼,一個是兩屆世錦賽全能冠軍18歲的卡巴耶娃,另一個是世錦賽全能亞軍恰希娜。她們優美的服裝、迷人的舞姿、令人眼花繚亂的編排牢牢地吸引住了人們的眼球,營造出如同戲劇表演般的效果,給人以極大的享受。只是由於小小的失誤卡巴耶娃把全能冠軍的位子讓給了隊友恰希娜,自己獲得了亞軍。這還不算,兩人還幾乎包攬了四個單項的金牌和銀牌,好好地風光了一陣。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在隨後進行的藥檢中,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結果均呈陽性,並發現了利尿劑成分。
友好運動會的興奮劑檢測是在澳大利亞堪培拉的藥物實驗室進行的,不知什麼原因,直到2001年11月卡巴耶娃等人的藥檢結果纔提交給國際體聯。但是國際體聯並沒有公開這一內幕,是全球范圍內影響極大的法國體育專刊《隊報》率先刊登了這條爆炸性新聞:俄羅斯藝術體操選手卡巴耶娃和恰希娜在友好運動會上的A樣尿檢呈陽性,她們獲得的獎牌將被取消。
這條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彈,不僅在俄羅斯上空炸響,也在世界體壇掀起餘波,各國媒體一片嘩然,最知名的選手出了興奮劑案,其轟動效應達到了頂點,因為卡巴耶娃在許多國家都很有人緣兒,她擁有一大批崇拜者。人們都想盡快知道,卡巴耶娃真的服藥了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俄羅斯體操協會在《隊報》公開此案之前已經從國際體聯得到通知,按照有關規定,在B樣藥檢結果出來之前,任何人無權公開當事人的姓名。所以當俄藝術體操隊總教練維納得知這一消息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大吃一驚,緊接著她就猜到是誰把消息捅了出去,這個人就是保加利亞的同行吉戈娃,她是前世界冠軍,現身為國際體聯藝術體操技術委員會委員。按維納的猜測,如果卡巴耶娜和恰希娜被禁賽,第一個受益的將是保加利亞,他們的選手佩切娃將會替代她們坐上冠軍的寶座。
從以往的藥檢情況看,作為冠軍的卡巴耶娃曾經受了無數次的考驗,從來沒有出過問題,為何這次會是陽性結果呢?起初俄羅斯體協還以為是檢測出了問題,在他們等待B樣結果公布之前,依然讓兩位選手服用一種美國生產的名為『JIPER』的輔助保健品。直到2001年10月的馬德裡世錦賽上,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藥檢中再次發現有利尿劑成分時,維納纔意識到可能與這種藥物有關。俄羅斯體協立即將剩餘的藥物送往國家藥物實驗室化驗,化驗結果令所有人目瞪口呆:藥品中含有利尿劑。
保健品出自地下黑藥廠
經過調查,維納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隊裡的教練為了圖省事和省錢,居然跑到大街上的藥鋪去買這種藥,而以前則是動用外匯通過俄羅斯奧委會從國外購買。兩人服用的是地下工廠生產的非法藥品,根本不符合國家醫藥管理部門的規定標准,老板用廉價藥物替換了一種主要成分,而這種廉價藥中恰好含有利尿劑,從而造成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藥檢不合格。他們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
至於不合格的藥品為何會擺在藥鋪出售,俄羅斯衛生部官員的解釋非常說明問題:全國市場上流通的藥品中至少有40%是地下黑藥廠制造的,藥品市場的混亂和黑市的猖獗是政府部門面臨的一個難題,打擊黑藥已成當務之急。維納聞聽後啞口無言,當初她還曾為省下一筆經費而沾沾自喜,沒有絲毫的警惕,現在珍愛的弟子成了假藥的犧牲品,她真是後悔莫及。
如果說興奮劑案帶給俄羅斯體協的是一種悲哀,那麼帶給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則是一種絕望。卡巴耶娃是在日本參加一個表演賽上得知這一消息的,她在飛機上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說她的尿檢出事了。卡巴耶娃是個堅強的女孩兒,無論在訓練和比賽中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不曾屈服,可這一回她傷心得淚如雨下,她知道,這起興奮劑案不僅會使自己丟掉獎牌,還會失去做人的尊嚴。
