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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以一種類似『亂燉』的方式結束了混亂的第二階段激戰。而在世界杯賽場外,一股關乎世界杯的創作熱潮早在5月就如火如荼燒遍各個角落。一群與足球相乾或者不相乾的人,卷入了為世界杯寫作的行列中,充滿奇思妙想的世界杯文學目前正在四處開花結果。
進入5月以後,書名中夾帶『世界杯』的圖書開始在都市的大街小巷流傳。《豪賭世界杯》、《世界杯指南》、《20年目睹之世界杯怪現狀》、《世界杯大猜想》、《2002世界杯完全寶典》……圖書類別大體分為球星自傳、資料性圖書、觀戰指南類、球星花邊緋聞大全和足球彩票指導等。
報紙也紛紛開設專版,浩浩蕩蕩數十版的厚報,給一些抒情欲望強烈或想像力驚人的球迷留下了極大的揮灑空間。某報專版公然宣稱:『世界杯就是摻和!』
不甘寂寞的文人騷客、影視歌壇大腕也現身於各種『世界杯專欄』。這種世界杯創作激情還『傳染』給部分平日裡宣稱『毫無運動細胞徹底與運動絕緣』的柔弱女子。記者的一位『球盲女友』就在某媒體的『看球』專版上,用自家貓瞇抓老鼠的故事套侃『6·8中巴大戰』,像模像樣地分析足球賽事中的『貓基因原理』。
在一擁而上的世界杯文字中,更多的是以一種調侃的口吻表達『自己的聲音』。一本名為《綠茵水滸———世界杯108好漢》的16開本圖書,形似雜志,封面文字充滿『蠱惑性』———『當上山早成往事,落草已付笑談,讓我們共赴狂野綠茵,再做一次嘯聚山林的好漢』。書中精選世界各大足球豪門麾下名將108位,套以《水滸》中眾好漢的名號,漫畫頭像肆意誇張,描述文字充斥著眼下流行的『大話』風格,如『玉麒麟盧俊義———菲戈』,其相關文字標題則是搞笑的『我不叫偉哥,我叫菲哥』。《綠茵水滸》的幾位主筆,身份各異,有西北某報『老記』,有電視臺編導,有任職於某市自來水公司的業餘寫手。他們酷愛寫作和足球。盡管並非專業足球人士所著,但該書5月初上市,就在當月開幕的北京書市上訂走了8000冊,至今1萬冊的印數基本訂出。此外,南方七八家都市報近期的世界杯特刊,紛紛選登該書的文字報道。
該書主筆稱:『我們在用一種舒服而好玩的方式來為這些球星寫下一篇篇《刺客列傳》,因為他們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快樂,而我們要把這種快樂傳遞給更多的人。』
舒服和好玩,這幾個字可能概括了風起雲湧的世界杯文學最本質的特征。這門新興的文學類別,與正統意義上的文學迥然不同,它具有更強的娛樂性,而且由於自娛自樂倍顯活色生香。
在網上,關於世界杯的『段子』、笑話滿天飛;各個論壇、聊天室裡同樣浸泡著大量世界杯文字,文風自由恣意酣暢淋漓。
網上流傳甚廣的『韓喬生語錄』,在世界杯期間,隨著賽事進展,版本不斷更新,陸續出現『韓氏語錄1.0版』、『2.0版』、『6·11版本』、『6·12版本』,張貼者還耐性十足地對這些語錄加以逐字逐句點評。隨著版本的昇級,語錄的『紀實性』愈發凸顯,如逐一加注解說詞出現的場次、對陣雙方、上下半場的哪幾分鍾。有人在瀏覽了大量『語錄』後,終於忍不住登錄進『壇子』裡貼帖子請教『「韓氏語錄」究竟是文學創作還是實時記錄?』
世界杯文學的另一特征是,翻新速度充分體現出『只爭朝夕』的勁頭。6月11日,法國小組賽3場一球未進出局,伴隨央視反復播放的悠揚樂曲《短暫的歸家之旅》,網上及各類傳統媒體的主旋律同樣哀傷且浪漫;12日,阿根廷惜敗瑞典,各類世界杯文字傾情『戰神』巴蒂飄飄長發下的婆娑淚眼,調子都是悲情的『阿根廷,別為我哭泣』;18日晚,自小組賽起就一路與裁判跌跌撞撞地斗爭過來的意大利終無緣八強,19日凌晨,『雅虎中國』的球迷論壇裡,文字量不斷增長,大家用眾多或長或短的文字創作表達心中的悲憤或者哀傷。
關於這種因世界杯而迸發得更為強烈的文字激情,《綠茵水滸》主編張海龍的解釋是:『當足球作為一種普遍的狂歡方式大面積降臨之時,我們就要抓住機會表現我們的力量。』文字,顯然是一種表達力量的方式。
目前,隨著世界杯進程過半,盡管傳統媒體及互聯網上的世界杯文字依舊鋪天蓋地,但在圖書市場上,『世界杯颶風』已開始減弱。在被公認為『流行文化的櫥窗』的北京地鐵,世界杯圖書已難覓芳蹤。6月18日下午,在北京安定門、建國門等地鐵站的書攤,記者只找到薄薄兩本《 F IFA世界杯之路》和《2002FIFA世界杯集萃》的集圖冊,躺在書攤不起眼的一角,上面有薄薄一層灰———而一個月前,這類世界杯圖書一直佔據最顯眼的位置。但是,北京圖書大廈有關人士還是在樂觀期待———『世界杯後,關於世界杯評論總結性的書籍還能再掀一個高潮。』
世界杯文學,也許充其量只是文壇的一個過客。不過,在如此現實和有壓力的生活中,它所帶給我們的快樂,還是遠遠超越了它的文學價值而會存在更長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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