國際體聯駁回申訴
俄羅斯體協的反應很快,他們立即請來俄羅斯奧委會的興奮劑專家杜爾馬諾夫,人們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曾經成功地解決了俄羅斯田徑選手葉戈羅娃的興奮劑案。在那起案件中,葉戈羅娃被宣判無罪,最終參加了在埃德蒙頓舉行的世界田徑錦標賽,並奪得了一枚金牌。
俄羅斯體協原以為這起案件並不難解決,理由是藝術體操不像那些需要爆發力、耐力和速度的運動項目,完全用不著服用興奮劑,相反,藝術體操需要的是穩定性、協調性和表現力。利尿劑的作用是能夠迅速地減體重,服用後人會感到渾身乏力,無法掌握平衡,這是藝術體操的大忌,誰會冒著失敗的危險去服用它呢?他們以為向國際體聯解釋一番就會萬事大吉。
正是基於這種判斷,維納試圖說服國際體聯醫學委員會相信,卡巴耶娃和恰希娜是誤服了非法藥品,並非有意違規,她還寫信給國際奧委會醫學委員會,申明自己的觀點,並准備把這種非法藥品及國家醫藥化驗室的分析結果一並交給醫委會以作認定。
與此同時,卡巴耶娃在國內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她並不為此而驚慌失措,她要做的是接受這次教訓。她認為自己以前上百次的合格藥檢完全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不會失去繼續奮斗的勇氣。
按照慣例,運動員一經查出服用了違禁藥物,不管是否有意,各國際單項體聯都會取消該選手取得的獎牌,這一次,國際體聯還是毫不手軟,盡管俄羅斯體協遞交了洋洋幾十萬字的申訴材料,審核後依然認定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興奮劑案成立,在今年2月15日宣布,對兩人分
別禁賽一年,取消她們在世錦賽上取得的成績,收回所奪得的金牌和銀牌。
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收回禁賽令
俄羅斯體協見到對國際體操聯合會的申訴未能奏效,於是便把目光對准了位於洛桑的國際體育仲裁法庭。
俄羅斯體協請出了全國有名的律師薩莫卡耶夫,他負責起草了一份遞交國際體育仲裁法庭的法律嚴謹的上訴書,指出國際體聯的B樣檢測程序出現嚴重失誤,不符合國際奧委會的有關條款,因此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興奮劑案不能成立。
6月20日,薩莫卡耶夫帶著不獲勝誓不罷休的信念走進了洛桑體育仲裁法庭的大門,他向與會者做了一個滔滔不絕、思維嚴謹又充滿感情的陳述。時隔6日,體育法庭在洛桑宣布,終止對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禁賽,保留她們在世錦賽上奪得的金牌和銀牌,從即日起可以參加國際體操聯合會旗下的比賽。
其實,提前解禁對世界冠軍卡巴耶娃和恰希娜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她的禁賽期從去年8月算起,至今年8月31日止,而6月底本賽季已告結束,她只能從9月起參加下個賽季的比賽了。俄羅斯人爭來爭去只獲得這麼個結果,但是他們絲毫不在乎能不能參加比賽,他們看重的是名聲和榮譽。用維納的話說,她從不擔心俄羅斯會缺少藝術體操人纔,一方面俄羅斯是『盛產』美女的國度,另一方面,俄羅斯有高水平的體操教練和科學而嚴謹的訓練方法,這裡的冠軍是層出不窮的。正因為如此,人們已經看膩、聽煩了俄羅斯人奪冠,甚至有一種說法,該讓他們一邊歇會兒了。所以,卡巴耶娃的興奮劑案一出,有相當一部分人會高興,她認為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奧林匹克運動的宗旨就是公平競爭,不能因為某國的強大就故意設置障礙,國際體育組織應該做的是拉近各國的距離,而不是提供挑起事端的基礎。
至此,俄羅斯藝術體操選手的興奮劑案算是告一段落,但是,終止禁賽並不說明卡巴耶娃和恰希娜是無辜和清白的,而俄羅斯人的最終目的是要讓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從法律角度認定,兩位選手是無罪的。然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可不像停止禁賽這麼簡單,繁瑣的法律程序和浩瀚的文件起草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恐怕待到還她們一個清白之時,已經時過境遷,人們早已把它忘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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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巴耶娃勝訴的關鍵——找了一個好律師
在為卡巴耶娃興奮劑案申訴的過程中,俄羅斯律師薩莫卡耶夫立下了汗馬功勞,他不僅勸說國際體育仲裁法庭終止了對他的當事人的禁賽,還保住了她所得的獎牌。這還不夠,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徹底推翻國際體聯的裁決,宣布它是非法的。
薩莫卡耶夫是被俄羅斯奧委會請來打這場官司的,他的職業就是律師,比起上一位替選手們說話的俄羅斯奧委會反興奮劑專家杜爾馬諾夫來,他就顯得更加職業。在與國際體育仲裁法庭的第一輪交鋒中,他的切入點不是卡巴耶娃服沒服過禁藥,因為不管是有意無意,藥檢中的利尿劑成分是明擺著的,他的辯護依據是國際體聯的藥檢程序存在致命的錯誤,足以使人們做出錯誤的判決。他在閱讀了大量法律文件後發現,國際體聯破壞了國際奧委會關於興奮劑案認定的細則,在打開B樣做檢查時沒有按照規定邀請俄選手的代表出場,而這種做法嚴重違反了國際奧委會的藥檢規則,他就抓住這一點展開進攻。
在國際體聯於東京舉行的聽證會上,本來只給薩莫卡耶夫半小時的陳述時間,但是他站在講臺上足足講了兩個小時,他一環扣一環地解釋為什麼國際體聯的禁賽是不合法的,因為檢測程序不具備法律依據。與會者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無法反駁他的論據。但是他們顯然已經鐵了心要制裁卡巴耶娃,在經過2個半小時的討論之後,依然做出了對其禁賽和收回獎牌的決定。
這個判決沒有讓薩莫卡耶夫屈服,他繼續准備材料,向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提出上訴。在這裡,他又一次向與會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使這些鐵面法官不得不做出有利於卡巴耶娃的裁決,終止了對她的禁賽。應該說,薩莫卡耶夫一人戰勝了整個國際體聯。
卡巴耶娃的興奮劑案告訴人們,除了要警惕興奮劑對選手的傷害,切斷一切可能的來源,還要學會在發生誤服的情況下如何保護選手的利益,如何為他或她爭得最好的處理結果,薩莫卡耶夫的做法值得借鑒。
背景資料
卡巴耶娃興奮劑案備忘錄
2001年8月底在布裡斯班友好運動會上做興奮劑檢測
11月初俄藝術體操隊總教練維納接到國際體聯通知,卡巴耶娃和恰希娜的A樣尿檢呈陽性
11月14日法國《隊報》率先披露卡巴耶娃興奮劑檢測未過關
12月中旬國際體操聯合會舉行第一次聽證會,聽取俄羅斯代表申訴
12月21日國際體聯公布B樣檢測結果也呈陽性
2002年2月15日國際體聯宣布對兩選手禁賽一年,收回世錦賽所得獎牌
2月下旬國際體聯舉行第二次聽證會
3月初俄羅斯體協上訴到國際體育仲裁法庭
6月20日在洛桑舉行聽證會,俄律師代表兩位選手做申訴
6月26日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宣布終止對兩選手的禁賽並保留獎牌
6月26日起俄律師繼續向仲裁法庭提交上訴材料,以求判定國際體聯的禁賽無效並非法
卡巴耶娃檔案
出生:1983年5月12日出生於烏茲別克斯坦塔什乾,現居住地莫斯科
身高:1.65米
體重:45.5公斤
訓練經歷:4歲起練藝術體操,12歲投到教練維納門下
愛好:流行音樂、迪斯科、讀書、收集絨毛玩具、花樣滑和足球
主要成績:1999、2001年世錦賽全能冠軍、1998、1999、2000年歐錦賽全能冠軍、1998年友好運動會冠軍、2001年友好運動會亞軍、2000年奧運會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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